“等等我呀,你们怎么不等我就先吃了?”这时,风九霄看见从她们三人的身后走过来一个女人,那女人披头散发,肚子破了个大洞,正在涔涔地冒着血,五脏六腑皆能够看见,她身上满是伤痕,抬起头来时,风九霄大吃一惊:“云儿?”
那个女人在听见这个名字之后扬起了一个不屑的笑容,眼神中的敌意让她立即明白过来:这不是云儿,是清幽。
“清幽,你也死了么?”她问。
“你以为呢?风九霄,拜你所赐,难道我还能活着吗?我还有什么资格活着呢?”清幽走到风九霄的面前,拿过孟妃的小刀在风九霄的面前晃了晃,那反光刺着了她的眼睛,她刚刚闭上眼睛,皮肤就感到一阵刺痛,然后有火辣辣的液体流了下来,她尖叫起来。
“姐姐……别切完了,留给我们一点呀。”她听见孟妃笑得咬牙切齿,阴森怪异,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着……
“霜姐姐?霜姐姐!”恍惚之间,她竟像是听见了云儿的声音,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确实看见云儿正在焦急地看着自己,那闪闪发亮的眼睛,没错,就是云儿。
“云儿……”风九霄张了张嘴,想喊出她的名字,却只听见了不成音色的声音,她顿时睁大了眼睛。
“霜姐姐,你别担心,你的嗓子现在出了点问题,但很快就会好的,你别说话了,有什么需要的么?水还是吃的?不对,我先去叫皇上。”上官佳云轻轻拍了几下她的手背,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没过多久玲儿和莺儿就走了过来,手里端着水和补汤。
“贵妃娘娘,先喝点水润如嘴吧,再把补汤喝了,这是皇上交代的,非喝不可。”玲儿坐在风九霄的床边,轻轻地将她扶了起来。
风九霄只觉全身虚弱无力,全身的肌肉酸痛,像是刚被人揍了一顿。有水递到她嘴边,她狼吞虎咽地就喝光了,也不知多久没有喝水了。
莺儿叹了口气,将补汤递上,低声道:“娘娘慢点喝,娘娘已经昏迷了两天了,两天没有进食,要慢些吃菜养胃。”
“两天?”风九霄将水咽下去,艰难地看了莺儿一眼,但她说出来的话仍然像是声带破裂的病人,沙哑无比,若不仔细听,完全无法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是的,娘娘您还是保护好自己的嗓子,别再说话了吧。”玲儿用勺子舀了一勺汤,放在了风九霄的唇边。
外头日光明媚,院子里似乎很吵闹,似乎还有小孩儿的声音,风九霄蹙了蹙眉,对玲儿昂了昂头,问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惠妃死后,永和公主交托给如妃娘娘寄养,如妃娘娘所在的宫殿有些偏僻,因此要重新定址,在这段时间,如妃娘娘与永和公主会暂时住在咱们降霜宫的偏宫。”
原来如此,风九霄点了点头,她都忘了惠妃还有一个女儿,不过为什么会交托给如妃养呢?是看她年纪已经大了,又不受宠爱,没有孩子?这大概也是可循的理由之一吧。
若是撇开惠妃不谈,永和公主那孩子还算是机灵可爱,可是对她应该已经有很深的敌意和恨意了吧。
喝完了补汤,风九霄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逐渐恢复,她打了个饱嗝儿,做手势告诉莺儿她需要纸笔,莺儿聪明伶俐,很快便拿来了。风九霄写道:“为什么我会昏迷?”
“贵妃娘娘,您在清幽小主的房间里呆久了,清幽小主房间里的檀香中含有少量麝香,娘娘您吸入时对您腹中的胎儿产生了影响,而且娘娘您对檀香也过敏。”
又是麝香,风九霄在熟识了清幽的手段之后,听见这样的话已经不会有任何的惊讶和愤怒了,只是现在想想,好险,好险没有多呆,否则腹中的孩子一定保不住。
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后怕,又在纸上写道:“传我的口谕,严密搜查整个后宫,不许任何人携带麝香,含有麝香的香料也全部没收,有违抗者,立即打去做苦役。”
莺儿在看见上面的内容时有些拘谨,将纸小心折了起来,低声道:“娘娘真的考虑好了么?奴婢听说贤妃最爱用香料,香料之中也会加入少量的麝香,若是要搜查她的宫里,恐怕她会闹起来。”
风九霄冷笑,回答道:“不怕她闹,她直接闹到我这里来也没关系,不必说了,现在就传我的口谕下去。”
“霄儿!”她话音刚落,另外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就传进她的耳朵,她腹中一痛,几乎呻吟了出来。
慕容锐大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醒来激动不已:“霄儿,你终于醒了。”说完后他又抬头看向玲儿,“喂了补汤了吗?”
“皇上的吩咐奴婢哪里敢不记得呢,娘娘一醒来就喂了。”玲儿甜甜一笑,欢愉地走了出去,并反手关上了门。
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慕容锐一把将她抱紧怀里,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紧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霄儿,你真的吓死我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整颗心都被泛滥着深情的海水包围,风九霄的脸贴在慕容锐的胸口,听着他杂乱无章的心跳,觉得十分安心,终于找到了归处。
这样的幸福,不知能延续到何时,这么多人都看她不爽,想要除之而后快,她虽毫不在意,可对于这样的阴谋诡计她满心疲惫。
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样的生活?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呢?
“霄儿,以后别出去了,就呆在降霜宫吧,安心把我们的孩子生出来。”慕容锐知道风九霄喜自由不喜拘束,喜安静不喜热闹,可却是个有仇必报什么都不会避嫌的女子,后宫对于她来说危机重重,他不能时时刻刻呆在她的身边,更不能分辨到底谁会对她有害。
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他觉得十分自责。
“我一点事也没有,不用把我幽禁起来。”风九霄一把把他推开,郁闷的表情直上眉头。“这正是好借口不是吗?你正好可以因此拘禁我。”
她最讨厌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没有自由,一个人若是没有自由,就跟死了没有任何两样,可惜慕容锐这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却非要禁锢住她,让她无法逃脱这城池。
看着慕容锐无奈的神情,她又恶狠狠地加了一句:“我现在可怀着你的孩子,你要是敢禁锢我,我就带着孩子离宫出走。”
“好好好。”慕容锐真是被她搞无奈了,连忙举手投降,“你最大,你说了算,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风九霄扬起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慕容锐顿时有一种受气小媳妇的感觉,他和风九霄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段感情里明明他应该是主宰,怎么就变成了他非得听她的话了?有这样的夫妻关系吗?他心里很是郁闷,可是看着风九霄得意的神情又不能说出来。
虽然吸入了麝香,但风九霄并没有流产,她虽然身体不好,但意志力却很坚强,别人想要破坏的东西,她偏偏会认真坚守住,胎儿还是十分健康。
上官佳云意外的醒来让风九霄的心情变好许多,第二日她便可以起床走动了,而一大早晚晚便进来通报说:“贵妃娘娘,夏公子要见您呢。”
风九霄正在梳洗打扮,脑子一下子还没卡过来,就嗯了一声,道:“什么夏公子?本宫怎么不认识?”
“贵妃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连本公子都忘记了。”突地,一个风流倜傥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过来,带进来一大堆金色的阳光。
风九霄扭头一看,竟是夏在京,她呀地一下,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哪里敢把你给忘了?只是他们说夏公子我没反应过来而已,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玲儿和莺儿二人也不知该不该继续,不尴不尬地站在那里,都有些羞涩地看向夏在京。
夏在京今日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衣服,配着一双黑色的靴子,显得嬉皮又帅气,那张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此时面对着玲儿和莺儿二人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别说贵妃娘娘倾国倾城,就连贵妃你的丫鬟也是貌美无比,在外头也难得一见啊。”夏在京潇洒地打开扇子,笑盈盈地看着她们。
玲儿和莺儿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立即红了脸,跑出了房间。
风九霄瞪了夏在京一眼,没好气地拿起眉粉描眉:“你瞧你干的好事儿,我的眉毛还没描呢。”
夏在京微微一笑,眸子里满是钻石一般的光芒:“我给你描可好?”
“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慕容锐那个人,整个一醋坛,被他看见可怎么得了?”风九霄撇了撇嘴,“对了,常元宝你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正在他的书房里鉴定。”夏在京在房间中央的软椅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