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柳天辰委屈的抿着薄唇，在楚芊芊身前一步开外，满眼纠结的轻声商量，“芊芊，我真的不会再来了，我保证！”
“我不信，哼！这句话你之前就说过不下三次！”楚芊芊扭过头，嘟着红唇，难得的露出了女孩家的羞涩。
“我……”想说这次绝对不会，但话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柳天辰知道，面对楚芊芊，他一向自傲的定力完全无效，沙哑的声音也暴露出了他的状态。
楚芊芊其实知道柳天辰已经很努力的在隐忍了，不过，这不妨碍她的拒绝，而这次，只有一个字，“累。”
柳天辰立刻就转过头，看着楚芊芊的带着疲惫的眼，声音也稍微清亮了些，“都是我不好，我保证，绝对不食言！”见楚芊芊没有拒绝，柳天辰便试探着朝着楚芊芊靠近了些，离得近了，楚芊芊也没动作，柳天辰才伸手将楚芊芊抱在怀里，疼惜的为楚芊芊捏起肩膀来。
楚芊芊敛下眼，在心中暗叹，这男人真是妖孽！明明还带着个面具，但她就是难以不把他和妖孽两字联合在一起，明明就是病弱的身体，但偏偏就是那样的匀称让人无法挑剔，看不到一丝赘肉却那般强壮而有力，白皙的皮肤甚至比起自己来也不差多少……
这样近距离的打量柳天辰，楚芊芊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起刚刚的画面，无法抑制的脸红，就连本来的困顿之意都一扫而空，试探着运行了功法，加上柳天辰的力度适中的揉按，疲惫也立刻就少了很多。
弯起嘴角，一个男人肯为自己忍着，这也算是难得了，楚芊芊下意识的伸出手，朝着柳天辰的脸上抚了过去，手举到眼前，楚芊芊才愣了一下，接着又轻笑了声，将手放在了柳天辰的面具上，顺着面具向下，手指在柳天辰那完美的下巴上流连，那透着一点冷情弧度的薄唇让楚芊芊停下了动作。
柳天辰赶忙移开眼，芊芊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楚芊芊看到柳天辰的动作，明了的轻笑，接着伸手勾住柳天辰脸上的面具，笑着说道，“天辰，这面具……有些碍眼。”
柳天辰的身体僵了下，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接着毫不犹豫的说道，“芊芊不喜欢便摘了去罢，明日再戴上便是，这张脸，早晚也是要给芊芊看的，但芊芊看了，可就不许弃了我。”
她什么时候要抛弃他了？楚芊芊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说弃，自古以来可都是负心汉抛弃痴情女，在这时代，又哪里有女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虽然她不怕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但若是他不离，她自然不弃。
“若你不离，我当不弃，但若是你背叛于我，我必亲手杀你！”楚芊芊朝着柳天辰靠近了些，甚至整个身体都靠在了柳天辰的身上，明明还是带着些微沙哑的软音，但其中的决绝却是显而易见。
柳天辰却是毫不在意的扯着唇角，“你已在我心里，此心不死，此身还在，此情不灭。”
楚芊芊还扣在柳天辰脸上面具上的手一顿，接着整个人都柔和起来，“好，此心不死，此身还在，此情不灭！”
一把掀开柳天辰脸上的面具，接着，楚芊芊立刻便愣住了，赶忙又将那面具原封不动的扣上，她看到了什么？这从来都是带着面具在世人眼前出现的并肩王，这个传说中的纨绔二世祖，传说中的废物，传说中因为样貌丑陋而不敢示人的柳天辰，竟然是这般的人物！怪不得那次皇家宴会上月茹会说出那般的话，竟然是这般！
“怎么？可是吓到芊芊了？”柳天辰看楚芊芊的反应，弯着唇角，眼里却是带着一点期待，虽说他对自己的容貌并不在意，但若是芊芊不喜欢……
楚芊芊苦笑了下，接着点了点头，没错，的确是吓到了，原来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男子！抿了抿唇，楚芊芊缓缓张口，“寒眉星目两相宜，玉树临风赛潘安。”
“潘安是谁？”柳天辰立刻就拧起眉头，眼里也涌上了些酸意，“莫非是个美男子？”
楚芊芊没想到柳天辰是这样的反应，禁不住的笑出声来，“嗯，美男子。”接着，赶在柳天辰的醋意没有爆发之前又加上一句，“早就作古的天下第一美男子。”
“天下第一美男子？还有这样的人物？”柳天辰还在纠结着这个问题，不过，很快柳天辰的重点就放在了作古两字上，弯起唇角，既然是作古的，他也就不多计较了，不过，连他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物，芊芊竟然知道，看来，前朝的藏书确实是丰富。
楚芊芊看着弯着唇的柳天辰，脑海中勾勒出他不戴着面具的模样，禁不住的赞叹出声，“当真是如妖孽一般。”
妖孽？柳天辰的嘴角抽搐了下，玉树临风倒也就罢了，风流倜傥他也不在意，但这妖孽……可是褒是贬？不过……芊芊这般说，他倒是喜欢。
“芊芊，我可以理解为你对为夫的样貌很满意么？”柳天辰将楚芊芊环住，自己靠在了池边，低头在楚芊芊的头顶轻嗅，很奇异的淡香味，带着些冰雪的清凉。
楚芊芊眯着眼，默默的想着刚刚自己看到的一幕，白皙如凝脂一般的皮肤，俊美如雕塑般的脸颊无意间透出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在那浓密英挺的剑眉下诱人深究，高挺的鼻透出一股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的味道，削薄轻抿的唇配上那绝美的唇形，还有那完美弧度的下巴，无一处不精致，却又无一处不张扬，每一个动作都透着高贵与优雅，无意间便散发出一股独属于妖孽的气息，不过，是她喜欢的，楚芊芊禁不住的轻笑了下。
回过神，楚芊芊的脸红了下，又很快便恢复过来，伸手在柳天辰的脸颊上轻轻拂过，淡笑道，“天辰，你这样貌，便是连身为女子的我都要嫉妒了。我怕是那六宫粉黛，也该为你这般如玉颜色，羞得无地自容。”
但如今，这样的人儿独属于自己，楚芊芊弯起唇角，坏心的在柳天辰的身上轻蹭了下，接着脚下一蹬，立刻便离远了，远远的看着慵懒的倚靠在温泉池边的柳天辰，这男人，似乎无论在哪里，无论是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够这般慵懒肆意，真是让人无法不嫉妒。
柳天辰看楚芊芊这般，更是恣意的伸展着身体，接着毫不在意的说道，“芊芊喜欢就好，旁人怎么说，又与我何干？”顿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弯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何况，若是没有实力，这样的容貌也只会招来祸患罢了。”
自古以来，不论男女皆是如此，哪怕他是王爷，若是没有实力，有这样的一张脸也难免沦为别人的玩物，虽然，这身份本来便是一种实力，可惜，还远远不够。
楚芊芊自然也看到了柳天辰唇角的苦涩，心里一疼，心知他定是遇到过什么伤心事，不然也不会戴着这张面具了，怕是也是想在羽翼未丰之前为自己遮挡些祸患吧。
点了点头，楚芊芊略带怜惜的说道，“这倒是没错，虽所谓红颜祸水，这男人若是太美了，怕也是祸水吧。”
“所以……”柳天辰低下头，所以他这面具不也是一种没有足够实力的象征么？若是当真君临天下，又何必遮遮掩掩？
楚芊芊掬起一捧水，朝着自己身上淋下，接着甩了甩头，笑着大声说道，“所以，若是我没有实力之前，你这面具，怕是不能摘了。”
“何解？”柳天辰饶有兴致的偏着头，定定的看着兀自戏水的楚芊芊，眼里满是满足。
楚芊芊朗声大笑，接着脚下一蹬，手臂一挥，猛地从水中冲出来，半空中在水面上一点，正好便踏在了那琉璃架之前，伸手捞过衣衫披上，手从衣袖中伸出的同时轻声说道，“你这般的如玉公子，若是我无实力，怎能独享？怕是立刻便被别人抢了去，岂不是让我追悔莫及？”
楚芊芊的动作极快，几乎只在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开始穿外衫了，柳天辰抿了抿唇，怕是芊芊脸上的面具摘下，才是真正的红颜祸水吧！
利落的从温泉中翻身上岸，伸手捞过衣衫，随意一披，“芊芊说戴，我便不摘，芊芊说不戴，我便舍了这物就是。”
楚芊芊停下了动作，转过身，定定的看着柳天辰的眸子，带着几分认真几分玩笑，“若我不想让任何旁人看到你这容貌，又该何如？”
柳天辰想也不想，毫不犹豫的便回答道，“那我便不让任何人看到，终生不露容貌！”
楚芊芊一怔，心里瞬间便涌上一股暖流，若是她不愿，便终生不露么？这该是何等的承诺？但她不会让他永远隐藏在面具之后的！转过身，随意的将头发挽起，手里握着柳天辰亲手做的木簪，声音清亮，“不过是说笑罢了，等你病好了，我定助你再不必隐藏任何于世人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