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一个大包袱,装着六个卷轴,卷卷都是绝世剑法,张惟新哪里忍耐得住,出了天龙寺,早就拿出一卷在手,脚下御风而行,看到好处,时不时的就停下步来,赞叹不已,又试射一番。
这一幅少商剑,乃是练的“手太阴肺经”。
他武学修为已超脱于世间,岂有不会的,此时顺着经脉图上的红线一路看去,乃是自孔最而至大渊,随即跳过来回到尺泽,再向下而至鱼际,盘旋往复。
他试着运行了一下,右手小臂竟不住的抖动,内力一至孔最穴处,便似要突破皮肤而迸发出来。
他有心想试一试六脉神剑的威力,心中此念才起,那劲力已透指而出,直射出去。
只听得石破天惊之声大作,忽有种风雨大至之势,压得右手大拇指所在那片空间,气息为之一浊。
陡然间,一道无形剑气猛的射出,剑气所指之处,百年大树、高岩大石,二十余丈外的地面,一个大洞,赫然显出。
张惟新看着这般强大的破坏力,也不由得暗暗心惊,随之喜形于色,道:“好剑经,好剑经,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剑即心到,如臂使指也就罢了,这威力,简直是天下无敌了。”
他与童姥、无崖子、李秋水三大高手接触已久,四人之间,多有切磋。
李秋水曾与他正面相斗,却使白虹掌力,于十丈之外,曲折之后,却从他背后攻去,当时他已惊为天人,缠着她教了自己。
只是那白虹掌一来威力不足,二来那曲折如意的法门,实在难练得很,虽得李秋水相授法门,却还是难以把掌力曲折。
“若论天下武学射程,乔峰使亢龙有悔,能于十几丈外发出,慕容博使参合指,也能于十丈外点倒段正淳这等高手,白虹掌力、天山六阳掌,以我的功力,达至二十余丈,却也不难。只是都还比不上这六脉神剑。”
“更何况,这六脉神剑一剑既出,却非如掌力、指力,竟似一柄无形的利剑,横切竖削直刺,斩金断石,似如寻常,这神效,恐怕只有鸠摩志的火焰刀,方有其一二之效了,只是火焰刀的威力、射程都太弱。”
“如此看来,六脉神剑于射程、用法、威力,均是强于世间武学,不愧是与易筋经齐名,称为天下武学瑰宝的功法。”
张惟新越想越是得意:“凭我的内力浑厚、精纯程度,加以习练,这六脉神剑的射程,达至三十来丈,应该不难。三十来丈也就是大约一百米,嘿嘿,也就是百米之内,我犹如拿了柄激光机枪。”
“而三丈之内,我却像拿着六柄近十米长的激光剑,好吧,我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犹如修罗降世,横削中原群雄的场景。”
正想到得意处,听得“咔擦”的一声响,原来是先前被自己刺中的那颗大树,被风摇了摇,竟然从中折断,哄的一声,倒了下去。
原来,少商剑虽然只在它身上射了一个大洞,表面上看去,对于这颗大树并没有什么,但张惟新的内劲刚柔兼济,已达极至,刚劲穿树而过时,柔劲已把整颗树的纹理尽毁。
风吹之下,那树干中,洞口周围一丈处,坚硬的树干,已经全数化为粉末,故此支撑不住,从中折断,上半部分倒到了地面。
张惟新见了,心中愈加兴奋,又连连施展了几次少商剑法,倒也没出现段誉那般时灵时不灵的情况,想来是自己武学修为奇高,一看之下,已明其理,运使自如的原因。
他练了一会,见已熟了,收起卷轴,却又拿出关冲剑的剑法图。
此时他于六脉神剑已有基础,心念到处,真气自行从丹田中涌出,冲至肩臂,顺着红线直至无名指的关冲穴。
他微运真气,那剑气便冲了出来,心念一动,想:“还是让这股气回去吧。”那股气流随其心意,果真又顺着经脉回归丹田。
过不多时,这关冲剑已学得会了。
他又拿出少冲剑的剑法图,此剑练的是手少阴心经脉。
这路经脉起自腋下的极泉穴,循肘上三寸至青灵穴,至肘内陷后的少海穴,经灵道、通里、阴郄、神门、少府诸穴,通至小指的少冲穴。
他依图练了一阵,不久,便练得会了。
一连练了三四个时辰,当太阳高悬,日近正午之时,他已把六幅剑图都练会了,交加齐使之时,便如布了一道剑网一般,当真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
“以此剑法邀斗天下,便是敌手再多,也可分毫不惧了。”
张惟新习得神功,大有炫耀之心,与童姥相会后,忍不住,先把六脉神剑经的奥妙之处,一一告知,又把连日里,自己如何藏身,枯荣等人的商议,又怎么盯了枯荣三天的梢,最后抢来剑经之事,详加叙述。
童姥极有耐心,竟听他娓娓道来,只听到高智升之事时,道:“大理段氏,看来功夫有限得紧”。
他把六个卷轴朝童姥面前一摆,道:“师姐,你看。”
六脉神剑剑经、一阳指、易筋经、掌龙十八掌,四大绝学,均是逍遥派求之不得的宝典,童姥知除六脉剑经外,其余三样,张惟新均早已兼学,此时再学得这剑经,已是完成了逍遥派收集天下武学的宏愿,心中对他钦佩不已。
张惟新见童姥从来都跟自己凶巴巴的,唯一一次对自己柔语温存,就是数日前,自己调戏她,叫她“师妹”那次。
此时童姥已是十六七岁模样,肤白貌美大长腿,眼波潋潋,大露温柔之色,真便似那江南水乡的娇柔姑娘一般,使人忍不住的就想怜爱。
张惟新乍看之下,也不由得心头一荡,但想起她那狠辣的手段,只怕自己稍露些他意,就会引得她脾气暴发,非跟自己打闹起来不可,只得赶紧收束心神。
硬扯了扯脸皮,他陪笑道:“师姐,师姐,你想啥呢。这六脉神剑经,我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你赶紧学吧,别再盯着我看了,搞得我心里挺慌的。”
童姥破天荒的,笑得这么灿烂后,竟然没有丝毫发火,反而温言道:“师弟,你很好。”
张惟新心头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真夸我呢,还是心里头憋满了坏,准备趁我不备,给我来一下狠的呢。”
想了想,见童姥已经拿着卷轴坐到了一边,摇了摇头,心道:“古人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此话果然不假。这都九十岁的老太婆了,那心思也还是怪怪的,让人猜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