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乔峰急着要去寻帮中兄弟,张惟新不耐烦没肉吃,向老板问明路径后,两人就都要尽快走。
老板见他二人十分英武,又且豪气,好生崇拜,见二人要走,竟有些恋恋不舍,背着媳妇,赶着给二人做了十几个馍。
张惟新抱拳道:“谢谢老兄啦。”
乔峰还非要给钱,张惟新拉了他便走,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乔峰道:“张兄弟,你放心,只要一遇到帮中兄弟,我就还钱给你,他们是小本生意,这十几个馍,就是他夫妻两三天的净利,咱们白拿走了,恐怕不好。”
张惟新道:“君子相交,贵乎在心。这位老哥相送东西给咱们,那是他结交咱们的好意,我若是执意不要,岂不是伤了他的心,认为我们看他不起。”
乔峰道:“这般说来,也有道理。”
两人出了小镇,依着饭店老板的指示,拣大路而行。
乔峰见张惟新较自己尚且年轻几岁,但武功之高,竟然只稍逊于己,虽知他是得龟丹相助,内力陡升,但招数精妙,却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练成。
乔峰先前在河畔与他交手,虽然仅仅数招,但自己偷袭之时,他听风辨位,倒地之时的腾挪之法,后来阻击自己的飞石手法,无一不是精妙至极,且达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此时与他并肩而行,就生了比拼之心。
张惟新见乔峰猛的加快脚步,赶到自己前面,朝他一望,见他目光中大有跃跃欲试之意,顿明其意,脚下运起轻功,一个跨步,便越过乔峰,回头一挑眉头,大含挑衅。
只见乔峰轻轻一笑,脚下步伐大快,一下便把自己甩了十几米,张惟新心中佩服道:“这货的功力实在是强,也不知道怎么练的,我就是得了半颗龟丹相助,此时易筋经已经小成,比起他来,竟然还差着一大截。”
他此时功力虽较乔峰为弱,但自习得九阴真经后,已于天下武学的精微奥义无所不窥,此时施展起九阴真经中的奇妙步伐,竟能与之齐行。
乔峰几次迈开大步,越走越快,顷刻间便把张惟新远远的甩在后面,但只要稍缓得几口气,张惟新旋即追上。
两人赶了十数里路,乔峰斜眼相睨,见张惟新身形潇洒,犹如庭除闲步一般,心下暗暗佩服,加快几步,又将他抛在后面,但张惟新不久又即追上。
这么试了几次,乔峰已知张惟新内力虽然稍弱,但与自己也在伯仲之间。
仗着内力,要在十数里内胜过他并不为难,一比到三四十里,他步伐中的精妙之处尽数施展出来,胜败之数就难说得很,比到六十里之外,自己内力大耗,他却无碍,那就非输不可。
乔峰哈哈一笑,停步说道:“张兄弟,你这步伐实在精妙,乔峰佩服佩服。”
张惟新停下步来,笑道:“不瞒乔兄说,我不但步伐精妙,招数也精妙,内功更是精妙绝伦。”
乔峰是下任的丐帮帮主,江湖上明眼之人一看,便已知道,所以大家在他面前说话,一向是谦虚至极的。
此时张惟新一阵自夸,他微有些不适应,旋即道:“张兄弟得神丹相助,练成了这身奇寒的内力,河滩上那运石于指的功夫,确定都精妙绝伦。”
张惟新摇了摇头,笑道:“这奇寒的内力虽妙,但却要借助外物,我说的内功精妙,怎么是指它。那运石于指的功夫虽妙,但还比不得乔兄的降龙掌法,哪里敢在你面前提精妙二字。我所说的精妙招数,却另有所指。”
江湖中打听别人的神功绝学,乃是大忌,乔峰见张惟新不往下说,便不打听。
张惟新等了半天,正要在偶像面前炫耀一下,哪想到他问也不问,就问道:“乔兄,你就半点都不好奇,到底是什么功夫,我敢在你面前说精妙?”
乔峰道:“张兄弟,那些功夫想来必有极大的来头,是你的傍身绝艺,我又怎么好出言相询。”
张惟新道:“没趣,没趣。你就不能配合一点,表现出极有兴趣的样子,问上我一问?”
乔峰大感无奈,道:“兄弟,你的绝技必是师父教成,若是不得他的允诺,便即泄露,恐怕有所不妥。”
张惟新笑道:“我师父的生平之志,就是把他老人家的武功发扬光大,恨不得世上人人都成了他的徒子徒孙,哪里会不允许我给他宣扬。”
乔峰敬佩道:“尊师胸怀博大,当真是世外高人。”
张惟新笑道:“乔兄,你可知世间有五大内功?”
乔峰诧异道:“五大内功?乔峰倒不曾听过这种说法,只是听江湖故老相传,少林寺的易筋经,只怕算得上世间第一内功。”
张惟新笑道:“乔兄,你道我修的是什么内功?”
乔峰惊疑不定,道:“莫……莫非便是易筋经么?”
张惟新笑道:“不错,我现在修成的内功,便是这易筋经,此功调和异种真气,修复人体筋脉极有奇效,我就是靠他,又得龟丹相助,才治好了筋脉上的重伤。”
乔峰抱起双拳道:“恭喜,恭喜,这易筋经乃是少林寺镇寺之宝,但千年以来,少林寺的高僧修成之人,也不过寥寥数人,张兄弟能修成此功,当真是天姿过人。”
张惟新笑道:“其实这功法修炼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处,只须勘破‘我相、人相’便可。”
乔峰道:“我相、人相?”
张惟新笑道:“便是修炼此功时,心中不存修习武功之念。”
乔峰笑道:“张兄弟说笑了,若要修习此等上乘武学,自然须得勇猛精进,以期有成,若是不存修习武功之念,却又从何修起?”
张惟新哈哈一笑道:“说得好,说得好。乔兄,那少林寺过去数百年来,修习《易筋经》的高僧着实不少,可穷年累月地用功,却一无所得,便是如你所说一般,勇猛精进,做不到‘心无所住’之故。”
乔峰大惊,道:“原来如此。”
张惟新见乔峰看来,笑道:“我能修成这易筋经,倒也是机缘巧合,若非是得了这龟丹,借助其中寒气,想要做到‘心无所住’,却是千难万难。”
乔峰叹道:“原来如此。”
张惟新见乔峰渐渐起瘾,笑道:“这天下五大奇功,易筋经虽名列其中,但却只是与其他三门功法并列,排不了第一。可惜,可惜!”
乔峰见他口气遗憾之甚,道:“可惜什么?”
张惟新道:“可惜这五大奇功,我会得其中四种,这排第一的,偏偏只闻其名,未能习得,遗憾之甚。”
乔峰道:“比易筋经更厉害的内功,未能得见,确定遗憾之甚。”
张惟新笑道:“乔兄,你想知道这五大奇功的名字么?”
乔峰被他撩拨得好生心痒,早就忍耐不住了,心中对自己道:“只是听名字而已,况且是张兄弟自愿讲的,也不算违江湖道义”,便说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