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惟新一笑,手上弹指神通击出,解了五人的穴道,这才道:“白法王、木散人、范旗使、庄旗使,你们四人怎么说?”
范旗使甫一解开穴道,跳起身来,欢快的道:“我有言在先,只要你能练成乾坤大挪移,我就唯你马首是瞻。”
说着,他已经半跪下来,道:“明教巨木旗掌旗使范右使拜见教主。”
张惟新心道:“这人的名字怎么这般奇怪,明明是掌旗使,又叫什么范右使?”
木散人素来唯教主之命是从,今见张惟新的功夫还较前任教主远高,五散人向为教主亲信,教主的威势越大,散人在教中的地位就越高,当即拜服道:“木某现为散人之职,拜见教主,教主但有差遣,木某必当鞍前马后。”
庄旗使也拜服,道:“庄某参见教主。”
只有白法王似乎心有不甘,但此时其他四人已服,由不得自己不服,也只好拜道:“白某拜见教主。”
张惟新一一还礼,道:“多谢各位兄长。本人姓张名惟新,对教中事务不熟,日后还望各位多多辅助。”
陈左使见他脸上有不解一色,便道:“张教主,你既为我教教主,我等自然听你号令,相助于你。我见你面有不快,是否是觉得我等未以真实姓名相告之故?”
张惟新道:“陈左使,我做了明教教主,大伙儿今后便是兄弟,为什么都称某某,何不以真名相告?”
陈左使道:“哎,我明教数月之前被朝廷暗算了一场,此战之后,我等誓言报仇,便把自己的名字都隐去,都叫做某、某某,只有范旗使立志要做光明右使,便改了名叫右使。”
张惟新哈哈一笑道:“这倒也好。既然如此,那我以后称呼各位职位,只是范旗使,我倒是叫你名字好,还是叫你的职位好?”
范旗使老大尴尬,摸了摸头,道:“教主还是叫我名字吧。”
木散人笑道:“老范,我说你可真会蹬鼻子上脸啊。”
范旗使笑道:“这是我素来之志,坦坦荡荡,那又有什么了。”
张惟新道:“咱们明教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陈左使道:“教主刚才也听见咱们的对话了,明教的高层,连同前教主、光明左右使、四大法王、五散人、五旗使在内,只剩下咱们几个,以及被困在少林寺的少林俗家弟子粟法王,仅此五人,哎,一败涂地啊。”
张惟新道:“既然如此,范旗使听令。”
范旗使见教主下令,虽事出突然,仍然立马恭敬肃立一旁,静待接令。
张惟新道:“如今教中人才凋零,我令你为光明右使,负责刺探敌情。”
范旗使大喜道:“多谢教主。”
木散人走上前来,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恭喜老弟,终于得偿所愿。范右使,我这里有礼了。哈哈哈哈。”
张惟新接着道:“如今之计,粟法王虽然被禁在少林寺中,但并无性命之忧,少林寺向为武林正宗,咱们如今势力大减,暂时不宜跟他们起冲突,免得引起武林中人群情激愤。”
陈左使道:“教主之言有理。”
张惟新道:“照我看来,当务之急,首先是大家伙把伤养好,第二是联络咱们四散的教众,看看到底还有多少兄弟在。”
众人都点头称是。
张惟新道:“好,既然大家都赞同,咱们就到少室山下,找个客栈好好的喝他一顿,吃饱了饭,方才有力气养伤。”
五人哄然称好。
一行人下得少室山,到一处集镇上,找了个有名的客栈。
此时中原兵荒马乱,客栈中行客稀少,张惟新等人连说了几样肉食,竟然都说因连日来蒙金大战,没人敢出来做生意,已有十数天没什么客人,店里面未曾备得。
范右使忍不住发起火来,店家见他一半脸青,一半脸红,嗓门又大,着实吓人,只好把两只下蛋的老母鸡宰了,给他们六人做下酒菜。
幸喜张惟新出手大方,给了他不少银钱。
那客栈老板千恩万谢。
张惟新内力既强,又喝惯了烈酒,这五人哪里是他的对手,直喝得几人脸孔通红,醉醉醺醺的。
白法王趁机问道:“教主海量。我等不及,敢是乾坤大挪移竟有此妙处,竟能使人喝酒不醉么。”
范右使骂道:“白法王,你要问就问,何必拐弯抹脚的。”
转过脸,露出一副讨好的样子,笑道:“教主,你先前说乾坤大挪移有个巧妙的修行法门,何不跟大伙儿都讲讲。”
木散人笑道:“范右使,你可脸色转变得也未免太变,真可谓是……嘿嘿,嘿嘿。”
范右使道:“木老哥,你有什么不好的话,千万别吐出口。”
顿了一顿,他又道:“对白法王这般不爽快的人,我自然是十分讨厌,哪里肯给他好脸色看,可教主心胸宽广,一看酒量便知,我范右使打心底里佩服,跟他讲话,自然是喜之不尽了。”
杨左使笑道:“教里都传范右使是个粗糙、莽撞的汉子,我真想问一问,到底哪个混蛋说的,这明明是个精似鬼的东西。”
说得众人哈哈一笑。
木散人心道:“这范右使以前做掌旗使时,大家都以为是个粗笨的家伙,但从近来的一系列事看,尤其是赞同离宋北上,主张结好武林人士,反对立马营救粟法王,又首建拥立张教主之功,当真是个粗中有细,倒不可小觑了他。”
张惟新道:“这乾坤大挪移的修行法门,说出来并无任何奥妙可言,不过是‘内力既厚,为其所用’八字而已。”
众人均暗自沉吟。
白法王道:“教主的意思,是只要内力深厚,这乾坤大挪移便能如教主一般,转瞬修成?”
张惟新道:“不错。这乾坤大挪移提起来慑人心魄,实则不过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法门而已。其根本的道理,在于发挥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
“各位可曾听得一些稀奇之事,譬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突然遭逢火灾,到了紧急关头,往往竟能负重千斤,拯救妻儿、亲友而出。”
庄旗使似乎是天生的死鱼脸,又苍白又无表情,此时却开口道:“不错。”说完这两个字,立马就又闭了口,一言不发。
张惟新继续说道:“这门心法之所以修成,稍有不慎便走火入魔,全是由于其运劲的法门复杂巧妙,而练功者却无雄浑的内力与之相辅。正如小儿弄锤,锤法越是精微奥妙,就越会把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但若舞锤的是个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了。”
张惟新此时身为明教教主,不便明言前代教主都是因内力不足,才致修炼难成,或者走火入魔的,但他话中的意思,人人自是明白。
杨左使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众人均知道,杨左使当年是为前前代教主之首徒,武功之高,仅次于当时的教主,因此他时常以下代教主自诩。
后来上代教主张三枪凌空出世,为教中立下大功,上上代教主选择下任教主时,十分为难,便把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同时传给二人,说定谁修习的程度高,下代教主的位置,就由谁来做,并且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下代教主。
杨左使与当时的教主女儿从小青梅竹马,又向来视教主之位为囊中之物,肯能容他人染指,因此闭死关三年,精研乾坤大挪移。
等他出关时,自忖以自己在乾坤大挪移上的造诣,就算是当时的教主也已经比不上自己了。
张三枪本来与他功力相若、才智相当,三年之间,因要报血仇,只得苦修内力、招数,时常与大敌厮杀,对乾坤大挪移,只在闲暇之时方才修行。
等到大比之时,人人都认为杨左使胜券在握,可是等到两人一交手,比试乾坤大挪移的功法时,张三枪竟然已经摸到了第四层的边,而杨左使却仅仅初入第三层。
杨左使输了教主之位,又输了心爱的女人,从此便终生不娶,闷闷不乐,唯以流连风尘女子度日,于教中事务也不上心,几乎形同废人。
明教当中,无人不为他感到遗憾。
此时张惟新说破其中绝窍,杨左使听完,不由得感叹人生无常,造化弄人。
张惟新也不好多说什么,安慰一番,便又劝众人喝酒,但心里却被勾起一件事来。
“小龙女的十八岁生辰,算算时间,也该到了。虽然因为我打岔的原因,杨过没能学到蛤蟆功,按道理,他们两人之间该当再无交集,但毕竟还是不保险。更何况,就算他们两人没交集,我跟小龙女也没交集啊。书中把她写成仙女一般,到了神雕侠侣的世界,要是不能看上她一看,岂不是大大的遗憾。”
张惟新见几人都喝得醉了,今晚看来是谈不了事,只好明天再说,便在心中计较道:“想要去全真教,看来还得想个好的由头,要不然,恐怕这几个老小子会跟我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