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狗东西还玩这一手?”
在走廊人渐渐远去的时候,灰衣人,嘴里含糊不清抱怨,他双手吊在黑漆漆的铁链上,斑斑的血痕像是某种污渍。施语阳的高度双脚离地。而他是踮着脚,像猴子一样左右回荡。
在他把自己当做秋千晃了十来个转。忽然看到施语阳双手合十。
她尴尬的笑了笑:“道友,道友,这里不是玩耍的地方,您若是想玩,不如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如不是看到对方行云流水的打斗,说不定还以为这厮是傻子。
谁知道他满不在乎的荡了一圈。两只脚踢了踢铁链。空荡荡的空间里忽然传出怒骂:“想跑!”说着,面前笼子里忽然多出几个万岳弟子。手持法器。一人踹了一脚。“还有精神闹腾呢!哥几个守夜就拿你当宵夜。打不死你!”
踹得施语阳远离地心引力。怀疑牛顿。
那万岳弟子说:“不行,不能下手太狠了,回来小宗主要试药的。”
另一人则是:“你说得对,不过这家伙狡猾得很。必须小心,不然试药的可就是咱们了。”语毕,两人都交换了个心有余悸的眼神。
施语阳开口:“两位道友留步...”
嘶。
她龇牙咧嘴的对上两双不善的双眼,她想到这些人估摸是那紫衣男子的帮凶,这里笼子里凶兽,半人半鬼的,半人半兽数不胜数。就大约知道这些弟子有多铁石心肠。
刚开口,一双剑柄抵在她脖子上。
“你想耍什么把戏。”那人眼神警惕而凶狠。被踹了好几脚的灰衣人此时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们。
“嘿嘿,的确是有点疑问,求两位仙友告知一二。”
她含糊的笑了笑:“你们宗门的药可真是厉害。我只听说过万岳宗是驭兽修习,宗主精通此道,却没想到贵派的医药也有一手。别多心...我有师兄也是学习炼丹,因此我对此道颇有兴趣。希望道友指教一二。”
那两弟子听到她提起万岳,倒是没有发毛,一人钦佩的说:“我派宗主驭兽何止精通...不对,你想说什么?”
他用力推了推施语阳。将她推得晃动一圈。
灰衣人此时笑嘻嘻的开口:“两位怕甚,我们双手锁灵绳。没有金丹修为,可解不开。此时被你们封住筋脉。更是插翅难飞。”他苦思冥想,终于感叹道:“百闻不如一见,万岳弟子果真精通医药。寻常丹药不过是通过丹火猝炼。而贵派能将灵草的最精纯的药力提取出来。便是“炮制”这手法就是丹道无法达成的。
他接过施语阳提出的话头,接着说的神乎其神。
那人一听,上下打量一番:“你莫要套近乎。丹药是丹药,我宗门地处山林,如何能到处炼丹,稍有不慎就山林大火。妖兽大乱。你一个丹修懂什么!”
施语阳配合开口:“所以说万岳宗主真乃开山立派一代英雄人物。而我等宗门炼丹师嘛,守着祖宗那一派传承多年,也没有什么新意。可惜我没亲眼见过那些灵药是如何“炮制。”“她眨了眨眼。
灰衣人斥责:“你一个小小弟子倒是口出狂言,丹药乃是祖师天授,何等精妙,我看炼药不过是提取灵药精粹。仅此一样新奇,别的倒是无法同“龙虎胎息,吐故纳新”的内丹术相比。”
“你胡说。”
“你懂什么!”
-----
那两弟子一听这话,倒是气急。“你懂什么炼药,你可不知道我们万岳宗的药房都开到你们御荒山脚下,竟然半分敬畏也没有,竟然口出狂言!毒药,迷药,引兽药,解毒药....哪一个不是争相采购。”
那两弟子见宗门秘技被轻视,立刻也不着急折磨两人,只争着说炼药的好处。
施语阳不禁嘀咕:“是啊,是啊,炼药,所以你们万岳宗从此发家致富啦。”说得好像用了他们的药,亩产能有一千八似得。真有那么厉害吗?
在两人争吵中,她忽然觉得面前一道寒光闪过,刚用程咬金的大技能回血的身体僵硬了片刻。两个重物倒在地上,前后发出“砰,砰”的撞击声音。她回过头。看到灰衣男身旁一刀寒芒围绕两人。
“刺啦”
他身上锁灵绳应声而落。随意的抽开揉揉了揉,抱怨:“这他妈什么鬼地方。哎呀,手都酸了。”
施语阳维持着“仰望星空”的姿势,心里想:“您不是刚说筋脉被锁了吗?”
她心思仿佛写在脸上。灰衣男子哈哈大笑:“小师妹果真有趣。每次看到师妹都令我神清气爽。”
施语阳有气无力:“每次碰到师兄...不,师叔,我都身体见三清。魂飞奈何桥。”
她忽然感觉面前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袭来,头顶铁链死死的绷紧。她手腕上深处了丝丝缕缕的血痕,流淌着从手腕淌入后颈。
她面前多了张放大的面孔。那面孔仔细看,却感觉有一丝违和感。当他轻声细语的念到:“师妹觉得我开玩笑吗?师兄可不是同你说笑呢。”
他踱步,光着两只脚上叮叮当当。在空气中回荡着令人窒息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他忽然掐住她的下巴,就好像两人头一回见到的那样。
他慢慢将右手覆在脸上,轻轻一扯。整张面孔骤然多出了数百道密密麻麻的细纹。紧接着“刺啦”的声音。贴着肉的“面孔”就被他扯下来。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这样看好多了。“
她终于知道那种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舔着脸笑嘻嘻的说:”每次见到师兄都感觉耳目一新,看来师兄不仅仅是道法精通,手段花招也不少。“她突然喉咙剧痛,听到骨头“咔嚓”的声音从皮下传入耳膜里。感觉到手上的力量收紧。那张面孔又变得陌生起来....
不过很长时间,他的面孔都是很陌生的,这个仰视让她想到在下界的时候,他们领着一群奴隶。穿过神龙门,他扣下了龙门上的宝石,然后杀了两个信徒。
他是个疯子。不然就是变态。
当时施语阳是这么想的,觉得玄尘是变态,可是后来发现修真界所有人都是变态,他们想打人就打,想杀人就杀。只要是实力不如自己,那就得心甘情愿献上头。
她发现这种重压之下,很难呼吸。胸口和肺部就像扎进了深水里,毛孔都被刺破。憋得她像是要爆炸一样。
他趁机抓着她的下巴贴近自己衣襟,仔细的说:“你两次都很机灵的逃了,因此我放过你两回,但是”他可惜的说:“你这次好像弱了很多,怎么回事?不想跑了?”他很轻柔拍了拍她的头,好像一个关怀备至的医者询问病人:”怎么不吃药呢?不吃药可是要没命的。“
施语阳心说,难不成我不想跑你就杀掉我吗?你上辈子是跗骨蛛吗?“
玄尘:“对啊.”
施语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