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该如何言?自被你救离,我终不曾想与你杀戮相见,与天地共生,只身一人,遇你前,我未曾知何为恋,我本一人,何爱他人。我不知从何来,生来便只会屠戮,众人惧我,谓我为魔,何谓人,何谓魔,又何为仙?遇你之时,竟有妖仙共体之人,实为震惊,你待我如友,共秉烛夜谈,我愿无求助你,可谓爱?但奈何,你从未信我。
枫荷醒来,发现自己卧于一床,四周为白,像是富贵之家。她记得己以刺剑,血涌如泉,下意识摸脖颈,无事,松了口气。环顾四周,任不知此为何地,莫不是到了仙家之地,那些仙士肯救治于我?想罢,便下床,在屋里踱步。
“你醒了。”一男子之音从身后传来,枫荷诧异转身,只见那人一袭白衣,几缕额发在脸侧,仙气飘飘,不若凡人。那人走进她,将手中之药放在桌上,与她对立而视。枫荷红了脸,往后退,言“此为何处?公子于何处遇我?可是公子救我性命?”
“刚醒来便如此多问。”那人一笑,“此为你体中封印,你如今同我一般只是魂灵,同居于此。”那人见枫荷脸状吃惊,继曰“是那些仙士救你,怕我逃了出去。”
枫荷全知,“你是赤胜?”
“你以两次不识我,不亦羞乎?”说罢,赤胜靠近,盯住枫荷眼睛。
“可你未···”枫荷低头言。
“不必诧异,此非我身,皆幻象。”赤胜邪笑,“带你出去见见吧。”说罢,踱步而出。枫荷咬唇,紧随其后。
虽未体内之印,但枫荷从未见此之景,并无任何荒芜之感,四周草茵,有溪水潺潺,蝴蝶虫鱼自由其间,远处高山与日晖一体,四周鸟鸣不绝,又和虫鸣,实为妙曲,身后草庐毫无破败之感,流水人家之景恍若仙境。
枫荷望此景竟生眷恋意。“此景甚喜。”
赤胜回望,笑道,“你爱便好。”
“未想昨日之劫竟能重生此地,不亏。”枫荷蹲身拾花臭之。
“昨日?”赤胜皱眉一惊,转而笑道,“果真你如睡神转世,不知时间。离那日事以有三余年。”
“三余年?!”枫荷实为震惊,“我竟昏睡如此久,那世事变化多少?”赤胜笑而不语,枫荷一念,也是,身处封印之地,管那什么世事。
“进屋吧,起风了,你初醒,受不得风寒。”赤胜脱了外衫,披于枫荷肩上,枫荷面立其胸膛,能闻其发之香,感其身体之热,竟有入怀之冲动,可侧柏死时景忽现于脑中,枫荷后退,取了衣衫还于赤胜,道谢后进屋。赤胜略显尴尬,但也接过衣衫,与其同行。
甘露子与鹰不泊行于东阳后院,鹰不泊忽道,“不知枫荷赤胜之事何如?”
甘露子摇头,“并无进展。自那日将其封印于枫荷体内后,便无音讯。”
“哎,早知如此,不如不救枫荷性命,”鹰不泊无奈,“如今也不会如此棘手。”
“那日赤胜不出,若任他回锁魔阵,其破阵为必然,若那是再想将其困住不可更难?”甘露子解释道,“如今将他二人困于此也好。”
“只是,”鹰不泊停住,道,“若枫荷魂灵清醒,操控其身必为易事,恐怕···”
“除此女事易,杀赤胜事难。”甘露子转头笑道,“若将赤胜永固于此,未尝不是幸事。”
“永固于此···”鹰不泊低头思索后言,“我有一计,”他望向甘露子,继说,“我曾得一噬魂兽,若我们放此兽入枫荷体内,枫荷修为尚浅,且赤胜灵力不全,噬枫荷魂灵不为难事,如此一来,无人控制此身,赤胜也被禁锢于此。”
甘露子思索片刻,曰善。次日,四家仙首聚东阳后山洞中,立于枫荷封印之身前,待鹰不泊放出噬魂兽,将其送入枫荷体内封印,言,“噬枫荷魂后归。”
那兽长啸,进入枫荷体内。
“那仙士为何杀你?”赤胜与枫荷坐于草地,赤胜问。
“因我背仙家门。”枫荷道,“虽我无恶为,但我离仙家时,甘露子秘术失踪,海金沙以我为贼,甘露子怕我已学此法,便鼓动仙士灭我,告天下我背仙习魔杀人之名。”
“为何不辩解?”赤胜言。
“为何辩解又如何辩解?”枫荷笑道,望想赤胜,“天下之人何人不信那些仙家,何人不信手中持剑之人?”
“我不信。”赤胜卧于草地,但很快坐起,“所以你未尝饮人血,也未曾入魔,难怪那日···”
“议此事无益。”枫荷起身,展开手臂,感拂面之风,“既世人皆认我为妖魔,那就如此。反正如今再无事,我愿在此美景中至死。”
“你我共度至彼时。”赤身也起身,站于枫荷旁,歪头笑曰。
嘶——
某兽低鸣之声。
“小心。”赤胜以手臂护住枫荷,枫荷在赤胜怀中,额轻触其胸膛。
“嗷!”那兽从那山腰上跳下来,此兽形如狮,背负翼,额上有六枚眼,嘴部长满触手,似胡须,触手下长有坚硬之喙,全身有青色粘液无毛发,甚是诡异。
“噬魂兽。”赤身正立对之,伸手护住枫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