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镇原也是普通处。但因临江,洪水常至,倒也造成损失,但若只天灾倒也不妨,可人祸不断才让人恐慌。此地贫,又距城远,便像国中国般,那些驻此地官员,重赋税,重徭役,本洪水食不足,再交税不少,饥荒也成常事。也有青年闹到官府,可无一不是失踪,多半死于士将手下。百姓自恨,可无力抗。但一日,外乡来一公子,风度翩翩,见那官士残暴无性,不知用何方式惩之,那官员竟取赋税,放仓粮。镇上人感激,皆盛款之。不久,那人便要走,镇上人惧,那人一走,那官不是又猖獗,况且那几日他伤财众多,不知日后又有何手段。那人听,在河边施法,后道,他以唤此地水中神灵,能保我方平安,满足人愿。但须每夜两灯两时辰于河岸,不可贪婪,否则后患。之后那人走,那官员死于疾,后虽朝廷再遣人至,不久皆死于非命。在后者,无人至。镇人见这神灵真能除恶官,以为真神,拜之。后有人夜晚私点灯许愿于此,果真成,众人妒,皆夜晚点灯侯于此,河岸人满为患。这才有夜晚灯火通明之景。”那女人说罢,叹息,又言,“但众人察虽愿成,但也苍老快于常人,可又觉只容颜老而身体健便不以为事。我自幼时起,家人都拜于此,确所许之愿皆成。我本也想无事,可知那日我于友争吵,待人尽后,欲一人点灯行至河边,许她倒霉七天之愿,我未到河边,见一行人站成一列,此些人许愿太多太苍老,眼皮松弛,不见目。他们整齐往河边去。我好奇,边跟之。谁知,那些人到河边,不知眼真不见还是被何物迷惑,竟一人皆一人跳入水中,待我前无人我持灯走进,只见···”那女人声音颤抖,像是真切看见何吓人物。
“只见···水中一怪物,圆如球,周身是眼,身体极软,那落入人都插入他眼中,竟被眼吞了去,我惧,不敢叫,但灯笼落入水中,那怪物自是发现我,隐去。之后我高烧数日,才退,醒来时,以入三十之人。我知若容颜太老,就是那怪物口中食,它恶我见它食人行,便加速我死期。但如不许愿,衰老速度与常人无异。二十年,我与家人裂,居于此,才不得早死。我常去镇劝阻那些人,可无人信我,觉我疯癫,阻碍他们幸福路。”
那女人饮了杯中水,握紧杯,咬牙切齿,“姑娘,你想,这样食人物怎为神灵!”
枫荷听此言,望向山苍子,却道,“趣哉!”是赤胜言。那女人见枫荷言此话,微震惊。“姑娘可否告知这盛会何时散?”赤胜道。
那女人思索,“应该还剩半个时辰。”赤胜笑,起身,行礼,道,“多谢姑娘款待。”说罢,出门离开。山苍子匆忙行礼,随枫荷后。
“枫荷,那趣哉是何意?”山苍子行了段路,问。赤胜言,“那物爱欢愉绝非仙,可助人愿成,也非全妖魔。你想,仙助人愿须人香火奉,此妖物既助人愿,又以人为祭,妖仙共体,你可曾见此物?岂非趣哉?”说罢,赤胜笑。
“那···枫荷你有何打算?”山苍子似懂非懂点头,问道。“无打算,”赤胜笑,“只是有愿望想实现罢了。”
枫荷山苍子回客栈途中,人较方才少,但仍多,有人归家闭门,定是愿将成。至客栈,喝酒人不少,枫荷山苍子回屋,坐于桌前,不言。
“你为···赤胜?”许久,山苍子言,却不看枫荷目。“是。”赤胜言。
“我有一事相求。”山苍子音微弱,些胆怯,瞟赤胜,见赤胜点头,便才言,“我请求你···你离开枫荷体!”语至此,话竟坚决些。
“为何?”赤胜冷笑,竟有人有命令气。“你乃天下敌,而你居枫荷体,众人杀你必带枫荷性命,我···知你定觉我在说何笑话,但既枫荷救你,你怎忍心伤她。我信你是善良人,望你再虑我曾提议。”赤胜不言,饮酒,不看山苍子。山苍子也觉尴尬,便起身,立于窗前。赤胜虽不喜山苍子口气,但其言未必全错。两次枫荷受伤,正是因己心生惧,占身躯不用,致枫荷于险境。近日随此人行,不像甘露子之人,既其有换身之法,不如信他,让他一试,成功便好,若是失败也只回封印处罢。赤胜虽不惧封印处,但几日和枫荷行,便觉难割舍,虽有此念,但无决心,今闻山苍子言,觉有理,许久后言,“我许你此事。待到南洋,我便随你换身。”
山苍子转身,笑中带感激欣喜,行礼,“多谢。”
赤胜饮完一壶茶,街上渐安静,想是祈神完毕。赤胜便起身,只身悄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