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正阳在手指触碰到卷轴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些猜测完全都是在瞎猜。
因为这幅画确实已经一千多年了。
画很明显是经过了养护,一副真正的古画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羿正阳缓缓摊开卷轴,画的全貌呈现在了羿正阳的眼前。
要是刚才羿正阳只能有八成概率确认这是古画的话,现在他就已经可以十成十的确认,这确实是一副上了年头的画。
羿正阳说不出来为什么,要他从头到尾,像个学院派一般列出个一二三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之所以敢下这样的判断,是因为像这幅画一样的古画,他见过很多幅。
就在中鼎国的皇宫里,羿正阳不仅见过,还有一次因为生气,撕过一副。虽然那之后他父亲关了他三天的禁闭,还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一顿,不过他也因此切实地感觉到了古画的感觉。
那种触感,那跨越了千年时光的质地,一切都是那么的独一无二,令人难以忘怀。
“你干什么?”
张姝云的叫喊将羿正阳从回味中拉了出来,只见张姝云正一脸紧张地看着羿正阳,两只手悬在空中,想要向前却又没有向前。
羿正阳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原来已经用两只手抓住了这幅画的两边,差一点就要把这幅画给撕碎了。
“咳咳,失误。”
羿正阳收回了自己的手,张姝云连忙挡在了羿正阳的身前,把卷轴卷了起来,抱在胸前,不让羿正阳再有接触到画的机会。
“这幅画确实是真画。”
羿正阳承认张姝云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没有被骗。
“那这么说你刚才的猜测其实都不成立了?”
张姝云长舒了一口气,刚才羿正阳的危言耸听有些吓到她了,现在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她的心总算是能够放下来了。
羿正阳严谨地回答:“部分不成立吧。”
“部分?”张姝云不解地问道。
羿正阳看向张姝云,她的眼睛里有着点点的疑惑,他实在是不明白,这样一个精明的人,为什么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会这么的……低能?
羿正阳指了指张姝云怀里抱着的那根卷轴,说道:“这幅画确确实实是给我们带来了危险,这一点在这幅画是真的的时候,更是如此。”
“我们把这幅画藏好,然后不管谁问,打死不承认就好了。”
张姝云自顾自地说出了解决办法,很显然,她说出的这个办法,是这种情况下两人唯一能做的了。
更好的解决办法,比如说将这幅画给还回去,张姝云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羿正阳从张姝云抱着这幅画那紧张兮兮的样子,能够很容易地看出来。
“这只是权宜之计。”羿正阳说道,“到时候你还是要把这幅画还回去,那样我们才能真的放心。”
“知道了。”
张姝云笑嘻嘻地抱着画回到了卧室,心里充满了喜悦。
这是一种拿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后,那种满足的喜悦。
可唯一有些遗憾的,便是这幅画她不能分享给其他人看了。
这也是受这幅画特殊性的影响,一千多年的画,应该要好好保存起来。
想到这里,张姝云立马便想到了要为这幅画买一个恒温恒湿的保管箱。
她拿出手机,开始在购物网站上搜索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张姝云的全部精力都放到了工作上。
那篇主题为“当代人的疏离”的文章必须抓紧写出来,同时宣传策略也必须加紧制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副画的缘故,张姝云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效率特别的高,那么多难啃的哲学书都啃下来了。
要不是因为在柴乐那里又吵了一架,她都快要把那副《佛图》给供起来了。
张姝云跟柴乐吵的这一架,是必然的。
两个人其实一开始就没有达成和解,这一切都是贺平从中斡旋,最后达成了一个双方都不怎么满意的平衡。
现在张姝云的文章快要写完了,她需要柴乐配合她进行下一步的宣传,其实这宣传工作是很重要的,现在是一个酒好也怕巷子深的年代,况且他们做的本来也是活动策划这种工作,宣传实力自然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就算有好的内容,也必须把宣传提上日程。
张姝云拿着半完成状态的文章找到了柴乐,柴乐倒是没有直接拒绝张姝云,可是在看了张姝云写的文章之后,露出的表情还不如直接拒绝。
“这写的什么东西啊?”
柴乐看完之后扶着额头,故意做出一副非常困惑的样子,把张姝云给她的那一沓A4纸甩在桌子上,用手指戳了一遍又一遍。
张姝云捏紧了拳头,恨不得跳起来给她一拳,
“你好好说话。”
张姝云强压下怒气,因为现在有求于人,所以她不得不心平气和。
这要是放在刚入大学的时候,张姝云早就跟她扭打在一起了,只能说社会确实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改变自己的性格。
“我已经好好说话了,”柴乐靠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抬头看着张姝云,“你的选题太差,文字功底不好,我确实看不懂。”
张姝云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前倾,两只手压在面前的办公桌上,直视着柴乐的双眼。
“你确定吗?”
张姝云语气冷静得有些反常,柴乐挑了挑眉毛,用更加坚定的语气说着:“是。”
张姝云一把把桌面上自己带来的A4纸给抓到了手中。
“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道歉的。”
张姝云还在放狠话,这时候两人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砰,砰,砰。”
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发现是贺平,他此时正站在门口,一脸笑容。
“我刚才过路,看到你们聊得挺愉快的。”贺平微笑着走进了办公室,“在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