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小厮,被阿舟一通不着边际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看到阿舟一把将自己推到一边,嘴巴都未来得及闭上,估计都能塞进一颗鸡蛋。
不留稍微一个失神的功夫,阿舟已经推开拦门的小厮,进了不知哪个贵人的家里。担心她酒醉微醺之际,头脑不清醒,惹出什么麻烦,赶紧上前拦住她。
哪知阿舟人虽醉,耳朵却异常好使,听觉灵敏,早察觉到不留上前抓她。使了一个瞬移术,眨眼间就站在了屋顶,不留也顺势跟了上去。
门边呆立的小厮这下更加傻眼,生平第一次,以为自己看见了神仙下凡。登时双膝跪地,向着他二人所在的方向朝拜,口里还念念有词:“神仙,小子我有眼不识泰山,惊了您二人的大驾,求念在我是初犯的份上,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厢阿舟看到不留追了上来,又往远处飞去,一前一后,像两阵风一样,就这样淡出了小厮的视野,什么都未曾留下,只是多了一个呆若木鸡之人。
两人御风而行,飞得都不是很高,偶尔足尖轻点屋脊或是树梢借力,速度却极快,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上疾飞,并未引得其他的人注目。
郊外有一片空地,原本处处是花的草地,如今仅剩几株枯草零星长于其上,肉眼可见,被秋日的风吹得东倒西歪,催枝弯腰。远处的青山早已经变成了红山,一条清亮的小溪依旧欢快地流淌,并不受这一年四季的影响,只是许久不见有大鱼游过。
一路疾驰,阿舟酒醒了大半,只字不提刚才因为乱敲门而和人家小厮驴唇不对马嘴吵半天的情景,不知道是真地忘记了,还是觉得太丢脸,不好意思提。
不留解着风筝线轱辘,阿舟看着有趣,抢着上来帮忙,不用说,又是一团乱。好不容易将纸鸢放飞上天,不留在前面边松风筝线边控制高度,阿舟索性坐在一旁看着高高飞起的大花篮。
醉眼惺忪时明明看着这花篮的图案红红绿绿,俗气得要命。可此刻,看着它悠闲地飞在半空中,竟然是说不上来的恬淡顺眼。仿佛不留将各式各样的鲜花种在了云彩中,生了根发了芽,开出五彩的花。
如此放松时刻,怎么能少得了美酒。阿舟顺手从袖兜里翻出藏着的酒壶,一口接着一口喝了起来。不留放着风筝,正是最开心的时候,后脑勺怎么瞧得到她又开始偷喝起来。
秋风沁凉,她本就喝得微涨的脑袋被风一撩,登时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噗通”一声整个人躺倒在枯草丛里,干朽的草枝一下子就被压断地七七八八,顺着衣缝刺进去,扎在皮肤上,有轻微的痛感。
她一点也不在意,头枕着双手,双腿撑起立着,眼睛牢牢盯着天上飞得正远的风筝。
单纯的风筝飞起,并不能满足不留取悦阿舟的心思。指尖轻弹,一束光顺着食指而出,奔向大花篮。顷刻间,姹紫嫣红的花瓣从花篮中倾泻而出,像是花仙子抖落一般,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