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
秋燎从地上站起,想要回卧室去。
只走了两步,如山崩般剧烈的头痛突然从头上袭来,瞬时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的手搭到头上,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脚下不可控地向后歪歪斜斜地撞了两步。
他觉得奇怪,头上剧烈的头痛让他有些焦躁。他感觉到自己这一副模样像是一个醉汉。
三花猫仍在熟睡,身体有规律地缓缓起伏。
他向前挪了一步,头上的疼痛更加剧烈,仿佛有个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砍着他的头。
他吃痛,嘶了一声,捂住头蹲了下来。
为什么……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
不止是头颅,他的胸腔里似是有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烧得他内脏干涸,心脏隐隐地钝痛。
索性蹲了下来,不再移动,头垂着,整个空间陷入静默。
“叮咚叮咚——”一阵音乐从上衣里面传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个手机,接起。
“喂——”他把手机贴向耳边。
“你上次托我办的事,”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有头绪了。”
“你现在在哪?”秋燎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手握着手机的力气不自觉地加大,“你在哪,我去找你。”
他左手将电话贴在耳边,右手急急拧开门,向外走去。
“砰。”门被从外带上。
黯淡的空间里,窝里原先睡着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它抬起头,向门的方向淡淡地看着。
三花猫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慢慢伸了一个舒展的懒腰。从窝里走了出来,没走几步,爪子被一个硬物绊了一下,它一个踉跄,同爪同脚向前甩了一小段,才重新平稳下来。
它不耐地回头,向地上方才差点绊倒它的物品看去。
是它的饭盆,大概是那男人走得急,踢到了它身前。
对着那饭盆啪啪就是两爪子。
拨弄了好一会,饭盆也没有反应。它觉得无趣,抖了抖胡子,扔下地上的饭盆,走到客厅墙角的镜子前,坐下。
它欣赏了一会自己漂亮的毛色,开始舔起爪子来。再抬头时。
镜子前的三花猫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半屈膝,懒散地坐在地上的女子。皮肤光滑,月光落在关节处,泛出新鲜的好看光泽。长长的黑发看起来异常柔顺,顺着洁白的脖颈,一直延伸到锁骨下方。
她黑色的眸子闪了闪,向镜子前轻轻前倾了一些,伸出手来,迟疑地,又带有一丝少女特有的狡黠,向镜中的人儿轻轻点了点。又迅速收回手。
那双手柔若无骨,小小的,泛着奶白色的乳光,指尖微微红润。
“啊。”一个轻轻的字从女子红润的口中吐出,打量着镜中的人儿,轻轻眯了眯那双大大的桃花眼,“真好看。”
她嘴角扬起来,又伸出手来,在空气中转圈地慢慢划了几下。而后,看着镜子,轻轻捏起一小撮落在自己肩上的头发。
这撮头发混在黑色的柔发中,很显眼。因为它是红色的,血红色,像一撮鲜血,泛着妖冶的色彩。
“你是谁呢。”少女轻轻偏着头,淡淡看着镜中女子,好看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你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