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家里只剩女人一个人呢。
他垂下眸子,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一声,又一声。
思绪悄悄地飞走了。
他站在那好一会,半响,才回过神来。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摸出个东西来,看着不大,手在上面摸了一会,将那东西轻轻贴在耳朵上。
“嘟——嘟——嘟—”
“秋燎?怎么了。”电话被接通了。
“拜托你一件事。”难得的求人口气。
“什么事?你说,”江仲落有些摸不着脑袋,疑惑中难得清醒,又跟了一句:“除了来我这喝酒。”
“帮我养几天猫。谢谢了。”
“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顿了顿,“就是——最近有些不太平。”
其实这些天,他的心里一直别扭的很。但是也说不出是为何别扭。好似这一年是一场梦,到了梦该醒的时候了。
家里见着了那只猫,也不再觉得亲近。平时猫粮还是会到点添上,但是一人一猫在家中再无半点交集。除了洗澡上厕所,之外的时间他全部待在卧室里,紧缩房门。
三花猫在客厅的窝中,再没叫过一声。
是作为情感寄托物存活着。他自私地想要从她的身上窥探出上一世的影子,从中抓住些早已消散的暖意,好让自己这孤苦又沉寂的漫长年月里好过一些。
然而即使再想要与它剥离,再想与它从此在情感上划清界限。
再想变回到一个人淡漠的状态。
好像也不太希望看到——它受到伤害。
即使初衷是自私又冷漠的,然而在不知不觉中,部分倾覆出去的情感,越来越像是真的。
如今这样也好。
挂掉电话,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这一年时间里,他的眼睛里开始有了一些光芒。不再是夜夜睁着眼睛到天明,能够躺在床上睡上一会。
话变多了。
空余时间里不再是躺在沙发上戴着耳机不分昼夜地听歌。
只是会经常性的失神,像是透过那只猫,看到了什么。
他不应该是这样。无常是不能拥有感情的。
说不清楚。
“嘀嘀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尖亮。
“喂?”他接起。
“我…”电话那头的人似是刚刚激烈运动完,只说了一个字,就喘起粗气来,听着呼吸有些急促。“我看到——那女人的魂魄了。”
“你在哪?”
他心中瞬时生出些强烈的感知力,眼前浮现出一个陌生的场景,极快,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感知力冲击得有些晕眩,杂乱的画面在眼前迅速切换,有很多桌子,很多板凳,有门,有风扇。四周有储物柜,有树,没有灯。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是女生。像是睡着,静悄悄的。身边不远处,有一个女人。
是刚刚看到的那个女人。
像是……学校的教室?
他甩甩头,从画面中出来。与此同时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我马上就来。”
一捏手指,人倏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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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烦……”江仲落站在一栋老楼下面,嘴里小声抱怨,抬起头来,向上看了看。
应该是这栋没错。
他上了楼,眼睛四处张望。他来这边不多,加之他本就路痴属性,天亮时还能勉勉强强认出一些路,天黑了就恍若瞎子阿炳,两眼一抹黑,哪哪都分不清。
能够凭借记忆摸到这来,已经实属不易。
“真行,钥匙也不给我。”他嘟囔着,在秋燎所住的楼层站定,向门口看了看,看到了熟悉的门。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总算是没把自己弄丢。
他抬起脚向门口走去,然而只走了两步,看见一道黑影在角落里缓缓移动,匍匐在墙上。
他皱起眉,这时怎么会有人在这里?
难道秋燎说得话这么快就应了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