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掩想不到,也想不通,思绪混乱不堪,她脑子要爆炸了,她痛苦的砸着自己的脑袋低吼…
“掩儿,你怎么了?”月玦赶紧控制住她的手,难道月掩又犯了在“祭礼”上的“病”了?
“爱…是…什么…爱…到底…”
“看着皇姐,掩儿,乖,看着皇姐的眼睛…”月玦耐心得一遍一遍的安抚,一遍又一遍让月掩冷静下来。
“掩儿,乖,看着我…”
月掩冷静下来,怯怯地看着月玦,像个被丢弃的小兔子。
“掩儿,你想说什么?”
“爱…是…什么?”
“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月掩喃喃的重复。
“记住了,不要轻易的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否则皇姐宁愿希望你是个花心大萝卜,永远的不懂爱。”
……
月掩回到瑾萱宫已经是斜阳了,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像魔怔了一样。
“掩儿?”
“父君?”父君竟然没去凤昭殿。
“你怎么不看路?想什么?摔了怎么办?”
花简一连串的问题一下子砸在月掩混乱无比的小脑瓜子,一时间看着父君失了神。
花简皱眉,把月掩拉到跟前,摸她的脸,不小心碰到她后脖子的掐痕,疼的月掩发出了声,也拉回了神智。
“嘶——”
“怎么了?”花简要拨开她的头发去看,月掩赶紧抓住父君的手,不给他看。
“嗑着了。”
“嗑到脖子?”花简不信,执意要去看。
月掩赶紧跳远了两步,离开了父君的“控制”范围,轻描淡写道:“从大黄石头上跳下来,没注意到下面的石头就嗑到后面了。”
“你跳哪块石头?”
“未央湖那块。”
“多高?”
“就那么点高。”月掩比了一个比自己身高还高的距离。
“你——”花简要气死了,“你不要命了?”
“掩儿做错了?”
月掩的天真彻底“打败”了花简,一瞬间没了脾气,招月掩过来,“掩儿,来。”
月掩走了过去,被父君摸着脑袋,“你当然做错了,你知不知道要是再嗑上一点,就嗑到你脑袋了,你会死的。”
“父君不希望我死?”月掩想到了她做的那个“梦”,父君在哭泣的“梦”。
“傻孩子!傻孩子!”花简急得骂她,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哪有一个做父亲的居然希望自己的女儿死的?
“父君。”月掩委屈的努努嘴,她不知道为什么父君这么激动?
“哎,我怎么可能会希望你死?你要是死了,我会马上跟你一起死了。”花简是认真的,留他一个人在皇宫里,他太孤独了,倒不如去了,留一份念想也是好的。
“父君不能死。”月掩认真的看着花简,严肃的好像生命近乎垂危。
“不想让我死,你就给我听话,好好的活着。等你长大了,当一个闲散的属王,有一块小小的封地,然后娶夫生子。不用太漂亮的夫君了,你呀就是长得太好了,别的男子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花心的,你可千万别这么花心,喜欢了人家你就要一辈子对他好,就只喜欢他一个。然后生对双胞胎,生不了就生个一男一女也挺好的。偶尔,你就回皇宫看看我,陪陪我……”
月掩从来没有见过父君说这么多的话,仿佛像遗言一样,她的不安恐惧和内疚宛如黑夜一样袭上了她的心头。
月掩一直以为她才是那个最天真的人,其实不是,父君才是最天真的人,父君真傻真傻…
她不可能过上父君期望的那种生活,她简直不敢想,她甚至觉得自己活不了长大,她好像已经死了。
月掩抓住了花简的手,哀求着:“父君,不要离开掩儿。”
花简一怔,安抚道:“不会的。”
父君,你不要骗我。
“花瑾。”
一个声音打断了父女的“深情”,花简一听到这个声音,脸变得极快,一瞬间变回了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好像看见了母皇似的。
月掩回头一看,是母皇的贴身侍人长雪。
“花瑾,陛下让你去服侍她。”长雪“毕恭毕敬”的请着花简。
“这么晚,我去服侍她什么?”花简不高兴,他还在为月掩生辰的事向月闻筠发怒。
“侍寝。”长雪面无表情,好像没有生命一样。
“不去!”有病!月闻筠她就是有病!
长雪不动。
“我只是个奴,又不是她的男君,她侍寝找我干嘛?你快回去告诉她别来烦我。”父君任性的像个小孩,他很生气,他第一次对母皇这么生气过。
“花瑾,陛下是叫你服侍她与其他男宠侍寝。”长雪又添了一句,“很好”的把女皇的原话转述给了花简,好像是嫌花简不懂她的意思,“那男宠就是冷太傅的小儿子,陛下想让你看着。”
一时间世界失去了声音和色彩,月掩能很明显的看到,父君的身体在急剧的衰弱,比之前的要更快更快。他的身体好像只剩下一具骨架,支撑不住他站立,月掩这才发现原来父君瘦的惊人,他要倒下来了,像一颗枯树一般。
她要去扶住父君,父君朝她摆手,也是一瞬间父君恢复了“正常”。
花简眼神冷漠,声音也冷的异常,“陛下,当真这么说。”
“是。”
“好。我跟你走。”
花简看着月掩,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掩儿宝贝,早些睡,不用担心父君的。”
“父君!”月掩慌张的拉住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父君答应过她的,不会离开她。
“乖。”
月掩抓不住他的衣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君跟着长雪走了。
她跪在地上,就像“祭礼”那天父君“逼”她跪在地上一样,她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哭,仰着头,眼泪盈满在眼眶上,不让它流下来。
月亮已经出来了,今天是新月。月掩又想到了父君的青瓷瓶,对呀,她要找出来,砸碎了。
“小祖宗!你怎么跪在地上了?”半梅的声音远远的喊过来。
月掩赶紧伏在地上,用手臂的衣袖擦拭眼泪。
“怎么还趴上了?祖宗耶!”半梅跑得很快,一下子就来到月掩身边。
“别碰我!”月掩厉声喊到。
半梅吓了一跳,她之前就听半墨悄悄地说,六皇女可能是中邪了,半梅一开始还不信,戳着半墨的脑袋叫他闭嘴。可是…现在越看六皇女越像是中邪了,这中邪了可怎么办呀?
“我脖子疼。”月掩虚弱的喊了一句。
“脖子疼?”
“嗯。疼死了。”月掩艰难的起身。
“六皇女,奴才给你看看?”半梅赶紧扶了她一把。
“好。”她真的太疼了,之前没感觉,现在起了劲,动一下疼的她要命。
半梅把她的长发撇到一边,瞪着眼睛一瞧,吓了一跳,“祖宗耶,你这脖子怎么回事?紫了一大片。”
“哦。”月掩淡淡的应了一下,没在意,眼看着半梅要发作了,连忙又补了一句,“我不小心扭伤了。”
月掩觉得她越来越会撒谎了,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出来连自己都信了。
“奴才这二十多年的可从没见过这样的扭伤,这得掐死咯才有这样的伤。”
“我这不是没死吗?”月掩进了屋,她要找花简的青瓷瓶。
“祖宗,你去哪?不去找御医看看吗?”
月掩不理她。
她翻着花简的书房,父君又写诗了,很多很多,地上、桌子、椅子到处都是。
月掩把这些诗这些纸全踢开,丢开,撕开,像发疯了一样…
“六皇女,你怎么跑到花瑾君的书房呀!别翻呀…哎…哎…别撕了…你父君看到了得多心疼呀!”半梅跟在她后面一边收拾一边叫唤。
“父君不会心疼的,他还可以写,写都写不完。”月掩又撕碎了一张,撕裂的感觉,让她脖子的疼痛舒缓了一些。
“小祖宗,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你可别再撕了,再撕就没了。”半梅哭丧着脸,这小祖宗是真真中邪了。
找不到,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在哪里?父君的寝室吗?月掩一窝蜂跑去了,快得让半梅没反应过来。
正巧半墨听着声音过来了,一脸疑惑的看着书房满地狼藉。
“半梅姐姐?”
“蠢东西,六皇女中邪了,你快过来收拾,我去看看六皇女。”
“哦哦。”半墨吓了一跳,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恐慌。
等半墨找了几个人收拾好了书房,连忙去看六皇女。
六皇女在自己的床上趴着走神,半梅在她旁边又是问她又是喊她的,她都不应,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半梅姐姐,六皇女怎么了?”半墨偷偷的问。
“说是找不到东西,也不知道找什么?”半梅得愁死了,花简又不在,也不敢去找皇帝,就她和半墨两个能拿点主意,可什么都不知道,她们能怎么办?
“姐姐,我从小看过我家那边巫神的招魂之术,六皇女若是中邪了,我可以试试把她的魂找回来。”
“你行吗?”半梅不相信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