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阳察觉异动向玉与容看去,叶临霜紧跟着又转过身,然而玉与容已复将合欢收于袖中。叶临霜看着垂下眼眸的玉与容渐渐起疑,叶初阳见状拉回叶临霜的思绪:“你与南重真合力杀死南明安,可是为了雪镜宗宗主之位?”
叶临霜见叶初阳同他讲话,再不去思量其他的,“正是。”
“所以母亲知道了,这才带我出走。”
叶临霜沉重地叹气,“正是。”林隽初不敢相信自己认定的居然是这样的人,更不想日日面对他,可她又舍不得将叶临霜的罪行供出,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叶初阳离开,然而还是死在了别人手上。
“所以杀害我母亲的,是雪镜宗?”
叶临霜显然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先是一愣神,破败的面容忽然烧起火来,却仍有迟疑:“如果真是南重真想要杀人灭口,可是他是如何得知的呢?”
叶初阳冷笑道:“你们宗门之间的细作,还少吗?”
叶临霜哑口无言,良久,叶临霜才道:“是我错了。”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千错万错,都是他错了。
叶初阳对于他的表现不屑一顾,甚至不想再看他一眼:“叶宗主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请自便吧。”叶初阳说完,向容、玉二人施以一礼挥袖离去,叶临霜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叶初阳在拐角处消失,才别过容、玉,回到落云宗。
叶初阳不想认叶临霜,甚至不想看到他,他对他没有半分感情,甚至连恨都吝啬给他,方才的对话不过是一次简单的盘问,好像只要叶初阳知道了来龙去脉就好,根本不需要叶临霜向他忏悔,对他补偿,二十多年过去了,谁稀罕呢?
夜半时分,玉与容解衣却未就寝,容倾沉前去探望叶轻舟尚未归来,而她则陈纸铺笔,作起画来。只见她寝衣如雪,露出一截皓腕,玉指纤纤,手握一只绛紫狼毫,笔尖行云流水般在宣纸上留下或深或浅的墨痕,渐渐地勾勒出一位巧笑倩兮的美人。
那是她在叶临霜的记忆中见到的美人——崔息未。
是以容倾沉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卷,银月高照,自窗投下丝丝缕缕的光,柔怜了容颜盛雪墨发如瀑,正倾身作画女子的眉眼,问这世间还有谁光凭一侧颜便将一切山河好景比下去?当玉氏与容是也。
而她的夫君更是无法自控地沉溺在他家夫人的容颜里,容倾沉走近她,情不自禁地从后方环住她的腰,温热的气息呼在玉与容光滑的脖颈上。
“在画什么?”
然而当他看清玉与容画上之人时,忽然整个人都僵住了,就连呼吸也停止了。他一眼不错地盯着画中女子看,记忆中早已模糊的脸忽然清晰起来,紧接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如涨潮般席卷而来。
玉与容似意料之中于容倾沉的反应,只微微侧过头,容倾沉黑如夜色的眼便落入玉与容的眼中。
“崔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