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快把蜡烛插上。快点。”
他们约好了地方,在学校对面那条街上的招牌馄饨店。时间将顾内涵带过去,一群人都在里面等待着他们。
“生日快乐。顾内涵。”
“生日快乐!”
“哦哟,我们内涵又长大一岁咯。”
一群人转过头,将目光全都聚集在顾内涵的身上,顾内涵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不去看他们,低着头。时间将她扶到桌边坐下,自己也顺理成章地坐在她的旁边。
“谢谢。”
顾内涵的语气很平淡,果然,她本不抱太多期望的,自然也流露不出来惊喜。她开心地笑看着每个人,像是在迎合别人的心情。蜡烛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时间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是一种既想要去接触,又害怕失去的感觉,时间只痴痴地盯着她,说不出话。
“蜡烛都快点完啦,内涵,你先许愿吧。”
“对啊,快来许愿。”
沈楚馨还是很欣喜的,周围人也一道附和着,都很高兴,他们没有向时间一样那么多的顾虑。算起来,和顾内涵认识这么多年,这好像是她,陪着她过得最像样的生日。
“好。”
顾内涵对沈楚馨笑笑,她将双手相握放在面前,慢慢闭上眼,道:
“第一个愿望,希望大家的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第二个,希望大家的学业都更上一层楼,然后都朝自己的梦想更近一步。”
“好勒,第三个愿望放在心里。”
顾内涵微微抬头,睁开眼,朝在她旁边说话的时间看去,她点了点头,又闭上眼。她将自己的最后一个愿望放在心里默念着,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
顾内涵慢慢睁开眼,将蜡烛吹灭,林谨易就立刻迫切地问道:
“许了什么?许了什么愿望?”
“别告诉他,告诉他就不灵了。”
阮晓辰立刻回了一句,生怕顾内涵真的告诉他一样。看着阮晓辰和林谨易两个人又开始拌起嘴,顾内涵不禁发笑。时间也从沉浸在之前的画面中回过神,他用手轻轻沾了点奶油,就朝顾内涵的脸上抹去。而顾内涵被时间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惊,看着顾内涵被自己弄成了小花猫的这幅样子,他的嘴角不自觉向上翘起,两边的酒窝也立刻浮现。
“喂,你很幼稚哎。”
趁着时间不注意,顾内涵立刻反击,沈楚馨和许睿也过来帮着她,时间被奶油糊了个满脸,之前的帅气荡然无存。时间看着顾内涵的笑容,像这样发自肺腑的,才能牵动他,跟着一起傻笑。
而张祺南在一旁也吃得津津有味,还有两个人,拌嘴依旧没停,从动嘴到动手,也开始相互抹奶油到脸上。好好的蛋糕被他们糟蹋地没了样。
“唉哟,看着你们啊,好有当年的感觉。”
“得,我去给你们下馄饨,今天你们的小唐姐姐请客,随便吃。”
老板娘唐思思的脸上也笑开了花,看着青春活力的他们,总能让人勾想到自己的那段青葱岁月。
“哇噻,姐姐伟大。我要吃两碗,不,三碗。”
“小南,你看着你人不大,胃口还真不小。过来帮忙。”
“好嘞。”
“我也去帮忙。”
“行,人手够了。你们好好坐着。”
唐思思起身走进厨房里,张祺南答应得很爽快,立刻也跟了上去,许睿也起身朝后厨走去。放下门帘,还隐约看得见他们忙碌的背影。
时间托着腮,笑着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思思姐。”
“嗐,就当是你小唐姐姐送给内涵的生日礼物。也没来得及准备些什么的。”
“你们可都是沾了小涵的光,要谢就谢今天的小寿星吧。”
厨房里面的唐思思一边指挥着许睿揉面,一边帮着张祺南和馅。
“谢谢思思姐姐。”
顾内涵的声音很轻,许是在里面忙碌的唐思思没听到,没有作答。顾内涵用刀在蛋糕上切下两块,小心翼翼地摆在收银台上,这是给唐思思和她的老公的。
顾内涵看着他们在一起聊得很开心,就好像放心了一样。趁他们聊得正欢,悄悄离开座位,走到门外坐在台阶上。每当自己静下心,再去仰望天空时,天上的星星闪着更加耀眼夺目的光,黑夜也显得格外地深沉,它们,彼此相互映衬着。时间见顾内涵走到外边,自己也跟了上去。他挨着顾内涵坐下来。
“怎么了?是里面吵到你了吗?”
时间的脸上写满了担忧,顾内涵笑了,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这么在乎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她摇了摇头,又抬头看着夜空。
“星空,真的挺美的。你知道梵高画的那副《星空》吗?”
见时间没有回话,顾内涵又慢慢说道:
“比那个还要美。”
她一个人很孤单,夜晚才能让她心安。当夜幕降临,还有这些星星永不坠落地陪在她身边,不必去担心它们会有一天,永远地离去。
“你,不高兴吗?”
时间看着旁边这位,眼里满是星辰的女孩。
“什么?”
“我看你好像情绪不高,是不喜欢这个生日派对吗?”
时间盯着顾内涵,一副很在意的样子。他在意她,在意她的所有感受,连顾内涵自己都没想到。
“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感觉的,你不是很高兴。”
时间的话让顾内涵有些意想不到,她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惊讶,她怔怔地看着旁边的人,看了很久才开口回答。
“其实我挺开心的,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过得这么隆重。说实话,很意外,应该也挺难忘的。”
“可能,是一个人孤单太久了,所以就习惯了吧。”
“这么热闹的场面,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有些感受不到,我应该有的快乐。”
“我是不是很奇怪?我自己也觉得。”
时间看着顾内涵微笑着说完这些话,心里却不说什么滋味,像是刀刮,她依旧抬着头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其实黑夜也很寂寞,和她一样,没人可以真正去欣赏它的那份深沉。
时间能感觉出来,顾内涵的落寞。这样美的星空,在她眼里,只有一望无际,深不见底的黑色。
“馄饨都煮好了,都坐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进来。”
“来了。”
“好嘞,来了。”
唐思思热情地招呼着他们,顾内涵对着唐思思笑了笑,慢慢起了身朝屋里走,时间也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哇噻,姐姐家的馄饨真实百吃不腻啊。”
“那是当然。姐姐我的手艺还能有差?”
“哎呦喂,烫死我了。”林谨易传来一声惨叫,惹得周围其他人发笑。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