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日历上的日子越来越接近过年了,村里面忙碌起来格外早一点,很早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时间坐在石条上,看着前面院子里满地晒的干货,还有被洗干净的被子。
而外婆也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做饼,做团子。时间要去帮忙,外婆却偏是不让,说是和小苓阿姨就够了。呆呆坐在石条上,就被外公瞧见,外公站在时间面前,弯下腰,道:
“人家都在忙,你就闲在这?去给我劈柴。快去。”
老爷子往前一站,正好挡去时间面前的日光,时间下意识抬起头,看了着老爷子,又望了望地下,站起身,直了直腰,拍拍身后:
“哦,外公。刀呢?”
“不放在那柴边上吗?”
时间朝老爷子指的方向看去,刀刃在光的照射下射出了银光。时间走过去,将刀拿起就开始利索地劈柴,这活他还是很熟的。每个放假都要干这事,劈着劈着就熟练起来。
“哟,哥,劈柴呢。”
时间朝后看了看,休息了一会,又开始劈柴。
“你在这干嘛?”
“我在这干嘛?我看看你呗。”
祁望舒倚在门边,不停地往嘴里塞枣子,看着时间这娴熟的动作,祁望舒有些惊讶。
“我本来还想看笑话的,没想到你会劈柴?”
“呵,我会的事多着呢。”
祁望舒环顾四周,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静静吃着枣。
“哦,对了。我妈想让你给我补课,你同意吗?”
“补课?”
“嗯”
时间听到祁望舒来的目的,就停了手,望向她,只见祁望舒对他笑笑,有递了几个枣给他。时间坐在祁望舒身边,也吃起枣。
“你竟然会让我给你补课?”
“不是我,是我妈。”
时间看着祁望舒,而她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时间也看在眼里。祁望舒一瞥,时间就是一副“你还不说实话”的样子。
“好吧,是我想让你给我补的。你那天和我说的,我仔细想了下,觉得你说得挺对的。”
“哟,没想到啊,你小丫头觉悟挺高。那行吧。”
“哦对了,望舒,你是上初中吧?”
“初二。”
“哦,还行,来得及。”
时间吃完了枣,拍拍手,站起身。望了望一旁的祁望舒,又开口说道:
“你要放弃打游戏了?”
“当然不是,我永远都不会放弃。”
时间看着祁望舒眼里的那份真挚,他明白祁望舒对游戏的那种想念,就和他现在一样,他对祁望舒笑了笑,就开始继续砍柴。而祁望舒依旧坐在原地,没完没了地吃着枣,吐着枣核。
“喂,你就这么看着你哥一个人这么幸苦吗?”
“哦,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寒假作业还没有开始做。”
“哥,我先走了。”
“喂。”
话刚说完,祁望舒就跟一股烟似的窜走了,只留下一地的枣核。时间看着这一堆的柴,五官都皱在一团,感觉就是劈到天黑也劈不完吧。
祁望舒刚走,姜老爷子就捧着搪瓷杯,大摇大摆从人家家里串门回来了,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些红纸。老爷子本是要准备进门的,又转身看见时间忙碌的样子,不由地皱起眉,就朝时间那边走去。
“就这么点柴,劈到现在。”
“这是一点吗?您自己劈个试试。”
“你在说些什么,我虽然年纪大了,耳朵还不聋。”
老爷子让时间停了下来,将手里的红纸交给了时间,时间看着手里的红纸,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你不是会写大字吗?把这些都写上。”
“可我不会写对联啊。”
“让你写就写,劈柴都不会劈,废话还不少。”
时间盯着手里的红纸,老爷子抢过时间手里的斧子,让时间站远些,就开始劈柴了,老人的速度果然比时间快很多。时间退了出去,他也不知道哪里有毛笔和墨水啊。
“那个堂里挂着的筒里有毛笔和砚台,你自己看着来吧。”
“好,知道了。”
时间回过声回了一句,又好像瞧见外公笑了,时间总觉得是错觉,自己是被阳光刺昏了,他外公怎么可能会笑呢。
时间走到堂里,找到毛笔和砚台,他便将这些放在大堂的桌上,将红纸铺开来,开始琢磨起来,数了下这房子共有七扇门,也就是要写七副对联。时间托着腮,皱着眉看着这一桌的红纸,就开始抱怨。
“这还不如劈柴呢。七副对联,这不要命嘛。”
“纸还不多。”
这些纸已经被裁好了,方的写“福”字和“春”字,短的就是横联。时间数了数,这纸还真是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磨一磨砚台,时间将笔润了润,刚要下笔,却又放了回去,这笔一旦落下可就不能反悔,时间自然要细细琢磨。
“咦,哥,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做作业吗?”
时间坐在椅子上,将笔放在砚台上,就拿起手机开始搜索起对联来。见状,祁望舒就将脑袋探过来,刚看一会儿,就开始叫道:
“你要写春联?你会写春联?”
“嗯。你倒时候别打搅我,我要是写错了,你就别想补课了。”
“别别别,我就是口渴了,倒杯水喝,我等会就走。”
时间慢慢搜着对联,将手里的红纸分出格子,搜到合适的,先深吸一口气,就开始拿笔写了。毕竟有半年没写,自然刚拿笔是很生疏的,不过慢慢地找着感觉了。
“哥,你专门学过毛笔字?”
“没有,我学这个干吗?”
“写得挺好哎。时大才子,收下小女的膝盖。”
亏了自己的初中老师,时间的硬笔和毛笔字写得还是很不错的,就算是在云起一中里比,也是出类拔萃的。像时间这样学习好的,字写得还真不怎么样,就比如阮晓辰。
还剩下一副,时间想着,是不是该自己想一副,不然就白白虚了他才子的名声。
“大才子,你怎么不写了?”
“你不是喝口水就走吗?”
“我......你字好看。我学习一下。”
时间看着祁望舒那虚头虚脑的样子,吸了口气,拿一种很是嫌弃的眼神望着她。
“借口能不能走心点。”
祁望舒耸了耸肩,从桌面的食盘里拿起些葡萄干就朝嘴里塞,根本不管时间说些什么。时间没再看祁望舒,开始想要怎么去写。眼睛四处张望,到处看了看,视线最终落在那盆被精心照料的栀子花上。看了很久,时间才开始动笔,写下最后一副对联。
“冬去月圆是欢聚,春来花开又吉祥。还不错吧。”
“嗯,挺好。”
“喂,你看了吗?祁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