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聊得正是热闹。时间的眼神却止不住地去瞟屋里坐在小板凳上的人,那人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喝着茶,看着这幅样子,时间有些恼,但又不希望他过来打岔。
“喂,我听说你学习可好了?还在一中?”
“嗯。”
时间没有兴趣回答祁望舒的话,只是简单地敷衍。这样的敷衍倒是将祁望舒惹恼了,祁望舒将时间侧过的头摆正,正拿一种同仇敌忾的眼神望着他。
“喂,敢不敢和我打一局王者?”
“什么喂,叫哥哥知不知道。”
“哼,你就是不敢。果然是个书呆子。”
时间是从来不吃这套的,只是觉得这小丫头片子不尊重人,应该要教训教训。
“好啊,那就来一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哼,等着哭吧。把你号给我。”
“你不说下规则?”
“猜丁壳决定,三局两胜。”
说罢,两个人开始猜丁壳,时间的运气总是好些,祁望舒倒也无所谓胜负,也没有什么不情愿。祁望舒的眼里透着她对比赛抱着必胜的信心。
时间指定的是团战,一局定胜负,他便叫上了宿舍三个和林谨易。他明白,自己玩游戏多半靠的是运气,水平倒还真是忽上忽下,不得不叫上些水平稳定的人。
“哟,人都叫好了?那开始吧。”
“等一下,你们就三个人?”
“足够了。”
戴望舒不屑地看了一眼时间,时间笑笑,倒是觉得戴望舒太轻狂。看着手机,游戏还未开始,只见聊天室里迅速地开始了口舌之争了。
“要不,我让你座塔吧?”
“哼,这可是你说的。”
话刚说出来,时间就觉着有些不对劲,莫不是这丫头就在等自己的这句话。
时间戴上耳机,五个人开始连起麦。游戏一开始,阮晓辰就开始指挥起来,这是他们五个里玩得最好的一个。时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祁望舒,倒是一脸的轻松,丝毫不在意地滑动着手机,也不见得和其他两个人的沟通。
开局几分钟之后,时间慌乱地将耳机摘掉,局势不利的原因都归结于阮晓辰的乱指挥下,才让自己的队伍被对面三个小丫头吊打。索性不听他说的,自己玩自己的,不也可以。
光是这样,局势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转,竟没想到这小丫头游戏可以玩的这么好,果真是大意失荆州。眼看着就要输了,时间忽然瞥到旁边闪着黄光的东西,立马露了邪笑,直接将那无线网的插座给松了。而祁望舒倒是玩得兴起,根本没在乎时间的动作。
“嗯?怎么回事,怎么卡了?”
“网断了,乡下的网不怎么稳定,那只能下次比了。”
“不是吧,就差一步了。怎么早不断,晚不断,偏偏.......等一下。”
祁望舒跪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不对劲,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祁望舒站了起来,时间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怎......怎么了?”
祁望舒立马迎了上来,将松了的插头按了回去,又对时间笑笑,道:
“原来是插头松了。那这次算了,我们下次再定胜负。”
时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丫头看着挺机灵的,还这样好骗,时间心里暗喜,自己的颜面可算是保住了。
“喂,我和你说话呢。”
“嗯嗯,我听到了。”
“咱们下次比些有意义的行不行,老是比一些不学无术的东西。”
“不学无术?你再说一遍?”
“怎么了,你玩游戏就是不学无术。”
时间根本没有察觉到祁望舒的不对劲,而现在的祁望舒似是被这一句话惹恼了,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对着时间就是一顿挠。
“喂,你干嘛。你别乱来。”
“吃饭啦,不要闹了。时间,望舒。”
“吃饭了,吃饭了。”
时间没想到这小丫头发起飙来也这样地厉害,幸亏小苓阿姨来的及时,不然非得让祁望舒给抓破了相不可。时间立马从祁望舒旁边蹿了过去,刚出堂门,就听见嘶声竭力地叫声。
“你不许走!”
“干什么,望望,吃饭去。一点也没有规矩。”
祁望舒极不情愿地被姜小苓带了出去,走到吃饭的堂间。时间望了望祁望舒,只见她将头一撇,不再看他,一脸气鼓鼓的样子,让时间觉得有些后悔说那些话。
“望望。”
“哎呀,小孩子嘛。打打闹闹的,正常。”
说话的是祁祎天,也是姜小苓的丈夫。祁祎天向来是沉默寡言,只有当祁望舒遭骂时,才会出来说话。
“嘿,怎么一到教育女儿,你就和唱反调”
“好啦,都不要说了,时间。”
“嗯?”
“你去喊你外公过来吃饭。他在菜园里。”
时间朝着外婆点点头,就向菜园走去。走到门口,发现老人坐在石墩上面,手里还操持着些什么。时间朝他走进了,定在那里。老人看了眼时间,没有作声,又开始低头摆弄。
“外公,吃饭了。”
“嗯。”
“您手里,这是什么啊?”
“瞧不出来吗?”
“这是......锄头?”
时间倒还真不知道老爷子手里拿的是什么,只是凭自己的印象来作答。有长柄,下面接着利器。
“镰刀,你不认识?这学问都学哪去了?”
“还锄头,锄头有这样长的吗?”
镰刀的刀刃沾了水,就开始在石头上磨了起来,刚磨了一会,外公就抬头看看时间,没有一点要走的迹象,只在一旁默默看着。老爷子不得不听下动作,示意他回去。
“看什么,你在前面。我跟着你。”
看着老爷子的样子,大概是答应了,时间就转身走在前面。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饭桌前,菜已摆好,就差时间和老爷子没上桌了。
“这是去哪了,叫了这么半天?”
“没去哪,就在菜园里。”
“那怎么还搞了这么久才来。”
“先吃饭。”
面对外婆的盘问,老爷子只淡淡回了一句,就坐在外婆身边开始吃饭,而外婆也不再继续追问。
见外公坐下,时间也慢慢坐下,外婆让他坐在身边,时间自然照办了,只有这样,他才能里那个恶心的人远点。
时间自己都难以置信,会和他在一张桌上吃饭。饭桌上一片融洽,都欢愉地谈论着一些家常,而那个人除了和祁祎天碰了酒之外,就也没在见他发过言。同时间一样,都静静地坐着,但时间总能感觉得到,那个人投过来的目光,或许充满着惭愧和怜惜,但这样的眼神,只会让他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