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主持人缓缓走上台,嘴里喃喃念着手里的稿子,至于报的什么内容,时间一句也没听清,也不很在意。雷鸣之中,人群来回往复之间,时间将眉头舒展开始,在欢愉的气氛里,他倒也显得没有那么不合群,那么沮丧。
晚会在喧闹中结束,三年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节日的氛围,时间很久没有参与集体活动了,自从三年前的事发生以后,他就再也不知道什么是热闹,什么是年味。时间是最后走的,手上还握着份类似荣誉证书的红本子。他在外边的窗口停下,里面一片漆黑,他却看得着迷。
走在道上,迎面而来的还是寒冷,丝毫不变。他们迅速回到班上,晚自习尽管有老师看堂,却也挡不住他们的兴奋,15班炸开了锅。
时间推开门,暖气中夹着他熟悉的感觉朝他扑来,轻轻喊了声报告,待老师点点头,才从他身后绕过去坐下。他刚坐下,自然少不了周围的盘问,他们一拥而上,时间被好奇心笼罩着。看着他爱答不理的样子,立马转而问他旁边的钱景阳。
终于得到了片刻宁静,时间就开始想,顾内涵的家庭到底是什么样的,她才会这样沉默寡言,包括她开学时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他都不知道,而又不敢去问,时间越想,心就越乱,手里的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纸划破了好几了眼,这样大的动静也免不了看堂老师的注意,看堂老师走过来敲敲他的桌子,他才意识到收敛自己的动作,对老师尴尬地笑笑。
下了自习,时间回到宿舍,忽冷忽热的感觉让时间有些不舒服,他洗漱过后便倒头就睡。第二天,时间依旧没有精气神,无奈他只好让阮晓辰帮他请个假。
“你不是感冒了吧?谁让你昨天出空调室不多穿点衣服的。”
“烦不烦啊,让你请个假,话这么多。”
“得得得,我话多,我走了。桌子上有感冒药,你自己吃。”阮晓辰无奈地笑笑。
见阮晓辰走后,时间便把头埋在被子里,转过身开始睡觉,他才不要吃那些苦了吧唧的药,都见鬼去吧,按他的意思,睡上一觉,万事大吉。
也不知一觉睡了多长,时间浑浑噩噩醒过来,感觉到浑身酸痛,就和被车碾过似的。他缓缓睁开眼,宿舍里一片漆黑,只有一点外面楼道里射进来的光。没想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时间艰难地起了身,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头疼得就好像要裂开一般,他顺手将灯打开。
环视一周,看来他们还没有下课。时间闭着眼开始在床头柜摸索着手机,却被东西挡住了。时间偏过头看去,桌上放着一盒饭,上面还贴着字条。
他都这个样子,那还有胃口吃这么油腻的,又是四喜丸子又是猪肘子,时间怪他们蠢,又笑着盯着那张字条。饭已经冷了,看来是送来好久的,他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们回来过。
时间将字条原封不动的贴回去,开始剥起旁边的糖果,刚送进嘴里,就听到楼道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时间不慌不忙将糖纸塞到枕头下。大他们大概已经下了晚自习,门把手轻轻被旋转,啪嗒一声打开门,他们立刻注视到坐在床头的时间。
“你还好吧?嘴唇怎么这么干?”
“嗯。”
时间微微点头,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的力气。
“嗯个屁,你是不是发烧了温度计呢?”
阮晓辰巡视着周围,立马讲目光汇聚到张祺南身上,开口道:
“张祺南,去倒杯水,再把温度计拿来。”
“为什么要我去?”
时间摆摆手,刚想说话就剧烈咳嗽起来,看来是病得不轻,一听见咳嗽,阮晓辰可比自己着急多了,一脸便秘样,惹得时间发笑。
“你笑个hammer啊,你笑。张祺南,快去啊。”
“知道啦,知道啦。”
张祺南不情愿,但看着他这幅样子有无可奈何。张睿倚在门口注视着他,没有进来,他扫过桌子上,药和饭都原封不动的放着,倒是少了几颗糖。
“药,和饭,你没吃?”
“太苦了。”
时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阮晓辰的目光也转到桌子上,这是他放的,他自然看得出桌上少的糖,他知道他怕苦。
“合着你就把糖吃了?你知不知道咳嗽不能吃糖?”
“行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了,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们也快洗洗睡睡吧。”
时间沙哑的嗓音艰难地说完这些话,便立刻开始推阮晓辰离开,阮晓辰无奈,将张祺南的倒的水和温度计接过放在桌边,就退出去洗澡。离开还不忘嘱咐时间喝完水再睡觉。
时间点点头,张祺南把水递给时间,就和张睿离开了,时间缓缓接过,一口气就喝到底,立马躺了下来,他的头已经不是很清醒了,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他沉沉睡去,手里还握着准备量体温的温度计。时间喃喃着,明天,明天,一定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