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儿,乔广锋絮絮叨叨的说着他打听来的消息,一边不时观察小姑娘的反应。
她站在夕阳的余晖里,脸上已经没有了不安的影子,她安静的听他说着话,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小脸儿红彤彤的,似乎带了点儿害羞,看起来漂亮极了。
乔广锋欣赏了一会儿,想起正事儿,这才严肃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的开口:“我知道关于你的事了。你曾经告诉过我,你喜欢我,我没有好好的回应。现在我们重新开始,换我追你,你愿意吗?”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到:“你可以考虑考虑,不用现在就回答。”
此刻的乔舒会在想什么呢?她在欢喜和感动。
乔广锋那样的人,如果他不在乎,根本就不会费一点心思。他能去想尽办法了解她的一切,那就说明他在意她。
乔广锋在意她,这个念头光想一想,乔舒会都幸福得冒泡。
听了他的问话,她想都不用想,立刻就答应了:“不用考虑了,我愿意。”
小姑娘答应的这么坚定和干脆,乔广锋反而愣了。回过神来,他看着小姑娘答应之后更加通红的脸,也缓缓的笑了。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相视而笑,夕阳的余晖倾洒在他们身上,美好的像一幅画。
之后某天,俩人聊起来在一起的情景时,乔广锋才知道,那时候小姑娘之所以那么快速的答应下来,是怕他反悔来着。
当想说的话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17岁的乔舒会第一次恋爱,也是22岁的乔广锋第一次交女朋友,他们都觉得有点新奇,明明对方就在自己面前,却期待着以后的相处。
两人默契的知道目前不宜公开,于是在小区附近就分开了,乔广锋转去了南门。
临分开的时候,乔舒会从书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摞笔记本,递给了他。
那是一摞日记本。
“这是我这些年写的日记。”乔广锋记得小姑娘交给他的时候是这样说的,他珍而视之的把它们抱在怀里,好好地带回了家。
乔舒会不嫌沉的把日记本带着,其实是以防万一的。
万一乔广锋不是要和她在一起,那她就得给自己增加筹码,这么多年的喜欢白纸黑字写在那里,不信他不感动。
她得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绝对不是一时兴起闹着玩的,她很认真很认真的喜欢他,好多好多年了。这样的喜欢,他不能随随便便就拒绝。
让乔舒会庆幸的是,乔广锋是愿意喜欢她的。
当他问出“你愿意吗?”几个字的时候,乔舒会觉得幸福离她如此之近,中大奖也不过如此了。
她不顾矜持地急忙答应下来,生怕晚一秒钟他会后悔。
往回走的时候,乔广锋帮她拎着沉沉的书包,两个人边走边聊,乔舒会考虑了一路,还是在分开的时候把日记本给了他。
她觉得既然决定在一起,那就要相互了解。她对乔广锋了如指掌如数家珍,乔广锋对她却不见得。就算他找人打听了,毕竟耳听为虚不是吗。
当然真实原因嘛,是因为乔舒会知道自己在街坊邻居间的名声,应该算不上多好。
固然不是品行问题,但脾气大,不好惹的评价肯定是占多数的,她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子,在喜欢的人心里留下这样的印象实在是不好。
即便她自己觉得自己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嫉恶如仇,每次不论是动手还是动嘴都事出有因,是别人先犯贱惹她的,但她毕竟左右不了别人的看法。
乔舒会清楚地记得她有一次将乔广锋对门家的小孩揍得哭爹喊娘,被人家妈妈找到了家里,结果不用她妈出马,她又把人家妈妈怼的说不出话来。
最后那位大婶当着她妈的面教育自己孩子以后一定离她远点。不只如此,这位大婶还记仇,从那之后铆足了劲地在小区里败坏她的名声,逢人便说她不讲理。
乔舒会觉得奇冤。
谁不讲理了?谁让她家熊孩子和乔广锋堂妹说她的糗事的,不就是没拆迁的时候为了看人家吵架爬到了墙上,结果不小心掉下来正好掉人家猪圈里吗?
当时她都被吓死了,掉下去摔得不轻,龇牙咧嘴的抬起头又看到一头老母猪紧紧地盯着她,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从此看打架再也不爬墙了,她使劲往前挤。
掉猪圈里又不是她故意的,再说都多少年了,还拿出来说,她都已经警告过了,熊孩子还一个劲儿的和乔广锋堂妹一起嘲笑她,不揍他揍谁。
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再加上她和她奇葩奶奶几场声势浩大的对峙,总之乔舒会在街坊邻里间的名声可想而知。
对此乔舒会也很烦恼,觉得小区里那帮大妈大婶们天天没事儿就爱凑成堆,东家长西家短的说闲话,更不幸的是乔广锋的妈妈尤其爱好此道。
乔舒会经常看到她在小区广场上,嗑着瓜子和一群老娘们儿相谈甚欢。
这帮老娘们有时候不知道聊起什么天大的秘密,说的那个人通常先左右看看,然后拍拍旁边人的胳膊,故意压低声音一阵叽里咕噜。旁边的人就配合着做出“哦是吗”,“我的老天爷啊”等各种惊讶的样子来捧场。
那一出出精彩的表演,虽然是心上人的妈妈,但是乔舒会也得说一句,一点正事儿没有,她只庆幸乔广锋一点不像他妈。
乔舒会猜测乔广锋打听来的消息估计一半以上都是她如何蛮横不讲理的,为了纠正这样的偏见,她觉得还是得把自己的日记给他看看。
在心里把自己这种心思用文艺的方式包装了一下,那就是:我把最真的自己毫不保留的捧给你看,你不要信别人。
再说,拿都拿来了,乔广锋背了一路也怪沉的,不能白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