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墨看向了枢砚。
“姐姐,我……想出院。”说完之后,枢砚一双清澈柔和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枢墨,在等着她的回答。
枢墨蹙了一下眉,“为什么?”冷魅的声音缓缓溢出唇瓣。
枢砚没说自己是因为担心枢墨,而是对着她颇为俏皮地眨了两下眼睛,“姐姐,我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状况已经好很多了,而且我不喜欢待在医院,你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总是清清冷冷的。”
最后面的半句话,他甚至还用上了撒娇的语调,还是那种听上去有些委屈的撒娇。
作为声控晚期的皇女殿下,枢墨对这种带点儿奶的少年撒娇声音根本就没有抵抗力,稍作沉默了一下,语气就松了松,“可是你的病情……”
枢墨对此还是有些担忧。
她虽然对这个新出炉的弟弟没有多少感情,但是毕竟占了人家姐姐的身体,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吧!
“姐姐,我没事,我现在病情已经很稳定了,医生上次都说可以出院,只要定期来医院检查就行。”然后看着枢墨不停地眨动眼睛,“姐姐,我保证出去了之后会按时吃药。”
枢墨看着枢砚,“如果有不舒服,你要马上告诉我。”
这一句话,枢墨算是彻底松了口。
唔,这个便宜弟弟的声音很好听!!
“好。”枢砚回答地很爽快,眉梢眼角都带着清浅笑意的那种。
办理了出院手续之后,枢墨替枢砚收拾东西。
枢砚虽然经常住在医院,但是他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枢墨很快也就收拾好了。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枢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浅褐色的漂亮眼睛一直看着枢墨。
枢墨一抬头,正好对上了枢砚的目光,她挑了一下眉,“怎么?我脸上是长出花儿了么?”
听到枢墨这句话,枢砚抿了一下嘴角,眼中渐渐浮现了一抹愧疚之意,声音很低地开口,“姐姐,对不起。”
他知道姐姐的脸上曾经被俞萝用烧红的铁丝划拉出了一道伤口,事后没有经过及时救治留下了长长的疤痕,姐姐一直很在意这个,也很忌讳别人盯着她看。
枢墨知道枢砚在指什么,并不是很在意地说了一句,“没事,它会好的。”
嗓音和语气皆是漫不经心到了极点。
枢砚有些意外,不过今天在见到枢墨之后这也不似第一次意外了,对着枢墨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姐姐一定会好的。”
离开医院之后,枢墨和枢砚上了车,枢墨对着司机报了一个地址。
枢砚听着这个地址,愣了一下,“姐姐,这个不是家里的地址啊?”
枢墨拿出了手机继续玩她的天天爱消除,“家里那种情况你也知道,那些人说话做事就没安好心,你这种心理异常脆弱的人还是不要住在家里。”
而且,她也不喜欢那么多人住在一起。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所以,为了避免她再次动手打人,她还是搬了出来。
心理异常脆弱的枢砚默默地看着枢墨,然后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
其实这一套房,是枢颖婷给买下的。
就在她回家的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枢颖婷就拦下了她。
大概是觉得她比较好骗,用一套房子让她搬出了俞家,并且以后再也不能回去住。
然后,她答应了!
反正房产证上写着的是她的名字,而现在枢颖婷出钱买下的这套房子上写的也是她的名字,白送给她的一套房子她为什么不要?
况且还是她自己挑选的!
至于再也不能回去住的那一栋别墅,也不知道枢颖婷是真的蠢还是太心急了没有想到或者是以为她很好忽悠,她就算是不回去住只要房产证上写着的是她的名字她还不能卖掉么?
枢墨则以套房离一中并不远,走路的话大概也就十几二十分钟左右,环境清幽,在云景市也是属于黄金地段的住宅,可见枢颖婷也是下了血本。
只是可惜,这个血本下错了,她碰到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且会钻空子的枢墨,只怕是要赔的血本无归。
这套房是在十九楼,自十七层以上,就是属于一层一户的户型,所以这一整楼都只有枢墨和枢研两人。
枢砚没有说话,一路沉默地跟着枢墨回到了十九楼。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枢墨将枢砚的东西放在客厅,懒懒地靠坐在了沙发上,看向了枢砚。
枢砚都憋着一路了,她看着都嫌累得慌。
枢砚坐在了枢墨的身边,默默地看着枢墨半晌,目光里面清清润润的,带上了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认真,“姐姐,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枢墨唇角略微上扬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好整以暇地看着枢砚。
果然,现在才是真正的你么?!
在此之前,枢砚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单纯乖巧的邻家弟弟模样,而现在,则是抛去了单纯的外表,整个人看上去都是一本正经的认真。
一双茶褐色的眼睛,更是定定地看着枢墨,几乎就已经是笃定了她隐瞒了什么事情。
“怎么?现在不装了?”枢墨声音清魅淡漠,带了些许玩味。
枢砚垂下了眼眸,侧脸好看而又安静,解释道:“以前是不想姐姐担心。”
他和姐姐两个人在俞家的处境并不好,俞川和俞萝从来都是想欺负姐姐就欺负,几乎就是拿姐姐当出气包,虽然姐姐在他的面前掩饰地很好,但是他能看出来。
有时候,他都恨自己这孱弱不堪的身体,他不仅帮不上姐姐,还会成为姐姐的拖累。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不让姐姐担心他。
所以他在姐姐面前,一直都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不揭穿,不挑明。
“那现在呢?”枢墨笑地意味深长。
枢砚抬头,失笑,淡声道:“姐姐不是已经看出来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选择坦白。
然后挺认真地看着枢墨,声音忽然间就低沉了下去,“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俞家的人欺负你?”
看着神色已经黯然了下去的枢砚,枢墨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轻揉了一下身侧少年的头。
少年的头发很软,触感很好,枢墨没忍住多摸了几下。
然后又摸了几下。
手放在他的头上都舍不得离开。
然后手继续轻轻抓揉着枢砚的头发,声音淡淡地解释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我打了俞川,然后打了俞萝,然后又打了枢颖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