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打算出去玩玩吗?现在外面还是挺有趣的。”
道一饶有兴趣的对着落说道。
“外面怎么了吗?”
落果真听着道一的选项,这一个月一步都没踏出过蜡像馆的门。
“你看。”
道一随意一指,
一个泛着白芒的镜子出现在了落的面前。
那上面,显现出了无数个淡淡的光斑,犹如无数个小螺旋一样,牵引着光的进入。
落瞪大眼睛,仔细一看,
一个个画面便出现在了他的大脑里。
昏暗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紫色与粉色交织,将天穹的光亮遮掩。
路上的行人一个一个,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僵在原地,还有的,则是摔落到了大地上。
不知何处的大厦顶,停落着一只只漆黑的乌鸦,他们瞪着血色的眸子,俯瞰着大地,四处张望,或在寻找。
被粉色紫色充斥的天穹,
一道道裂缝,一条条沟壑,
将之衬的无比恐怖。
一个朦胧的点在其的中央,
它吞食着雷电,扭曲着气流,
那本是不可言喻的存在,那本是无法形容的形态,那本是若心里想着那是何物,那便是何物的存在。
它却在这光斑中,展现出了它的真实,它的真正意义。
那是颗眼睛,
那朦胧的点中,寄放着一颗眼睛。
而那紫与粉,
是从那眼睛中冒出来的,
是从那瞳孔中冒出来的。
落看见了他,同时他也看见了落,
落注视着他,同时他也注视着落,
正如那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看着你。
嘭!嘭!嘭!
心跳加快了,
全身的鲜血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
它们在反抗,它们在挣扎,
犹如一头新生的野兽,渴望着那自由。
“啊!”
血流出来了,
从双眼、从双耳、从毛孔,
一点一点渗出,流下。
落闭上了双眼,
因为疼痛,因为本能的恐惧,
那双眼睛见证了深渊,自然会深受其害。
“啧啧,怎么样?好看吗?”
道一笑盈盈地说道。
“你可是得到了不少益处哦。”
落并未理会,因为此刻他只想着将自己的双眼戳瞎,太痛了!这来自灵魂的痛楚!
纵使是千刀万剐,纵使是万蚁蚀心,也远远不及此之痛。
“别尽想着自残啊,再看看吧,看的越多,好处越多,不过嘛,疯的概率应该更高一点吧。”
道一阻止了落的行动,
让他整个人如同停滞了一般。
随着道一的话语,
一个个光斑骤然合一,
形成了一片黑暗,
那是静寂、亦是庇护,
庇护无能者不因所视而死亡。
又是一个画面,
静谧的房间中,
一块黑色的石头骤然浮起,
一个男人亦因此倒下,
少女端坐在一旁,双目失去了光彩,脸色愈加惨白,点点鲜血从她的嘴角落下,犹如一个精致的玩偶。
巨浪声、咆哮声,一一从石头中传出,还有搏斗声与咒骂声,如同雷霆般震耳欲聋。
“那是什么?”
落问道,他感觉不到疼痛了,他也没有再被注视着了,如释重负。
“那是一个简单的借力,却会因他人而失败。”
“哦……”
“既然你已经看完了,那么我们也该走了。毕竟这么多年了,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也不好。”
道一说着站起了身,
笑着看向了一个方向,
他的目光穿透了墙壁,
与遥远地方的一个人对视了一眼。
一挥手,
吊灯摇摇欲坠,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幽绿的火焰瞬间爆了开来,
却并未点燃任何物品,
只是依附、蔓延。
“回神,小鬼!”
如同撞钟般的声音在落的心底响起,唤回了他沉溺于静谧中的自己。
“滚回去!”
仿佛听到了那声音,
道一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了,
当即冷呵道。
“我放任你,不代表我会纵容你。你的力量我自会给他,但是这不需要你来操心。”
说完,
没有声音响起了,
不知是畏惧还是听到了道一的后面一段话,他就这么沉寂了下去。
“去龙都吧。”
道一对着那火焰说道。
话语落下,
幽绿色的火焰立刻渗出了墙壁,
将整个蜡像馆点燃,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回响,
昭示着那蜡像馆已然不在原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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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上,无限的梦境,
神圣的契约于此处显现,
门扉啊!打开吧!”
朦胧的点的下方,
站着一个女人,
她高举双手,似在迎接那混沌。
她的腰间别着两把匕首,
上面刻满了未知的符文,
但是大多数符文都黯淡了,甚至有些符文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正被抹去。
她的身体被迷雾遮掩,
朦朦胧胧,不知是何。
但是,即使一切被遮掩,
也无人能够无视那个人。
因为她便是恐惧,她象征着死亡。
无声低吟着,
她正在等待,
等待阿斯莫德,那荒淫的魔神降临于现在,
然后,杀了他。
无双的刺客,名为穆伦的存在,
她是一位天使,
一位名为死亡的天使,
她以杀死阿斯莫德为夙愿,
可却也毁于这个夙愿。
天缺,天缺,
被那天穹剥夺了一部分的存在,
被称之为天缺阶。
因为如果得到了这部分,
他们便是完美。
而这夙愿,便是她被剥夺的部分,
三百年前,所有世界合为一体,
自然包括了她的世界,
而世界合一后,
所有世界中的存在都被进行了筛选,
应存在之物自当存在,
不应存在之物,迷失于过去,
两不相干,
维系着那和平。
阿斯莫德便是不应存在的,
故他迷失于了过去,
穆伦也因此,无法完成那夙愿,
这是特意的,也是无意的,
这亦是和平所需要的。
“下来了么,那体型还真是庞大啊!”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等着。”
穆伦仅仅说出一句话,
未拔出匕首,
双拳握紧,
身体一滞,
便出现在了国王的身后。
拳头抵住国王的脖颈,似是在威胁。
“你在我的地盘上要我等着,你以为你谁啊?”
另一个国王突然出现,
眯着眼睛,
一只手抓向穆伦的脖颈。
“我不想动手,也不想重复。”
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一道道阴影从角落走出,
没有了迷雾的遮掩,
穆伦冰冷的脸庞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