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那次的“闹剧”,
嗤,鸾车不由得被自己所想的词逗笑了。
没错,就他而言,确实是闹剧,在即将死亡时,却结束了。
他并不明白发生什么。
在他醒来后,南郡便已经消失了,
凭空消失了,
包括人。
那时,有一个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个人戴着骷髅面具,
将自己用黑斗篷包裹住,
除了手上没拿着镰刀外,
像极了某些流传的死神形象。
“你运气很不错呢。”
他如此说道。
“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鸾车问道。
“你可以叫我骸骨。”
骷髅面具眼中燃起了两团碧绿的火焰,用他那冰冷地语调说道:
“你知不知道都是无所谓的。”
“请告诉我,为什么我还活着,我的妹妹到哪去了?”
鸾车环视一群,周围没有其他人了,建筑也都不见了,就像是他在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醒来一样。
“你的妹妹?哦,是说南郡的人吧?很抱歉,应该……就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骸骨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轻。
他在道歉?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道歉,你是?为什么说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鸾车强压住了心中的悸动,问道。
“你的运气很好。”
骸骨的语调再度回归了冰冷。
“哈?”
这算什么答案,运气很好?
“你想复活你的妹妹么?”
骸骨问道。
他其实并不想问这句话的,
因为他不想让一个幸存者在这种环境下,被牵扯进他们的故事里。
一个本就悲哀的人难道必须让他更悲哀么?
但是,知识链接这东西就是这么好坏方面。
刚才有人通过权限给他发布了任务,权限来源是他的引导者,一个早就迷失在时空中的怪物。
他无法拒绝。
“……想。怎么复活?”
认真思考了一会,排除了几个猜想,随后鸾车说道。
不过,那样子,就差扯着骸骨的斗篷了。想来,是排除了骗子这个选项吧。
“与我做一个交易。”
“交易内容是,我帮你趁着此方时空尚未稳定,从中将你妹妹的潜意识流提取出来,但是你的妹妹将不具备一些生人具备的东西。”
“而你所需要付出的,则是拿着这块石头,任何时候都不能让它远离你的身体,即使是洗澡。”
骸骨从斗篷中拿出了一块漆黑的石头,那是黑夜般的黑,可是却没有繁星与月亮。
“怎么样?你接受吗?”
“你只是潜意识流,她的身体呢?灵魂呢?”
鸾车问道。
“抱歉,我现在想起来了你似乎并不知道世界的情况。灵魂这种东西,它在如今并不是那么重要,反而有很多恶心的怪物都是由魂体,也就是你称之为的灵魂转化过来的。”
“提取潜意识流的复活法,就像是游戏的读档一样,只不过会有些许的存档破损罢了。至于身体,我会解决的,这个很简单。”
骸骨认真地说道。
“那么,我接受。”
鸾车听到回复后,坚定的说道。
“你就不问这块石头是什么么?另外,一旦交易开始,我们的交易会被契约之书记录,任何违背的人,都会五感尽失,在空洞的世界里,迎接疯狂与死亡。”
骸骨有些诧异,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鸾车,
似乎以为他只是表面答应。
“嗯,不需要。”
鸾车坚定地说道。
呵,反正顶了天也就是我死呗,我一个没什么用的废宅,换自己的妹妹一条命,值了。
只是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鸾车的眼中逐渐变得湿润起来,他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种名为幸福的光芒。
“额,其实你想的有些多了。”
骸骨面具下的脸扯了扯嘴角,继而说道。
“根据等价交易的规则,或许在你看来一命换一命才是正常的,可是,这就相当于人类在探索大自然的规律一样,只是凭借一些例子,靠着自己的想象,经过验证,然后归纳出规律。这本身便是自我理解,亦或者想象。等价的前提,取决于观察者。当然,这说的不是智慧生物,说的是规则本身,亦或者世界本身。故而……”
骸骨科普道,可是还没说完,便被鸾车打断了。
“所以,在规则看来,我与妹妹的生命是不等价的么?”
“不,两颗微小的沙尘,不管再怎么有差异,在人类看来也是一样的。而你的问题,同理。”
“…………那你说刚才那一堆干嘛?”
“简单的科普,正是因为有普通人,所以我们才被称为能力者,而不是单纯的强大者。而我不喜欢他们遮遮掩掩的样子。”
骸骨说完,走到鸾车的面前,将石头丢出。
“什么?”
鸾车没料到他这么近直接丟,
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可却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不,或许听清了呢,谁又知道呢?
“交易进行,契约缔结。”
骸骨没有理会鸾车,
自顾自的拿出一本书来,
封面中央有一串繁杂的未知符号,
意思是《契约之书》。
说完,
一个由三片花瓣构成的纹样出现在了鸾车的左肩上。
“契约成立。”
骸骨从斗篷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头骨,往天空一抛。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变了。
一些透明的,看不见的东西,
正在向着头骨会聚。
如果此时学者在这,
他会看到周围的能量正在被慢慢的剥离,然后感慨,这种精细活不适合我这个学者做。
时间,
在鸾车的耐心等待,生怕打扰中慢慢过去。
那黑色头骨慢慢变成了一摊褐色的血,然后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平面的人形。
随着潜意识流的填充,
褐色的血仿佛在识别一样,
在不断调整颜色,
以及膨胀。
“好了。”
轻轻一句话,安抚了鸾车的心。
“交易结束。”
在鸾车面前,
那黑色的头骨赫然变成了一具未成年美少女的肉体。
“那可爱的脸蛋,那份盈盈一握,那黑长直,没错,就是我可爱的妹妹哒。”
鸾车立刻冲了过去,
准备将从天上掉下来的妹妹接住。
刹那间,
一切停滞了,
无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妹妹,
还是正在冲刺的鸾车,
亦或者涌动着的风。
骸骨那骷髅面具燃起了莫名的绿色火焰,将他的全身点燃。
“抱歉。”
“再见。”
分别吐出两句话后,
骸骨连带着绿色火焰,
一同像被橡皮擦抹除了一样,
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