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启泽停在一家赌坊面前,烫金的大字‘富运’,浅金色的半帘垂在门前,好像隔绝了门外的熙熙攘攘。
“你说这赌坊怎么都起些俗气的名字,我对他们的名字一直都很不满。”霍轻眉头微蹙。
“就是要俗啊,这么好的兆头,吸引人啊!”
“走吧走吧。”慕启泽走在霍轻的前面,掀开了帘子。
在门边站着的小二看到了慕启泽的脸,立刻洋溢着热情走近,“王爷,今儿…”
话音未落,慕启泽身子一侧,霍轻走了进来,小二的表情马上凝固,给旁边人递了个眼色。旁边的人会意,悄悄溜走。
“王爷,霍小爷,今儿怎的有空?”小二笑得像哭一般,很是苦涩。
霍轻看着小二的笑脸,撇了撇嘴,“不欢迎我们?”
慕启泽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二位爷,这不是说笑了吗?二位是贵客,怎么会不欢迎!”小二微弯着身子,手伸出去,“二位这边请。”
旁边正玩的人目光也都看向这边,赌场里混得久的人面上都是欣喜。
“那不是霍家小爷吗?”
“他来了是不是我们要赚了!”
“什么?霍小爷?”
“什么情况?”
还是新手的一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赌坊的管事快着步子赶到霍轻的面前,面上陪着笑,人显得有些拘谨,“爷,今天来也不通知一声,小的好准备准备啊!”
“宋管事?还是您老在这啊!”
“是啊。”
“宋管事别这么拘谨啊,我们好歹也是老交情了,放松些,我又不会怎么你!”霍轻看着宋管事又想到了早上宋崇见了她也是这样。
“好好。”
宋管事站在一旁点头哈腰,霍轻说什么便应什么。
“我今日想玩两把。”霍轻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声音很随和。
“好好,什么?”老板的声音突然提高,像是被吓到。
“爷,别呀,您这,这赌博不好啊,咱干点别的呗?小的让三和楼给您送点酒菜来?”宋管事擦着额边的汗绞尽脑汁,想把这阎王送走。
这霍家小爷可是京城赌场里的阎王,惹不得,他一出手能要了赌场的命,搞得大家都提心吊胆的。
之前霍小爷一出现在华盛街,大家都互相通报,宁愿关门一天,没有盈利,也不愿霍轻来光顾。
这几年,霍轻从了军,不在京城出现,赌坊也便相安无事,大家也都觉得当了将军的人也不会在来赌场玩乐,总会对自己有些要求。
可今天真的是措手不及。
“霍小爷,咱…”宋管事放软语气,想商量商量。
“宋管事,你不用担心!我可是带了钱的!”
宋管事笑得有些迷茫,‘我是说你没钱吗?这京城也少有人比你有钱了吧……’
“霍小爷,王爷,这边请。”宋管事挤出一个微笑。
霍轻坐在了准备好的凳子上,朝慕启泽伸出了手。
慕启泽立刻拿出了银票,放在了她的手上,“你尽情玩,钱管够!”
霍轻朝慕启泽挑了挑眉,嘴角上扬。
对面的庄家看起来很严肃,很认真。
出了赌坊的门,慕启泽笑得很开怀,手里捏着一沓银票,很有分量。
“还嘚瑟呢,也不怕别人抢劫。”霍轻看着慕启泽手里晃动的银票,实在有些嫌弃。
“我这不是好几年没有横扫赌桌的感觉了嘛!”慕启泽将银票收起来,“你都没看到,宋管事在一旁,脸都要黑掉了。”
霍轻拍着手中的扇子,一脸的笑意,果然赚钱是个开心的事情。
“要不我们再去别的赌坊玩一圈?”
“你猜他们还开着门吗?”
慕启泽看着街道上密集起来的人群,“好像是哦。”
“他们之前不就这样,背后互相通知,毕竟后台们都是通联一气的。”霍轻摸着扇边的符文,面上有些凝重。
“那我们不是没得玩了…”慕启泽看着街上的人群,觉得之后的日子少了些乐趣。
“阿泽,”霍轻突然叫住慕启泽。
“嗯?”
“要不我们开个赌坊?”霍轻撑着下巴,“反正我一出现,他们能不开门就不开门,咱们搞个赌坊,刚好送生意给我们啊!”
慕启泽点点头,拍了下手,“你这个想法予以采纳…不过这赌坊刚开的时候肯定是要赔钱的,那我们…”
“慕清雅!”
“慕清雅!”霍轻和慕启泽击了个掌,“知我者阿泽是也,哈哈哈哈…”
“那是,我们不坑她坑谁啊!”慕启泽笑意直达眼底,桃花眼染着笑,全是风情。
两人勾肩搭背在街上溜达去了百味居。
“二位爷,里面请!”小二将毛巾甩到肩上,热情地引着路,“您的包厢一直备着呢!”
“好。”
“您二位,楼梯。”
“哟,这不是小王爷吗?”一道轻佻的声音从拐角传来。
霍轻的停在楼梯上,看向拐角,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倒是只看到了一边的门和窗户。
慕启泽好像很不屑,瞥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霍轻,“你停下干嘛,没戏给你看。”
慕启泽很了解霍轻,一般有事她都是事不关己,进入看戏状态。
“行吧。”霍轻摊了摊手,撇了下嘴。
“师父!师父!”倚在拐角门上的男子跑了过来,“师父,你也来了啊!”
霍轻看向那双狭长的眸子,和与那长相不符的跳脱声音,原来是冯觉。
视线转向慕启泽,怪不得脸色不是很好。
“我说冯觉,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们。”慕启泽挡在霍轻前面。
“小王爷,我也没缠着你啊!”冯觉拨动着扇页,微微低着头。
慕启泽吸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是王爷,你一个世子见了我不是应当…嗯?”轻飘飘的语气,带着些挑衅。
“切,少拿爵位压我,要不是师父在这你能这么硬气?”冯觉蔑了他一眼。
慕启泽咬了一下嘴唇,憋着一股怨气。
确实不能,小时候的阴影真的会给人长久的影响,他一看到冯觉就莫名地怵。
“师父,你们来吃饭啊!”
“你问的可真有意思,我们来百味居,难道来……”
霍轻拉住了慕启泽的胳膊,朝冯觉点点头。
“师父,我也来吃饭,要不我们一起?”
慕启泽刚要拒绝,就被霍轻制止了。
“那走吧。”
“好嘞!”冯觉脸上的笑掩不住,“师父,这边这边。”
霍轻和慕启泽对视了一下,眼里带着笑意,‘有人付钱,不吃白不吃啊!’
慕启泽的面色缓和了,“哼!”但是看着冯觉的背影还是觉得不爽,叽叽喳喳的,像只花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