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一如既往的热闹,天刚蒙蒙亮,早市就已经开始,霍轻一行人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
人群渐渐稀疏,宫门前,停着一排马车,霍轻望过去,看到苏乔带着两个侍女站在一辆马车的旁边。
看到霍轻的身影,苏乔走了过来,“公子,您的朝服在马车里。”
霍轻点点头,进了马车,朝服叠得整齐地放在明案上,一旁还放了一盆清水。
霍轻迅速洗了脸,换上朝服,稍稍整理了一下发髻,将玉冠佩戴好,走出了马车。
紫色的衣袍绣着祥云纹,长发被玉冠绾起,少了身着铠甲的那种英武威严,多了些贵气和沉稳。
“将军…”明夏拉住了霍轻的衣袖,单枪匹马的,总让人有些担心。
“没事儿,宰相脸皮薄。”霍轻拍了拍明夏的手,一侧嘴角上扬,笑得有些邪肆,往坏了说便是心怀不轨。
霍轻朝他们摆摆手,走进了宫门,坐上了马车。
清正殿里,慕晟坐在龙椅上,面上和和善善,手指敲打着扶手。
宰相站在中间,手中捧着一本奏折,霍轻盯着那本奏折,又看了一眼慕晟,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叶哲准备从殿上走下来,接过宋崇手中的奏折。
“叶公公,不用麻烦了,走上走下,也挺累的。”霍轻转头看着宋崇,“你说是吧,宰相大人。”
听到霍轻的声音,宋崇直起身,双手捧着的奏折换到单手拿着,“霍将军。”
霍轻扬起衣袍,跪拜在地上,“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慕晟抬了抬手,霍轻跟着站了起来。
二人回到了自己的位列。
“将军。”高止浩站在霍轻的身后,声音很轻。
霍轻朝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高止浩也便没再说话。
朝上的事务继续进行着,时间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应该要处理下这两人的事情了。
“霍将军,你这月余不在京中,宰相可是向朕递了十三本奏折。”慕晟让一旁的叶哲端着托盘,将十三本奏折递到了霍轻面前。
霍轻翻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是参自己一本的,虽然含蓄,但也都是指责,无外乎是告假太久,不关心朝政,恣意轻狂之类。
霍轻笑了笑看向宰相,“宰相大人,这律法有言,凡征战半年以上归来的将军,可享有一月探亲假,霍某向皇上多讨了几日,皇上也应了,怎么,这些还要征得宰相大人的同意吗?”
“霍将军,休得胡言!”宋崇忙走出位列,拱手行礼,“皇上,臣绝无此意。”
“那便是…”霍轻的笑带着些邪肆和玩味,“宰相大人今日看起来气色不好,莫不是思念霍某抑郁成疾,可霍某没……”
“霍将军。”宋崇的声音平和却有种压抑的恼怒,“朝堂之上岂容戏言!”
“皇上,是臣口不择言了,只是臣直来直去惯了,学不来文人的含蓄,还望皇上见谅。”霍轻拱手,身子微弯。
从慕晟的角度看过去,那神情上倒是没有一丝愧疚或是歉意,心中不觉有些有趣,面上倒是一派的威严,“两位爱卿,此事便作罢吧,霍将军的假,朕已经准了,忠孝之意,既有了忠,朕便也要成全霍将军的孝。宰相大人也是醉心朝政,忧心天下,才希望百官正位,各司其职,二位是我朝之栋梁,一文一武,定是要相安和谐,才可予国泰民安。”
“皇上所言极是!”堂上文官一同发声,像是训练好了一样,弄得一群武官只能表现出一副认可的模样。
“若无事,便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口同声,倒是气势恢弘,文官也有几分武官的样子。
下了朝,霍轻凑到宋崇面前,“宰相大人。”
宋崇听到霍轻的声音,本来和旁边官员谈笑风生的脸,瞬间凝固。
“霍将军,家中有事,先告辞了。”拱了拱手,转身就离开了。
一旁的官员也朝霍轻拱了拱手,喊了声霍将军,就告辞离开了。
“诶!这群人。”霍轻转头看向一旁的高止浩,“我又不会吃了他们,着什么急啊!”
高止浩摸了摸鼻子,“将军自是不会吃人。”
这板板正正的的回答,让霍轻觉得很无趣,想找个借口先走,却听到一旁的人又冒出了一句话。
“可他们不是人,所以会担心。”高止浩的脸怎么看怎么正经。
“噗~哈哈哈,深藏不露啊!”霍轻揽过他的肩,“少年,很有前途嘛!”
一阵淡淡的香味飘过,高止浩的身体僵了僵。
霍轻也只揽了一下,便松开了手。
高止浩捏了捏衣摆,“将军,在下已过弱冠之年,不是少年了。”
“额,还真是禁不得夸。”霍轻侧着头嘀咕了一句。
“将军,您说什么?”
“没什么。”霍轻指着马车,“走吧。”
高止浩点点头,两人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停在了宫门前,霍轻从上面走下来。
慕启泽兴冲冲地走过来,就看到霍轻刚下到地面,高止浩掀起帘子,走下来。
慕启泽三步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把霍轻拉到身后,“怎么又有你?”
霍轻一把被甩过去,就知道是慕启泽,功夫不怎么样,力气倒挺大,不过,除了他也没人敢这样。
百姓眼中她是果断威严的将军,在朝臣眼中她是吊儿郎当的武将,也只有在慕启泽的眼中她是霍轻,是他的玩伴。
“小王爷。”高止浩恭恭敬敬行了礼,没有因为他的话变了神态。
“你怎么来了?”霍轻看着这冒出来没多久的日头,“你这平常不日上三竿是不会起床的啊!”
“谁说的!我在军队的时候,哪天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
“那不一样,我说的是京城。”霍轻摇摇头。
“怎么不一样!”
“在军队,士兵每天训练,你倒是能睡着啊!”
慕启泽如鲠在喉,不上不下。
“你管我!”慕启泽拉着霍轻的胳膊,“跟我走,你都把我扔在京城一个多月了!”
霍轻任他拉着,“高将军,我先走……”
“走什么你走?”慕启泽拉着霍轻,截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