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简锦微笑。
“然后呢？”秦子章追问。他知道简锦还有安排，但是是什么呢？
“等。”简锦继续微笑。
“等什么？”秦子章皱眉，“难道你还要等东风？”
简锦微笑不语，笑得秦子章越发郁闷。有人敲门，陆楚桥走进来：“来电话了吗？”
“什么电话？”秦子章皱眉，他十分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你想不到？”陆楚桥有点儿意外。
秦子章一愣，皱眉思索，随即明了！他的嘴角翘起，狡猾的简锦啊！
“你从没想过要同江南合作，对不对？”秦子章开口询问。
“怎么会，我从来都是真诚的。”简锦微笑。
“哦？”秦子章不信，“那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我是在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简锦微笑，“落霞湾的工程很有可能顺利按时完成，并且锦书吸引了一个强有力的伙伴。”
“你也是一直就知道的？”秦子章转头问陆楚桥。
“不，我只是比较了解她而已。”陆楚桥看着简锦笑，“一计不成，再生第二计。简家人的血液，千万不要小瞧。”
“多谢夸奖。”简锦微笑地接受。
“是因为要我辞职的条件吗？”秦子章隐约明了。
“1000万就想换你，简直是太亏本的买卖了。”陆楚桥微笑，“难道当简锦是傻的？”
“对方绝对没想到你那么狡猾。”秦子章看着简锦不可置信地摇头，“此时，有人在挠墙了。”
“言之过早，还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简锦摇头。
“若真成功，锦书岂止转危为安，简直是如虎添翼。”秦子章忍不住设想。
“你真心祈祷吧。”简锦开口，“如果今天电话没响，我就真的只能开除你了。”
秦子章听到，刚要挑眉抗议，敲门声响起，助理走进来：“简小姐，有位先生想见您。”
简锦同陆楚桥、秦子章对视，大家脸上的笑意都深了几分。竟然亲自登门，可见胜算又多了一筹。
“请他进来。”简锦微笑开口，自办公桌后走过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来得鲁莽了。”雷源礼貌地微笑，握住简锦的手。
“先离开了，两位慢谈。”陆楚桥同雷源点头，与秦子章走出去了。
“不好意思，这么冒昧来打扰。”雷源坐下开口。
“呵呵，何必这么客气呢。”简锦微笑，“有事？”
雷源歪着头思索着怎么开口，刚好看到了办公桌上的报纸，是江南和锦书合作的消息。
“合作还愉快？”雷源笑着询问。
“目标一致已经是成功大半，其余的只是细节问题。”简锦笑着开口，“锦书目前的条件，并不是和人谈价钱的最好时机。”简锦笑着耸耸肩，无奈地笑笑。
“事情我听说了。”雷源开口，“无人伤亡已是万幸。”
“的确。”简锦点头。
“需要多少资金？”雷源继续问。
“1000万过此难关。”简锦也不隐瞒。
“不找简书？”
“生意是生意，又不是幼儿学走路，要让他一直搀扶着。”简锦笑着摇头。
“那——”雷源说着看了一眼简锦，“启明呢？”
“呵呵。”简锦笑着摇头，“简书的钱我都借不起，更何况是雷家的。”
“我是指合作。”雷源直接挑明，“明人不说暗话。”
“你要同锦书合作？”简锦惊讶地挑眉。
“是的。”雷源笑着点头。
“可是”简锦转头去看桌上的报纸，有些为难的表情。
雷源笑着低下头，装作没看到。
戏演完了，开始做事吧。简锦将报纸举起，扔进垃圾箱。“启明愿出多少？”
“如果你能让那些董事再激动些的话，双倍。”雷源笑着开口，早已明白简锦的计谋，当年的一纸合约，同今天的新闻一样。同一个效果，同一个目的，刺激启明的董事会。简锦很清楚地知道这些人的心理，永远想抢别人手里的东西。即使边上摆着一万份一样的，也是别人手里的这个最好。
所以，她演这一处假凤虚凰，让启明的董事会紧张。启明同江南一直是竞争对手关系，两家公司定位基本相同。只是老启明人依旧固守着自己的那些成绩，而江芹已经懂得开拓新的市场了。
但是上次竞标的失利，导致江南的计划破产，同时雷源也受到阻力：“看看，江南想闯，最后连那么小的公司都没竞争过，所以一定要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发展。”董事会人人都是此论调，雷源更是寸步难行。
但是，峰回路转，锦书发生意外，需要资金时第一时间联系了江南。雷源特意将报纸快递到每一位董事手里，终于没有人再出声了。
事情就是这么奇妙，锦书的灾难成全了启明，别人的困局成就了你的变局。
“再激动些？”简锦挑眉，“比如？”
“比如，这个。”雷源递上一张请柬，是雷源出任董事长的宴会，“一两张你我两人相敬如宾的合照。”
“呵呵。”简锦笑着接过请柬，“我刚好有一件新裙子。”
“恭候光临。”雷源笑着站起来告辞。
简锦看着面前的邀请函出神。接受启明会是个正确的决定吗？启明太强大，反客为主吞了她不是不可能的。利益当前，一切由此出发，大家做生意，真是要有这一招，也是与人无尤，是自己走到了无奈的这一步。
她有信心可以斗得过江芹，但是雷源，还有雷铭，和这两个人打交道就要复杂困难得多了。
不过，目前的锦书，的确如她刚刚所言，实在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要不今朝死，要不留口气，留一线生机。
“我陪你去。”头顶有人开口，简锦抬头，秦子章微笑着站在对面。
“江芹在。”简锦开口。
“我知道。”秦子章坐下，“你会希望我在的。”
“不是想闹事吧？！”简锦看着秦子章皱眉。
“你要新闻。”秦子章微笑，“风平浪静哪里来的新闻？”
“有时候，爱和恨是很难分清的。”简锦看着秦子章，突然开口，“自己以为是恨了，但最后却发现，还是爱得更多。”
秦子章点头，微笑着。“我永远不会为难她的，你想多了。”
“要是她为难你呢？”简锦开口，江芹见到他一定无法平静，简锦还记得那天见面时，江芹看到秦子章时的表情，好像呼出了一口压了很久的气一样。
“是我应得的。”
“你可以不用出现，我叫陆楚桥陪我。”简锦开口。
“不觉得自己残忍吗？”秦子章笑得眯起眼睛，像只危险的狮子，“明明知道那个冰块儿不善于表达，努力隐藏自己的情感，还这么折磨人家？真的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是我和他的私事。”简锦同样微笑着拒绝。
“我是说，手下留情啊，简小姐。”秦子章站起来，“告诉你个秘密，男人的心也是很脆弱敏感的。”
简锦脸色阴沉地看着秦子章不再出声，秦子章笑笑站起身离开。
“等下。”才走了没两步，身后简锦开口。秦子章转身，一样东西迎面飞来，秦子章眼疾手快，伸手接住，是请柬。
“我成全你。”简锦低头翻着报纸，冷冷地开口，“五点半来我家接我。”
“到时见。”秦子章笑着转身出门。
063.
如果说很多事情并没有答案，没有对错，没有界限。
小锦，会不会觉得气馁？
——简书
陆楚桥打开门，看到简锦绾着发髻站在门口，身上是一件黑色长裙，裙摆处由蕾丝做成，里面衬着一层薄纱，简锦双腿的曲线若隐若现，陆楚桥看得心中一紧。
“要出门？”陆楚桥用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地开口。
“启明的宴会，秦子章同我去。”简锦笑着看陆楚桥，你们真的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脑海中是秦子章的话。两人相处的确不似以前默契，似年久失修的旧机器。
陆楚桥眼里有道光闪过，眉毛轻抖了一下，展开微笑：“玩得愉快。”
“嗯。”简锦难得乖巧地点点头，“你今晚有什么安排？”
“等下，同朋友喝酒。”陆楚桥开口。
“朋友？”简锦抬头，好奇地睁大双眼。
“你觉得我不该有朋友？”陆楚桥看着简锦坦白的表情微笑。
“不是，只是从未听你提起过谁。”简锦解释，“我认识吗？”陆楚桥愿意陪着出去喝酒的朋友，是谁？
“我怀疑。”陆楚桥滴水不漏地回答，狡猾地微笑着。
“女人？”简锦都觉得自己三八，可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是的。”
“前女友？”简锦假设道。陆楚桥这么大年纪的男人，怎么会没几个女朋友？这是最正常、覆盖面最广的假设。
陆楚桥的笑容更深了，低下头去，简锦看到他毫不抑制地抖动的双肩，耳边还传来隐约的笑声。“很震惊吗？”陆楚桥微笑着倚着门看简锦，“我还有你不知道的一面，你完全不了解的一面。”
简锦心中一惊，看着陆楚桥。的确是的。他是她在这世上最久的相识，最信任的人，那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他的一切，就像他了解她一样。
可是今天想来，并不是的。她不知道他的经历，他的过往；不知道他的家乡，他曾经的生活，他的从前对她来说是一片空白，所有的认识，是从他们相识的那天起的。
“已经足够了。”简锦突然微笑，“我知道我了解的你，只是你觉得安全，觉得可以暴露的一面，不过，已经足够让我信任你了。”
他想吓跑她，简锦明白。他推不开自己，就来推开她。为什么一定要保持距离呢？陆楚桥是个比她还小心翼翼的人，换而言之，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如果是这样想，那么一切就简单得多了。他需要把自己保护在面具下，才能同她交流。知道他更害怕，简锦觉得自己反而变得勇敢了。
“不管你再有多少面我不知道的，你都永远不会吓到我的。”简锦笑着走过去伸开手臂，抱住陆楚桥，踮起脚尖儿，在陆楚桥的脸颊轻轻亲了一下。
陆楚桥好像被闪电击倒一样，迅速拉开简锦，耳根火烧似的烫。
“嘿嘿嘿。”简锦一脸坏笑地后退，“一报还一报，夜晚愉快。”简锦笑着转身，走向电梯。
剩下陆楚桥一个人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这丫头一定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危险，陆楚桥看着消失的身影，许久后发出一声闷闷的低吼。
简锦坐在秦子章的身边，脑海里都是陆楚桥刚刚一脸通红的样子，太过瘾了。
“笑什么？”秦子章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有，我只是突然对男人这个物种很好奇。”简锦微笑地回答。
“思春了？”秦子章毫不遮掩地取笑，“我是男人哦，好奇我吧。”
简锦转头端详秦子章：“好啊。”简锦笑着凑近，“可以问个问题吗？”
“我有权利选择沉默。”
“当然，而且我也不会拿你的话作为证供，对你不利。”简锦保证。
“那你可以问了。”秦子章笑道。
“男人都很胆小吗？”简锦笑着问秦子章，脑海里映出陆楚桥羞红的脸。
“胆小如鼠。”秦子章坦白地点头。
“为什么呢？”
“因为在乎。”
“所以，不在乎就会勇敢？”
“不，在乎才会勇敢。”
“我糊涂了。”
“我也一直不明白。”
“你是男人吧？”简锦抗议。这种回答，也太敷衍了。
“如假包换。”秦子章笑，“你是女人，用你的逻辑，那你很了解女人喽？”
“那你觉得自己勇敢吗？”简锦继续追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