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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时候他们正往威尼斯方向赶。他不想让即将到达的目的地引起自己太多的心绪波动,所以他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并不想让司机看出自己是多么急切地想要见到那座城市。杰克逊驾驶着一辆同吉普车差不多大小的别克汽车,在皮亚韦河的一座桥上全力行驶,圣多纳镇美丽的景色被他远远甩在了后面。

汽车平稳地过了桥,现在他们来到了战争时期意大利的那一侧河岸。他毫不经意地再一次看到了那条道路。这条路平坦、笔直,也平淡无奇,跟那些在河岸修建起来的道路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他仍然能清晰而准确地找出从前的作战位置。司机在这条平坦而笔直的道路上,把汽车开得飞快,他们能看到道路两边的垂柳在车窗边一晃而过。他看着窗外的河流,想象着战争时期的画面,这条河里面全是死人。在那次进攻将要结束的时候,他们和敌人爆发了规模巨大、声势猛烈的厮杀,由于天气炎热,战斗结束后,那些尸体被清理战场的士兵们抛到了河里。数不清的尸体堆放在路上,河岸边,虽然这些死尸被丢到了河里,但是由于奥地利人掌握着下游的河闸,他们将所有的闸门都给关闭了,河水几乎不流动,变成了一潭死水。

那些不知道是什么国籍的死者的尸体长时间地泡在水里,有的脸朝上,有的脸朝下,时间一久全都被泡得肿胀变形。天气炎热,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后来,终于成立了一个专门的部门来进行清理。他们组成了施工队,那些尸体全都被重新打捞了上来,埋在了河岸的路边。他特意凝聚目光看着四周的河岸,想看看哪里的草木长得最茂盛,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如今的河面显得宁静而美好,很多野鸭在游玩嬉戏,垂钓者拿着鱼竿在河边坐着钓鱼。

他心里默默想着:那些尸体被从水里捞起来又草草埋葬,后来又被重新挖出来了吧,又全都被转移到内尔维萨那里的公墓安葬了。“当我还是个刚出茅庐的小伙子时,我们在这片区域打过仗。”上校转头对着杰克逊说。

“噢,这个地方看起来视野平坦开阔,没障碍物可作为倚仗,想必打起仗来很辛苦吧?”司机说,“那那条河有没有被你们占领呢?”

“当然占领了,杰克逊,”上校说,“不过后来又失守了,但是,最终还是被我们从敌人手里夺回来了。”

“这个鬼地方可不是打仗的好地方,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不管你在哪个地方。你只要稍稍转动下身体,都极易被发现。”

“是的,这是最困难的事情,”上校说,“所以,你只能尽量去找地方躲藏,例如沟渠、矮房、河堤、草丛之类的遮掩物体,让敌人分辨不出你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它们看上去虽然又小又不起眼,但确实是非常有用的。这里其实跟诺曼底差不多,但是地势要显得更加宽阔和平坦。我想,如果在荷兰打仗的话,肯定也跟这里是差不多的。”

“这条河看上去一定不是拉皮托。它一点儿也不像。”

“在打仗的时候它是一条十分不错的河呢,”上校说,“当这些水力发电站没被建造之前,河水的上游水流湍急,建造水电站后,上游的水就慢慢变得很浅了。水变浅以后,河底的鹅卵石和圆砾石就很容易露了出来,中间那些令人反感的、深深的地沟槽也就出现了。在这附近,以前还有个地方叫格拉韦·德·帕帕多波里,那里的情况更糟糕呢。”

他很明白,当你向别人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述自己以前的战争经历时,别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都会或多或少地觉得枯燥乏味,于是他不再说话,车里再次陷入了平静。他虽然沉默,但心里却一直在想。他想着:大家都在用自己的眼光来看待战争。通常来说,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战争。不过,那些士兵除外,但相对来说,士兵的人数不会很多。士兵们进了军营,被训练成了战争的执行者。一些十分优秀的士兵往往都会战死沙场,除此之外,他们又总是有着一些其他目的,所以拼命钻营。他们满脑子只想着与自己的经历有关的一些事。对其他的一切事情不加过问,当你在说话的时候,在他们的脑海中盘算着应该如何去奉承和讨好,才可能更多地得到晋升或者其他特殊的奖励的机会。唉,不说了,何必用以前的那些事惹得这个小伙子的不开心呢。有些士兵可不是一个真正的士兵,虽然他佩戴着作战部队的徽章、紫色勋章和其他一些代表战争或者士兵的东西。因为,他当兵是为了一些个人利益,而不是为了什么民族大义才穿上了军装,留在了军营的。

“杰克逊,在你当兵之前,你是干什么的?”他再一次开口。

“汽车修理工,上校先生。我哥哥和我曾经开了个汽车修理厂,在怀俄明州的罗林斯那里。”

“那你现在打算重新回到那里,重新开始吗?”

“回不去了。我哥哥在太平洋战争中已经牺牲了。我们出来时,把工厂交给一个人代为管理,谁知道那是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家伙,我和哥哥的投资全都打水漂了。”司机答道。

“我很抱歉,杰克逊。这真令人感到遗憾。”上校说。

“是的,不仅仅是遗憾,简直是糟透了,”司机回答道,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上校先生。”

上校抬起头仔细辨别了一下前方的道路,没再说话。

他知道只要沿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行驶,他们很快就会到达他一直渴望见到的拐弯处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接近目的地了。

“喂,伙计,打起精神来。留点神儿,看见前面那个岔路口了吗?从那里左转。我们要开到那条土路上面去。”他对司机喊道。

“开到土路上去?你觉得那些坑坑洼洼的土路我正在驾驶的这个大家伙能通过吗,上校先生?”

“去试试看吧,”上校说,“真是幸运极了,有三个星期一滴雨都没下,真不错,伙计。”

“我可不相信我们能顺利通过这里的土路。”

“好吧,好吧。如果不小心陷进了泥坑,我肯定会想办法去找一头牛把你拉出来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上校先生,我只是担心这对车子不好。”

“别想那样多。你现在该做的还是多多思考一下我刚才说过的话。我们要在这条道路上的第一个岔道口那里左转,只要你估摸着我们是否能驶过去就可以了。”

“是前面那个有一片矮树丛的地方吗?”司机问道。

“嗯。我过去仔细确认一下,幸好我们后面没有跟着别的车。你再往前面稍微开一点,然后我下去察看一下。”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上校下了车,快步穿过坚实而平坦的公路路面,走到岔路口那里,有一条土路,土路旁边有一条水流有些湍急的水渠。水渠的那边是一片茂密的矮树林。上校踏上了那条低洼狭窄的土路。他隐隐约约地能看到矮树林后面的一栋不大的红色的农舍,还有一个大粮仓。土路路面十分干燥坚硬,马车驶过,一道车轮印儿都没办法留下。看完,他转身回到汽车里。

“那是一条非常棒的林荫大道,”他说,“我们开过去吧,路况很好,什么也不用担心。”

“好的,上校先生。如果你的车没有问题,我一点问题也没有。”

“这我知道,”上校说,“这车是分期付款买的,贷款我还没还清呢。但是杰克逊,难道你每次从公路上将车拐到支路上去,都是这么迟疑不定、患得患失的吗?”

“当然不是了,上校先生。但是你要知道,你这种类型的车和一辆吉普车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这辆车的底盘十分低,在土路上遇到沟壑和土包,车身很容易被损坏的。”

“噢,杰克逊,你真是多虑了。车子后面的行李箱里有一把铁铲,还有一些铁链。等我们把车开出了威尼斯后,你再来操心我们是否会遇上麻烦吧。”

“我们以后一直都用这一辆车吗?”

“谁说得准以后的事呢?目前先用这辆吧,以后再说。”

“再考虑下挡泥板吧,先生。”

“好吧,好吧。我们大不了就向俄克拉何马的印第安人学习,将挡泥板截去一块儿,说实话,这辆车的挡泥板的确太大了。我觉得这辆车除了发动机,其他配置都显得十分累赘。不过,杰克逊,这辆车的发动机可是非常棒,有一百五十马力呢!这简直令人心里振奋。”

“是的,上校先生。开着这样的大引擎车在平坦的公路上飞奔,是一种无以言表的乐趣。所以,我不想看到它被损坏一点儿、出一丁点儿差错。”

“好样的,杰克逊。不过现在这个问题不要担心了。”

“我不担心,上校先生。”

“那就好。”上校说。

其实,他自己也压根没有考虑那么多,这时候在他前面出现了一张红色的大船帆。在前方那排茂密的矮树林后面,它正缓慢地移动,从桅杆顶端垂下来,倾斜着挂在那里。

上校在想,我只要看见帆船沿着河岸缓缓移动,就会觉得心动不已、激动得难以掩饰;当我看见那些毛色灰暗、动作迟缓的大公牛时,我也会非常的激动。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想是不是它们的步态、模样、体形和毛色引起我内心的共鸣了呢?

但是,一头美丽的骡子或者一队强壮的运输货物的骡子,同样也会让我情绪波动。而那些有着灰色皮毛的凶猛的丛林狼和灰狼,有着时刻充满自信的身躯,常高高地抬起头,眼中的光芒凶猛而狠厉。和其他的野兽完全不同,它们的动作敏捷又优雅。每当我看见它们的时候,更是不由自主地怦然心动。

“杰克逊,你在罗林斯郊外附近见到过灰狼吗?”

“没见过,上校先生。在我出生之前,这种动物全都被那些人毒死了,已经绝迹了,但我见过很多丛林狼。”

“丛林狼,你喜欢它们吗?你觉得它们怎么样呢?”

“嗯。它们在夜晚发出的嗥叫声,我倒是十分喜欢听。”

“真棒!我也喜欢听它们的嗥叫。除了喜欢看河中的帆船,我最喜欢这个了。”

“你看!那儿有条船正在河上行驶呢,上校先生。”

“是的,它正行驶在西雷河道上,”上校回答道,“看上去那是一艘正驶向威尼斯的驳船。这会儿已经刮起了从那边山上吹过来的风。这股风会加快船的速度。如果风继续吹下去,今晚天气也肯定会变冷的。大群的野鸭也会随风而来,我最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了。好了,你该左转了。这条路看上去挺不错的,现在我们就顺着这条水道往前走吧。”

“我的家乡可没有什么野鸭好打。但如果是在内布拉斯加州那里的普拉特河一带的话,野鸭却十分密集。”

“你的意思是想和我一起去打野鸭吗?就是这一次我们的目的地?”

“恐怕你要失望了,上校先生。相比去打野鸭,我倒是愿意在睡袋里好好休息休息,因为我的枪法实在太差。你知道,现在刚好是星期天早上呢!”

“我当然知道了,”上校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在睡袋里一直休息到中午再起来。”

“好好睡个安稳香甜的懒觉,我认为是没问题的,上校先生,”司机答道,“因为我带了驱虫剂。”

“驱虫剂估计没多大用处,”上校回答道,“你应该多带点饼干和那种旅行食物,这里都是意大利食品。”

“当然了,为了备不时之需,我带了许多罐头,数量很多,咱们分给其他人尝尝吧。”

“你真是个很好的小伙子,事干得漂亮极了。”上校说。

他眼睛看向前方,想知道这条沿着河岸修建的小路重新跟公路交会的地方到底在哪儿。他清楚,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这样的情形是肯定能看到的。前面有一片与冬天密西西比河口的沼泽地一样的,深棕色的沼泽地,岸边的芦苇被凛冽的寒风吹向了河面。过了沼泽地后,上校就看见了托切洛那儿的教堂方形的塔楼,更远一点的布拉诺高高的钟楼也都一一映入眼帘。显现出一片蓝灰色的海水,像石板瓦一样。他看见了挂着超大风帆的十二条平底船,在猛烈的北风吹拂下快速向威尼斯方向驶去。

还是再等等吧。那个城市等到我们经过了诺格拉城北的德塞河才能真正看得清楚,上校想着。现在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那一年的冬天,我们为了保卫这座城市,顺着这条水路拼命地打退进攻的敌人。可是我却从来没有真正见到过它。只有一次,当时我到达了诺格拉城周围,因为那天也是这样晴朗的冬天,阳光灿烂,我站在河的对岸第一次很清楚看见了它,但最终我还是没能走到城里去。虽然是这样,但我一直把这座城市当成是我的城市。因为当我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我就已经保卫了它,为它奉献出我的青春和热血。虽然我现在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头了,但我曾经为它战斗过,他们都是知道的。所以,我也应该是这座城市的主人中的一分子了,他们一定会对我十分友好和热情的。

难道就因为你保卫过这座城市,你就认为他们会对你好吗?上校在心里问着自己。

或许会吧,因为我不仅是胜利者一方的陆军上校军官,还是为它拼命的勇士。不过,我也不能十分确定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十分优待我。不管怎样,我都不想看见他们冷漠的一面,这里毕竟不是法国,上校想着。

只是因为你的喜欢和热爱,你就奉献出自己的青春和热血,为一座城市英勇奋战。你十分珍惜和爱护那里的一草一木,你在战争的残酷中,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损坏了那些原本就不应该被损坏的事物。既然如此,你就应该选择远离那座城市,永远不要再回去,假如你还是个有理智的人。因为当初你那么凶猛地向这座城市发起进攻,谁知道战争总会有幸存者,或者某些部队退役的军人会不会因此而都记恨你。Vive laFrance et les pommes de terrefrites, Liberté, Venalité, et Stupidité,[14]除了杜比克一人,法兰西还没有诞生过其他任何一位军事思想家,即便是他,也仅仅是个浅薄并且容易冲动的陆军上校而已,尽管法兰西的军事理念伟大而清晰。法国将军芒让[15]、马其诺[16]、甘末林[17]这里总共三种战略思想,你可以随意挑选,先生们。第一,向敌人发起猛烈的正面进攻。第二,将自己隐藏起来,却没办法掩盖全部,你的左翼被暴露在外。第三,遇见敌人的时候像鸵鸟一样,将脑袋埋进沙子里,不断地催眠自己,坚信法兰西共和国有着伟大的军事力量,然后趁机拔脚就跑。

拔脚就跑听上去简单易行,干净又利落,并且极其轻松。是的,没错,上校想着,只要你开始简单地思考问题的时候就会变得有些偏执。多想想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那些表现优秀的同伴吧,还有那个又会打仗又会操练军队的元帅福煦[18]吧,想想那些优秀又出色的人,所有的好朋友,以及战死沙场的那些士兵。好多事物都应该好好地仔细想想,包括那些生死之交。最好的朋友们,那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最优秀的人。不要犯迷糊,也别伤心,不要再多想了,这些所有的种种又能和参军打仗扯上什么关系呢?你只是出来旅行散心而已。上校告诉自己。

“杰克逊。你觉得这儿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上校问。

“当然。上校先生。”

“我们马上就要到达另外一个地方了。真不错。我十分想带你去看一看,只需要看上一眼,就会让你感到十分惬意。”

没有回答的司机心里想着,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呢。这会儿他就想整治我了。如果他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却连一点儿风度都没有。难道就因为他曾经是个大人物吗?他真觉得自己无所不知了,真让人觉得难堪。或许战争带给他无尽的伤痛,让他连思想行为都不再是个正常人了。

“我们就要到了,杰克逊,我们把车停靠在路边,走过去看一眼吧。”上校说。

司机被上校领着下了车,来到公路边,目光掠过宽阔的湖面。面朝着威尼斯方向望过去。山上刮来的冷风搅乱了湖水的平静,风很大,湖水有些翻涌,水面上映着岸边的建筑,就像一幅清晰的立体图画。

上校指着湖对岸的正前方对司机说:“杰克逊,那里是托切洛。你看见那儿了吗?从前那些被西哥特人[19]侵占了家园的人们就定居在那里,后来他们修建了那种有着方塔的教堂。曾经有着三万多的居民在那里,他们有着自己的文化和信仰,他们敬仰和祭拜着自己的神明,并且修建了教堂。但是教堂盖好后,不知道是突然洪水泛滥,还是河水里的淤泥把希雷河口堵住了,刚刚我们看到的地方全都被洪水淹没。洪水退去以后,环境一片脏乱,然后蚊子肆意繁衍,疾病横行。看着人们一个个死去,长老们决定将整座城市搬到一个没有灾害、没有疾病的地方。于是他们挑选了一个没有疾病肆虐,并且可以抵御敌人进攻的地方,因为他们没有海上的军队,海上作战能力十分脆弱。年轻的托切洛人从小就和水打交道,他们都是水上好手,于是石头做的建筑全都被他们拆掉,石料被全都装到了平底驳船上,就跟我们刚刚看到的那种差不多,最后建成了威尼斯城。”

他顿了一下,“杰克逊,我是不是有点儿啰唆?”

“当然没有,上校先生,威尼斯的历史我一无所知,正好可以了解一下。”

“托切洛人就是威尼斯的修建者,说他们是创始者也不为过。他们从那边海岸上游的小村庄卡奥雷迁来,勇敢坚强的他们,有着极大的耐力和毅力,在建筑方面有很优秀的天赋和鉴赏力。附近城镇乡村的居民在西哥特人入侵时全都投奔他们而去。有一个托切洛的年轻人把武器往亚历山大里亚运,在那里他找到了圣马可[20]的遗体。为了不被关卡的异教徒士兵发现。遗体被他藏在一车新鲜的猪肉下面偷运了出去。圣马可的遗体被这个青年运到了威尼斯,他是他们的庇护神,他们为他盖了一座教堂。不过在那个年代,他们已经同很远的东方国家通商,因此以我的眼光来看,他们的建筑具有很明显的拜占庭风格。以后的建筑再也没超过托切洛初期的水平。那边就是托切洛。”

那确实是托切洛,毋庸置疑。

“圣马可广场就是那个有许多鸽子的广场吗?旁边还有一个像豪华大影院似的大教堂,是那儿吗?”

“是的,杰克逊。你的眼力真好,你观察的角度也非常准确。好了,现在我教你把你的目光看向比托切洛还要远一些的地方。你看见了吗?那里有倾斜的角度和著名的比萨斜塔几乎一模一样的布拉诺漂亮的钟楼。布拉诺虽然面积极小,但却是个人口非常密集的岛屿。十分灵巧的女人们的手,编出的装饰品最美丽,但是那里的男人却只让她们不停地生孩子。每天这些男人都要去旁边的另外一个小岛上干活,有一家玻璃工厂在那里。那里的那座钟楼你看到了吗?它被叫作穆拉诺。白天他们为世界上的那些贵族或者富人们制造精致美丽的玻璃器皿,晚上就回家继续制造婴儿。当然了,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在晚上和老婆一起休息。有的一到晚上就得驾驶着那些方头平底船、带着猎枪,去前面的沼泽地附近狩猎野鸭。如果遇到天气晴朗、月光明亮的晚上,甚至整晚都能听见枪声。”他稍微休息了一下。

“你越过穆拉诺,再把目光看远一点,在更远一点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我的城市了,那就是威尼斯。虽然我很想再指给你看更多的地方,但我想我们该继续前进了。再好好欣赏一下吧。但可惜的是,总是没人愿意从这里去欣赏这个美丽的城市。从这里望过去,就能够了解这个城市过去和如今正经历过的一切了。”

“特别是从这里看过去,这里的景色真不错。”

“行了,我们走吧。”上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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