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老魔在幻术迷雾之中乱动了一阵之后,突然停了下来。
他双目呆滞,呆立不动,杵在那里,如同木头一般。
“妈妈,我们快走吧。”小铃仍是有些不安地说道。既然是幻术,那么西山老魔脱离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女儿,你们两个快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老婆婆望着迷雾之中的景象,面上带着轻蔑的笑容,那是对西山老魔的鄙弃。
“妈妈,你不走吗?”小铃困惑道。
“这个幻术的真正厉害之处还没显露出来,等下有那魔头受的。我要亲眼看着他是怎么遭受痛苦的。”老婆婆微笑着说道。
小铃天资聪颖,她不傻。看到妈妈仍然维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她知道,如果妈妈一起离开,幻术就会解开了。妈妈是在说谎。
“我们不能在外面攻击他吗?”齐寻在旁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万万不可!”老婆婆连忙喝止道,“我这幻术厉害无比,管他什么修为,只要进入雾中就会中招,却唯独有一弊端,就是不能发动攻击。”
老婆婆解释道:
“我们若在雾气之中。幻术容易从内部攻破,不容易从外部攻破。先在雾气内的人发动攻击就会破掉幻术,倒是不怕闯入雾气之人的攻击和雾气之外发动的攻击。”
“我们现在离开了雾气。幻术已经产生了变化,变得很容易从外部攻破。从外面发动攻击的话,幻术就会很容易破掉。”
老婆婆这幻术太过深奥,她这么仓促解释,一时之间,只能让人一知半解。
既然不能发动攻击,老婆婆就只能在这里维持幻术,否则西山老魔就会脱困而出。
“妈妈……”小铃看着自己的母亲,万分不舍。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有些悲哀。
“走吧,女儿。”老婆婆仍然保持着微笑。
她的面容不再容光焕发,反而尽显憔悴。
她的脸上,皱纹变得更深了。她的手臂,她的肌肤,也变得细纹密布。
她的头发,全变成了黯淡无光的白色。她的身体,渐渐失去了血色。
“妈妈!”小铃呜咽着,抱住了自己的母亲,依偎在了母亲的怀里,泪水夺眶而出。
小铃缓缓地伸出了手,想要阻止母亲。
“小铃,好女儿,乖女儿。快和你小哥哥一起离开这里吧。”老婆婆轻声说道。她一动也不动,没有阻止小铃,只有泪水落在了小铃的手上。
小铃心中一惊,她的手停在了原处。
只有小时候,妈妈才会叫她的名字。现在,听到妈妈叫她,她应该高兴才对。
小铃心中,却只有悲伤。
小铃能够感受到,母亲的身体,正在失去温暖。
小铃惊讶地抬头一看,母亲的视线仍旧焕发着光彩,如此坚定。那是她的意志,她的精神。
母亲身上正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晕,那是她的生命正在流逝。
“女儿,别哭了。去吧。这个幻术是我们一族流传下来的最强法术,不论敌人如何强大,都能困住他。”
“这个幻术的存在的意义就是牺牲自己,保护他人。只要发动之后,就算停止,生命也会消耗的。”
老婆婆劝慰道。她的脸上,洋溢着慈爱的光辉。
小铃眨了眨眼睛,她还是不能接受。
“妈妈。”小铃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老婆婆闭上了眼睛,表情变得淡漠,一语不发。
小铃呼唤着她,她却不再理她。
“小铃。”齐寻在旁唤道。
“去吧,女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难道你想我们都死在这里吗?”老婆婆低声说道,语气之中,责备之意甚深。
小铃不舍得离开,她知道,母亲在故意说狠话赶自己走。
她知道,如若离去。她将再也看不到自己的母亲了。
老婆婆无奈地发出了叹息,她转过头来,看向齐寻,朝他点了点头。
齐寻会意,伸过手去,拉住了小铃的手。
“小哥哥……”小铃讶异地看着齐寻。
这时,老婆婆脸上露出了自信得意的笑容。
“西山老魔,你个狗东西,就让老婆子我亲眼看看你的惨状吧。哈哈哈哈!”
老婆婆放声大笑起来,青白色的烟雾从他口中飘逸而出,向那雾气之中飘动而去。
那一团浓厚的青白色迷雾,随着烟气动荡,烟光一闪,渐渐变得清晰无比。
只见雾气之中显示出了新的影像。
西山老魔正驾着红雾在高空飞驶,只见他那一团红雾极其浓艳,红雾之上,一左一右,还站着两个年轻人,随侍在侧。
西山老魔满面红光,脸上尽是傲然之色。
“师父快看!”一名年轻人用手指着下方,提醒道。
话刚说完,就有一道寒光发出了破风之声,飕飕地朝上飞来。
那年轻人吓得慌忙就要躲开。
西山老魔冷哼一声,看都懒得看,将手一伸,直接将那一道光华给抓在了手中。
那光辉闪烁着,竟如活物一般,要从西山老魔的手中挣脱出去。
暗红色的气息从西山老魔的手上闪动而出,红光将那寒光死死地卡主了。
咔啪一声!
寒光消失,却见西山老魔手上正握着一把飞剑,已经断为两截,成了两块凡铁。
“雕虫小技。”西山老魔老魔发出了轻蔑的声音。
西山老魔往下一看,只见下方是一处极为宽广无垠的平原之地。
那地面之上,数百人正严阵以待。
其中有几十人,都是身穿黄色道袍,看其架势,显然已经早早地结成了阵型,就在此等着自己经过呢。
“快杀了这魔头!”下面的人齐声向天高呼着,声音乱哄哄的,却又十分整齐一致。
“西山老魔,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下方一人,身上穿的是一件黄色道袍,正手执长剑,朝天高指叫嚣道。
西山老魔手上红光爆出,暗红色的气息裹住了手上的断剑,朝着地面飞掷了下去。
与此同时,西山老魔脚下猛地一踏,红雾朝下飞泻而去。
那一柄短剑,裹着红色的气息,竟比红雾还快,抢先杀到。
只听一声哀呼,那人便倒在了地上……
幻术迷雾之中,这一幕幕的影像都被齐寻等人看在了眼里。
想不到,这西山老魔,以前竟然如此厉害!
“快走!”老婆婆连忙大叫道。
齐寻心中,也是心惊。想来,那影像之中,显现的是西山老魔被封印以前所发生的事。
这就怪不得这魔头如此难缠了。
齐寻心中,不由得对西山老魔的实力重新估算一番。
小铃心中,也是惊骇无比。
齐寻飞快地思索着,以自己现在这炼气初期后段的实力,就算完全状态,也只能在西山老魔刚出封印的时候勉强制服住他。
何况现在的西山老魔,何况当年的西山老魔!
也不知道那魔头在山里都干了些什么,从食妖树出来后,身上散发的气势竟然变得如此怪异,如此强大。
只怕,现在这怪异的西山老魔,实力不亚于当年!
就这样,老婆婆的幻术还能轻轻松松地将其困住。
齐寻心中,不由得产生了钦佩之感。
幻术一经发动,老婆婆是没救了。齐寻必须带着小铃离开。
齐寻手上使了力,拉着小铃飞跑。
小铃本就羞涩,现在被齐寻拉着手,又惊又羞,但她更多的,还是对母亲的不舍和担心。
小铃回过头去,再看了看母亲的背影。
“小哥哥,我们该去哪里?”小铃想起了母亲的教诲,用手擦了擦眼泪,振作起来。
“回去!”齐寻坚定地说道。
“啊?”小铃不明白。
“回你家里去。西山老魔就算从幻术里面出来,也肯定会往下山的方向而追。我们就反其道而行!就算他往下山的方向没找到人,临时醒悟,再调回山里搜索,也要大量时间。”
齐寻坚定地说道。
“我要趁着这个时间,做好充足的准备,对付西山老魔!”
“小哥哥。”
“不能让你母亲白死。我发过誓,我会让那魔头灰飞烟灭!我说到做到!”
齐寻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