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习武之人的实力等阶划分了解吗?”
夏与又摇摇头。
“武术,有锻体强身之效,普通人修习武技,终其一生,只会停留在锻体阶,也只是个普通的武者,咱们青叶会的成员十之八九都是这个等阶,若想要进入高等阶,必须要修习心法,如心法有成,小则可以益气延年,大则可以燃血易骨,成就金刚之身,甚至还可以达到传说中的凌空飞渡的等阶,当然,凌空飞渡只是传说,没有切实的记载。”
“夏与,你觉得你现在达到了哪个阶段?”老者面露期盼之色地看着夏与道。
夏与有些明白,师父这是在拐弯抹角地询问在警务局发生的事情,毕竟事情发生得太过怪异。
“师父,我自觉还是普通武者的锻体阶段,我知道,师父是担心我是不是走了邪路,”夏与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刻有女子形象的青色玉片,正是在溧市徐家村铸刀时收获的战利品,夏与早就有所准备,拿出这块玉片当挡剑牌,米拉之魂护符的秘密还不能公之于众。
老者接玉片,眼神顿时一凝,翻来覆去看了片刻,“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夏与将铸刀以及在警务局受袭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其中自然将一些关键点隐去。
“这么说来,这玉片是你在山上捡到的,而且在危急的情况下变成一名青衣女子救了你一命?”老者盯着夏与若有所思,良久之后,将玉片还给了夏与,“修行者,这个玉片是修行者的物品,你真幸运能得到,这是你的奇遇。”
“修行者不同于武者,武者炼体,修行者炼气,你相信这个世界有修行者吗?”老者道。
夏与点点头,“师父,你见修行者?”
“不仅见过,还救过我一条命。”老者摇摇头,眼睛眯起,似陷入回忆,“那是我年轻时在外游历的事了。”
“唉,不提了,修行者相对于我们武者来说,简直就是仙人。”老者最后叹了一口气,“其实修行者就隐于凡间,我那位恩人就在吴州,有机会我带你去拜见。”
夏与听得精神一振,机缘。
“别开心太早,是不是机缘还不好说。”老者泼了一盆冷水,“眼下,先把拳术练好,就这青叶拳术已经够你练一辈子了,练到极致也足够让你出人头地的了。”
听得如此,夏与当即点头说是,一幅俯首帖耳的样子。
“前天我看你踏山一式练得颇有模样,我现在教你心法,心法与拳法的配合,或能让你更为受益。”
夏与心中一喜。
“此心法名为青叶心法,分三层,分别为三叶、六叶、九叶,以真气贯通要穴数划分,何谓真气,自然之法,不可名状。想必拳谱上的图谱和口诀你已看过,来,照图谱的姿势坐下。”老者边说边在白色鹅卵石铺就的地面坐下,闭目,盘腿,双手置膝,掌心向上。
“双足跏趺,脊直,肩张,头正中,双目微闭。”
“拇指、食指和中指相印,舌舔上腭,静思,凝神百会之穴。”
“百会穴乃人之巅顶之穴,最易吸取到自然之气,百脉之会,贯达全身,百会属阳,又于阳中寓阴,乃阴阳交会之穴。”
听着老者所说,夏与再在心中对照图谱一一照做。
静息,不思、不闻、不见,凝神百会之处,意识所到,片刻,一股气息慢慢凝聚,淡如汽,薄如雾,头顶冰冰凉凉,如冷风吹拂,头脑却是愈发清晰,这就是真气,夏与有些激动,不自禁地身体一颤,脑中的如汽如雾的真气随之突然消失,无影无踪。
夏与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重新再试一次,对面的老者睁开眼,略带疑惑地问道,“感受到了?”
夏与点头道,“感受到一股冰凉的气息,又消失了。”
老者点头道,面露欣慰之色,“不错,这么快就能感受到真气,比你两位师兄都要快上一筹。”
“但是光感受到真气不行,必须将真气锁在体内,不让其流失,且需贯通百会、玉枕、鹊桥三大穴位才能达到三叶之境,你两位师兄达到三叶境都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我倒想看看,你要花费多少时间能达到三叶境。”
深秋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夏与却不觉暖和,盘坐于地,地底的凉气从身下窜入,头顶百会处又有一团冰凉薄雾在流动,时缓时急。
老者早已离开,在屋内正与王正一讨论着什么事情,老者脸色严肃,王正一面无表情,一段时间之后,王正一领命而去。老者起身看了看院中盘坐不动的关门弟子,而后也离开了。
夏与静坐不动,宁神静思,固守灵台,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中午,夏与一动不动,别墅的佣人过来看了几次又走了,见夏与一直打坐就没有打扰,转眼就到了傍晚。
百会处的冰凉之气凝成一团,已不再无规律地乱窜,意识所至,如一团云雾般飘浮,懒洋洋,似驯服的小鹿,夏与面色平静,似闭目半眠,忽然一睁眼,双目精光一闪而逝,长身而起,摆开青叶拳术踏山之式,纵横、进击、腾跃、定山,一式又一式,虎虎生风。踏山之式练完,贝叶,双掌或如叶,或如贝,一掌又一掌,诸多变化,如此往复十数次,酣畅淋漓,浑身如浴。
站定,凉风吹至,毛孔顿开,冰凉之气从周身涌入,直冲头顶,夏与再次盘腿坐下,双手结印,不思不闻,冰凉之气汇聚于顶,云雾化雨,雨化为溪,一条如丝般的细流沿着百会至玉枕的经络缓慢流淌,冰凉之意从头顶贯通至脑后,却在玉枕处停滞不前。
再一睁眼,已是华灯初上,返回别墅,沐浴更衣,用完晚膳,回到房间休息。因之前的鲁莽行事,师父在走之前就已对夏与发布了一周的禁足令,不许离开别墅,既是一种责罚,也是一种保护。对此,夏与无话可说,上学,高考,此中的份量在夏与心中已然越来越轻,而且,一系列事件的发生让夏与闻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必须要尽快提升实力。
休息片刻,拿出拳谱,对照修习夺花和断岳,夺花为指法,一掌五指,讲求千变万化,或曲或直,或捏或夹,或环或啄,为贴身实战而创,招式不在多,讲求的是实战对应。
断岳,可谓是青叶拳术的终极之式,以踏山为基,脚踏,拳出,劲风四射,威猛无比。其中关键在于力量的运用,籍猛踏之势,力量由足至腿,至腰至背,再至头颅,而后爆发开来。力的运行路线与心法真气的运行路线同源,若心法修习有成,那这一招发挥的威力将难以想像,正如其名,一拳断岳。
出了房间,再来到后院,夺花和断岳,先力求出招形似,一遍又一遍,待两这式稍有熟悉之后,就将青叶拳的四式完整地演练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