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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梅竹马又如何

号称喜欢紫外线的路遥也扛不住午后的热浪,赶在两点前回到家。一进家门,一室旖旎。偷偷在楼梯上看,才发现这气氛是顾深深和盛承淮之间气场的融合。于是乎,她吐吐舌头,悄无声息转身下楼。

顾深深和盛承淮毫无察觉,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路遥不小心把锅铲掉到地上,发出巨大声响,顾深深才意识到,家里还有其他人存在。

顾深深下了楼,果然看到路遥在厨房:“回来啦?”

“啧啧啧,我都回来俩小时了你才发现,没爱。”路遥把不小心掉落的锅铲重新清洗,“我回来的时候,阳光强烈,现在都日薄西山了。”

顾深深瞟了眼外面,虽然已是下午,但是还未到“日薄西山”如此夸张:“这才4点,你在岚城找个日薄西山的地方给我看看。”

路遥一边洗锅铲一边回身:“不是我说,你俩喝杯咖啡能喝两个小时也是厉害,嘴巴不渴吗?”

顾深深使劲点点头。

“那还不赶紧下来?我熬了银耳汤。”路遥洗好锅铲打开锅盖,清甜的香味扑面而来。

顾深深利索地招呼盛承淮一起下楼。

盛承淮本到了要回去的时间,但想到路遥有诸多可疑,决定还是留下来试探。

银耳汤由银耳、莲子熬制,已放凉,加少许冰糖,入口滑润,清凉爽口。

路遥最爱的两个事物,一是小说,路遥上次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二十本言情小说;二是甜食,每次和顾深深出门,除了去超市买做甜品的食材,就是去甜品店吃甜食。因为她说,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没有这些。

对此,顾深深还打趣她,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一点意思也没有。

“上次你说的时空纠察队我很感兴趣,你能再多说一点吗?”盛承淮问道。

这一问吓得路遥把汤勺掉进了碗里:“我说过吗?你记错了吧。”

“嗯,那大概是我记错了吧。”盛承淮十分淡定地继续喝汤,心里更加笃定路遥隐瞒了什么。

路遥点点头:“嗯嗯,这听上去就像小说里面会出现的词,肯定是你看了什么小说,弄混了。”

顾深深歪着脑袋,她明明记得路遥有一回喝多了,说时空纠察队的队长帅得天怒人怨,难道她和盛承淮都记错了?

盛承淮继续问道:“听深深说,你不是岚城人,你是从哪里来的?”

“啊……我说过吗?我是S市人!银耳汤好喝吗?要不要再来一碗?”S城是顾深深初二后搬家去的城市,是路遥除岚城以外唯一知道的地方。

S市和岚城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但是顾深深清楚地记得,路遥说过她家在非常远的地方,怎么结果却是S市?

“你怎么会来岚城呢?”盛承淮并没有被路遥转移话题。

路遥心虚地看了一眼盛承淮,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些什么:“来旅游啊。对了,我泡了水果在厨房,该去洗了。”

路遥选择了“走为上计”,盛承淮并没有穷追不舍,然而,顾深深却跟到了厨房。

顾深深一边洗一边说出心里的困惑:“你真的是从S市来的吗?”

路遥手一滑,手里的苹果落进水槽,水花溅了两人一脸,两人相视一眼,忍不住被对方满脸水花的样子逗乐。

“你的脚都好了吗?”路遥关切道。

顾深深摇摇头:“走路一点都不痛了,但是似乎还没有痊愈。”

“这怎么可能?”路遥吃惊,“谁告诉你还没痊愈?”

“盛承淮啊。”

路遥朝客厅看去,盛承淮正云淡风轻地翻杂志,不由得在心里给他打上一个“腹黑”的标签。

“所以他要继续接送你?”

顾深深点点头:“嗯哪,他还说我的脚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好,所以这半个月还说要麻烦他。想想每天有盛承淮接送,简直比吃了一吨糖还甜。”

路遥想象了一下一吨糖的量,心里被腻得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以前我觉得你是傻萌,现在我发现你是纯粹傻。”

“哈?”

接下来的半个月,在盛承淮的接送下,顾深深没有再发生意外,脚伤也“痊愈”了,当她以为凶手不会再出现的时候,危险正在悄悄靠近。

这天,顾深深的公司组织海(biàn )滩(xiàng )烧(lián)烤(yì),于是她就兴高采烈地参加了活动。

男同事负责烧烤,女同事负责貌美如花,而顾深深却负责……吃。

从各种烤肉吃到烤蔬菜,从落霞与孤鹜齐飞吃到海上生明月,海水起起落落,唯有顾深深始终沉醉于吃,对于男同事有心无心的搭讪一律无视,或者说,她根本没发现别人是在对她搭讪。

吃饱喝足后,顾深深和同事脱了鞋,在海边踩浪花,玩得不亦乐乎,背包里的手机响了许久都被海浪声淹没。

“有点饿了,我上去吃点东西。深深,你呢?”同事问道。

顾深深看看漂亮的“蓝眼泪”海浪,毫不犹豫选择了留下:“我一会儿上去找你。”

“好,那我先上去了。”

同事走后,顾深深准备拍些“蓝眼泪”的照片,这才发现关皓打了好几个电话,于是便给关皓回了电话。

一接通,关皓急切的声音传来:“深深,你在哪里?”

“公司组织烧烤,在海边。”

电话另一头的关皓这才松了口气:“你听着,你要和同事待在一起,千万不要单独行动,我一会儿就到,邢志彦……”

关皓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只能听到一阵阵“嘟嘟嘟”。

顾深深震惊地回头,看到一张黑色人脸面具,正要大声呼救,却被对方捂住嘴,拖向大海深处,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她想到关皓的最后一句话,猜想到来人可能是邢志彦,心里更加害怕,手脚并用,想要挣脱,却把自己的力气一点点耗光。

水越来越深,渐渐到了顾深深的肩膀,她的脚开始被拖着浮在水面,她愈发慌张,因为她完全不会游泳!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可是她仅存的气力对邢志彦而言,毫无威胁。面具下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带着接近胜利的得意,他松开顾深深的手:“告诉我,东西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

心急如焚的顾深深胡乱挣扎,不经意间,狠狠抓破了邢志彦的手背。这似乎惹恼了他,他加快步伐往深处去,并且将顾深深的头按进水里。

没一会儿,邢志彦松开了顾深深,她开始大声呼叫,但是远离海岸,没人听到她的呼叫。邢志彦浮在一旁看着她挣扎,直到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不愿离开,因为,这一次,他一定要看着她死去,只有她死了,他才能高枕无忧!

“顾深深!”

顾深深隐约听到有人喊他,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是谁呢?她努力睁眼,海水迷糊了她的视线,意识模糊中,她看到邢志彦正仓皇失措游向海岸,到底是谁来了?

顾深深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明明听到有人一直在呼喊她的名字,但是她却无法睁眼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深深感觉渐渐远离黑暗的深渊,正往明亮的地方走去,终于,她听清了呼喊她的声音,是盛承淮的声音!

顾深深艰难地睁眼,果然是盛承淮那张好看的脸,她不由自主嘴角微扬,心想:还能见到这张脸,真好。

但她发自真心的笑容,在她苍白脸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勉强。

“盛承淮……”

这一声里,有害怕,有委屈,也有庆幸,庆幸自己还能活着见到他。

盛承淮见她安好,松了一口气,轻轻抱住她:“我很害怕。”

他这一句“我很害怕”让顾深深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心里的两个小人也不打架了,结果不言而喻,管什么前后?管什么让步?他喜欢她,就足够让她有勇气对抗全世界了。

“这是医院,你们给我分开,分开!”

顾深深循声而去,这才发现关皓也在病房内。

关皓将两人分开:“就算你救了顾深深的命,也不能这样。”

当时,关皓一直联系不上顾深深,更无法得知她在哪里,情急之下,便打了盛承淮的电话。盛承淮一听顾深深可能会出事,就火急火燎地赶往海边,但是顾深深只提过在海边烧烤,并没有说具体方位,他便沿着海岸线一处处找,好在碰到了顾深深的同事,这才顺利救下顾深深。

一切都很和睦,唯有门口的那个身影黯淡无光。

关皓心疼地看着苏晨离开的背影,那一句“我很害怕”对她的杀伤力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了。令他意外的是,比起苏晨的落寞,他对于顾深深和盛承淮的相互喜欢并没有多大抵触,反倒觉得比起自己,盛承淮更适合顾深深。

关皓安静地退出,把空间留给他们独处。他有些失落地在楼道飘荡,鬼使神差间,他走向了苏晨的办公室。

这一次,他没有敲门,不让苏晨有时间收起她所有的软弱。

苏晨失魂落魄地呆坐在位置上,眼眶有些红,却没有肿;桌上放着一杯毫无热气的咖啡,满满的,一口都没喝过。

关皓递上一瓶啤酒。

苏晨轻轻推开:“我在上班。”

关皓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在这种时候,不是该哭、该闹、该撒疯吗,为什么她还如此理智清醒?这种忍耐让人无端觉得来气。

关皓把啤酒打开,硬塞在她手里:“苏医生,你今天没有夜班,所以你是6点下班,现在是12点,你已经下班了,喝吧。”

苏晨看了一眼壁钟,秒针果然已经过了12,不由得苦笑,原来一个恍然之间,就已经到了新的一天了。可是,新的未来只有她自己了,不再有盛承淮了。

她将一听啤酒一口气灌下,觉得胸口舒畅了些,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失恋的人要买醉了。

“跟我走。”关皓拉起她的手。

“去哪儿?”

关皓利索地帮她把白大褂脱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虽然时间已是凌晨,但大玩家游戏厅里依旧热闹,但也好在是凌晨,所以基本上每个游戏都不需要排队。

关皓要带苏晨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他买了足足两百个游戏币后,指着游戏区问苏晨:“你想从哪个开始?”

苏晨环视一周,指着打地鼠:“我只玩过这个。”

“那就从这个开始。”

之后,关皓负责投币,苏晨负责解气,他们将游戏厅每个游戏都玩了个遍,最后发现还是射击游戏最让人畅快。

“枪法这么准,不当警察可惜了。”关皓调侃道。

苏晨一边游刃有余地通关,一边回答:“你说过,我的手如果不是拿手术刀的话,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所以我还有手拿枪吗?”

“还能吐槽我,看来恢复了不少。”

苏晨放下枪,扯出一丝哭笑:“不然我该怎么样?不管我是哭还是闹,结局都不会改变,既然已经这样了,学着接受现实不失为最好的解决方式。”

关皓拿起枪:“这么看来,我的担心有些多余。”

苏晨怔住,看着他执抢的侧脸,觉得有些陌生。一直以来,关皓总是表现得没心没肺,说话也总没个正形,笑起来带着痞气,可是今天,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关皓也是值得依赖和信任的。

“我们一起打一场吧。”苏晨建议。

关皓自信地回道:“我怕你跟不上我的速度。”

“试试就知道了。”

结果,关皓和苏晨默契得就像多年的搭档,配合得天衣无缝,一路通关无阻,刷新了游戏的纪录,于是,等他们离开游戏厅的时候,苏晨的手里多了一只流氓兔。

“这兔子……和你长得真像。”苏晨把流氓兔放在关皓旁边,觉得有两三分形似,七八分神似。

关皓配合地眯上眼睛:“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就一模一样了?”

“嗯,简直就是复制粘贴出来的。”苏晨被关皓逗乐,忍不住扑哧一笑。

关皓见她终于笑了,心里的一块大石也落地了:“走,看电影。”

“这个点看什么电影?”苏晨摇摇头。

关皓嘚瑟道:“看来你都不看午夜场,要知道这个点去看,人少,尤其是VIP厅,就跟包场似的,不是一般享受。”

最后,苏晨还是没拗过关皓,俩人买了午夜场的一部恐怖片《枕边有人》。

一开场就是枕边的女鬼瞪着一双眼睛,吓得关皓“哇”的一声,爆米花撒了满身。苏晨本来正淡定地看电影,却被关皓吓了一大跳,转身一看,严重的爆米花事故,忍不住笑了起来。

关皓委屈巴巴地说道:“要不我们换一部吧?”

“不是你说午夜场要看恐怖片才过瘾吗?”苏晨拒绝了他的提议。

之后,电影在关皓的“哇”“啊”“我的天”的尖叫声中落幕。反观苏晨,不管是突然出现的女鬼,还是肢解尸体的片段,她都津津有味地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观看。

在关皓的陪伴下,苏晨失落的心情好了许多。

医院里,走廊灯都熄灭了,只有顾深深的病房还亮着灯。

“要不你也回去休息吧。”顾深深对盛承淮说道,“只不过是留院观察而已,没大碍的。”

路遥晚上也来了一趟,刚刚才离开,而盛承淮却坚持要留下。

他摇摇头:“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等你明天做了笔录,送你回家后,我再走。”

顾深深心里乐开了一朵花:“好。”

熄了灯,盛承淮在顾深深病床旁边的空床位躺着,这样的环境,他毫无睡意。顾深深翻了个身,对上了盛承淮的眼,月光洒满病房,他的眼犹如星光明亮。

“我记得你不会游泳,今天怎么……”要不是关皓提醒,她根本不会想到是盛承淮救了自己,因为盛承淮说过,自己是个旱鸭子。

“其实小时候我会游泳,但是高一那年,我母亲溺水身亡,之后,我看到海就头晕,可是今天,情急之下,我竟然忘记了恐惧。当时,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也……”他轻轻叹口气,“好在你没事。”

“我听关皓说了,绑架你的面具人和便利店爆炸案的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人叫邢志彦。”她说道。

“不仅如此,我的母亲也并非自杀,而是他杀,凶手也是他。”

“他和你们家结了仇吗?”按照顾深深对盛承淮的了解,他不是会与人结仇的个性,他的母亲听说也是温文儒雅之人,那只剩一个可能了,邢志彦与盛承淮的父亲有过节儿。

“邢志彦妻子在仁民医院生产过程中,并发羊水栓塞症,母子都没有救回来。邢志彦因此对我父亲产生怨恨。”

盛承淮的话印证了顾深深的猜想,这同时也解开了她的疑惑——为什么盛承淮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父亲。

“你怨恨你的父亲吗?”顾深深小心翼翼地问道。

盛承淮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避开了顾深深的眼神:“说不怨恨都是假的,只不过现在长大了,知道母亲的死并非全是他的错,所以怨恨没以前那么深了。”

“我看过一本小说,里面说,悲痛会随着年纪增长……”顾深深幽幽道,她知道,现在的盛承淮,悲痛不比当年少,“但是,我会陪着你的,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陪着你,陪着你抓住凶手,陪着你走出悲痛,陪着你看日出日落……”

困意袭来,顾深深有点迷糊:“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盛承淮扭头看她,她已经合上眼了,她的睫毛很长,脸颊的婴儿肥让她的睡颜像个孩子。

“睡前故事吗?”

“嗯。”顾深深轻轻回答道。

盛承淮看着她的睡颜,觉得很安心,不知不觉间眉头舒展开了,嘴角也忍不住微扬:“我从有记忆开始就住在岚城,小学的时候让人有点不省心,老师父母很头疼。”

“我本来以为你从小就是三好学生呢……”睡意蒙眬的顾深深说道。

“我从初中开始变成了三好学生。”盛承淮继续说故事,“小学的时候,我仗着自己学习好,经常逃课……”

盛承淮低哑磁性的声音伴着顾深深入眠。

第二天,阳光晴好,日光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做完所有检查,确定身体无碍的顾深深在中午前出院。

明明没什么事情,却因为盛承淮、关皓、路遥和时江等人的拥簇,显得浩浩荡荡,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顾深深是重病痊愈出院。

时江本来只是打电话约顾深深吃饭,顺便聊聊英语考级的事情,却不料顾深深竟在医院,于是没多久时江也出现在病房内;关皓则是来做笔录;盛承淮本就是来接顾深深出院;路遥只是出门买菜,路过医院,就顺道进来。

顾深深站在医院大门口,哭笑不得:“时江,你赶紧回学校吧。关皓,你忙好了就回警局吧。盛承淮和路遥陪我回去就可以了。”

关皓看了眼盛承淮,出人意料地点点头:“那你到家了给我报个平安,还有就是最近不要一个人待着,注意安全。”

顾深深点点头。

路遥则是对关皓的态度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关皓会锲而不舍的,却没想到他已经做好放手的准备,到底是他自己想通了还是有人开导了他?不管是哪一种,对关皓而言,都是好的。

时江见关皓离开,也不好坚持:“深深学姐,不要单独出门,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已经放暑假了,我时间多得用不完。”

“需要你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和你客气的。好了,你赶紧回学校吧。”顾深深笑着说道。

临别前,时江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盛承淮。

路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好了,都散了吧,杵在这里当门神啊?”

半小时后,盛承淮刚把顾深深送到家,就接到了苏晨的电话,约他下午谈事情。

顾深深自认为没有发言权,便催促盛承淮赶紧赴约。但是盛承淮一走,她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没精打采。

路遥捧着小说躺在沙发上,忍不住调侃:“舍不得就让他留下来喝个茶呗,这么急着让他走干嘛?”

“苏晨约他,一定是谈重要的事情。”她撇撇嘴,“我要是留他喝茶,不是让他为难么?”

路遥从沙发上弹起来:“你这还没和他交往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等以后真谈恋爱了,你想怎么样?”

“谈恋爱?”顾深深捂着嘴哧哧笑,“你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可爱?交往,嘿嘿。”

路遥摇摇头:“没救了。”

另一边,盛承淮按照约定和苏晨在咖啡店碰上面。优雅的音乐,简约的装潢,浪漫的气氛,这些都让他们的见面看上去像一个约会。

事实上,在苏晨心里,这确实是她和盛承淮的约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盛承淮开门见山:“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吗?”苏晨反问,“我们认识了八年,从学生时代到社会人,按照古人说法,也算青梅竹马,我就不能单纯约你喝个咖啡吗?”

盛承淮开始察觉到苏晨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当然可以。”

苏晨搅了搅自己的意式特浓咖啡,明明这种咖啡苦不堪言,却偏偏有人喜欢它。她往常是不喝意式特浓咖啡的,但是今天总觉得这咖啡和自己的心境十分契合:“我每次想起我们初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当时,你有着和年纪不符的毅力和淡然,让我很佩服。”

“谢谢。”盛承淮礼貌性地表示了感谢。

苏晨苦笑:“这么多年了,你对我还是这么礼貌,礼貌得让人觉得生疏,你不能像对爷爷那样对待我吗?”

他坦然道:“你和爷爷在我心里,都是我的亲人。”

“亲人……”苏晨轻轻品味这个词,“亲人”二字横在他们二人间,让他们的距离既疏远又亲近,“只能是亲人吗?”

“我们也是朋友。”盛承淮补充道。

苏晨早就猜到这个答案,在心里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我不喜欢拖泥带水,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唱独角戏也累了,今天也该有个决断。”

“你说。”

苏晨浅啜一口咖啡,苦得她紧拧着眉:“在我学生年代,你一直是我的灯塔,我的前进方向注定要向着你,毕业后,我发现我的人生已经不需要你来做指引了,而且,我也累了,我打算放弃了。不过,就算放弃,我也要得到明确答复。你的方向一直都没在我身上,但是我还是希望得到明确的答复。”

盛承淮有些意外,但还是诚实地说道:“很抱歉,我的方向不是你。”

她如释重负:“亲口听你说出这个答案,我总算对自己过去八年的感情有了交代。如果不介意,你能告诉我,你的方向是谁吗?”

盛承淮有些苦恼:“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成为我的灯塔。”

“阿嚏!”窝在沙发上看小说的顾深深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因为邢志彦没有归案,所以顾深深哪儿都不敢去,周末两天就窝在家里和路遥一起看小说、做甜品。为了提醒盛承淮她的存在,顾深深还特意把刚做的椰汁芋圆西米露拍得美美的,借用路遥的手机,登陆自己的微信发了朋友圈,但是他却没有点赞或评论。

“他没点赞……”她哭丧着脸和路遥说道。

路遥觉得,按照盛承淮个性,不属于没事就点赞别人的类型,便安慰道:“或许他忙。”

“点赞只需要一秒。”顾深深闷闷不乐,把手机扔回给路遥。

路遥吃着甜品不假思索:“我觉得你就是想得太多。按照我的占卜,他这辈子的姻缘只有你,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盛承淮就是一块香馍馍,大家都惦记,我还没把这馍馍攥在手里,我当然会考虑很多。”顾深深也坐回餐桌前和路遥一起享用一下午的劳动成果。

路遥不由失笑:“香馍馍?你这个比喻也是妙了,那他是香馍馍,你是什么?”

“我希望我可以是香馍馍的主人。”顾深深窃笑。

路遥不住地啧啧:“难怪小说里面说,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为零,我看您啊,都要跌成负数了。”

顾深深飞了个白眼给路遥自行体会:“好好吃你的芋圆吧,少看脑残文。”

“你自己也没少看。”路遥反击。

两人嘻嘻哈哈地打闹。

月上树梢,正是夜生活开始的好时候,但顾深深、路遥吃了甜品,又吃了晚餐,饱得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今天的碗筷有点多……”顾深深瞄了眼厨房,下午做甜品和晚餐的餐具都还没洗,在水槽里堆成小山。

路遥懒洋洋道:“今天何止碗筷多?今天垃圾也有两袋。”

“吃饱了就犯困,不想动。”顾深深摸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觉得自己的肚子和家居服上的熊猫有一拼,“要不我们石头剪子布吧,赢的人倒垃圾,输的人洗碗。”

路遥从沙发上弹起来:“同意!”

“石头剪子布!”

顾深深洋洋得意地收起自己的剪刀手:“我去倒垃圾,你就好好洗碗吧。”

“早知道我就出石头了!”路遥愿赌服输,走向厨房。

顾深深则是收拾了两大袋垃圾,出门去了。

月光皎洁,家门口的老旧路灯将顾深深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穿着可爱的家居服,随意扎了丸子头,拎着两袋垃圾,步调轻快地走向路口的垃圾桶。

顾深深正走着,前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待对方走近,才发现来人是盛承淮。她很诧异盛承淮的到来,诧异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形象似乎不大合适见他。

顾深深尴尬得不知所措:“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盛承淮淡然回答道。

顾深深有些意外,他很少不打招呼就来:“是有事情找我?”

“嗯,有事。”他点头,“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顾深深好奇道,有什么事情必须大晚上来找她,要不等到明天再说?

盛承淮整了整自己的领带,清清嗓子:“经过前几天的事情,我明确了一点,所以我是来告诉你,我要追求你,你有拒绝我的权利,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给我追求你的机会。”

“啪嗒”一声,顾深深的垃圾掉在了脚边,她把两只手放在身后,左手捏右手,觉得不怎么疼,顿时怀疑眼前这一切都是梦境。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盛承淮藏起自己的局促不安,“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来接你吃早餐。晚安。”

顾深深茫然地挥挥手:“晚安。”

他拾起顾深深脚边的垃圾,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回身说道:“椰汁芋圆西米露看上去很好吃。”

待盛承淮的背影远到看不见了,顾深深才回过神,喜不自禁,他刚才那样子是表白?他竟然表白了!

巨大的喜悦之后,她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家居服,摸摸自己歪歪扭扭的丸子头,欲哭无泪: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表白!

“啊——路遥——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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