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桥还随着风势左右地晃荡起来,宁瑜的个子又长得瘦小,风吹得她身子也在摇摇晃晃。
宁瑜不经意间看到木桥下面的深渊,还有竖起来的石剑,头皮不由地一紧。
白妍儿在她的耳边劝道:“你不要看下面,紧跟着我的步伐,我踩那块木头,你就踩在那块木头。”
宁瑜费劲地唾沫,说话不太利索地回道:“好...的。”
她长吸了一口气,右手攥成一团,尾随着白妍儿的步伐,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去。
风吹得更加猛烈,她两只手都紧抓着绳索,才控制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木桥晃荡得更剧烈,宁瑜握住绳索的掌心不停地出汗,而其他人走得也相当不容易。
大家慢慢地走到了木桥的三分之一,风大得宁瑜就连迈步都相当困难。
瀑布又随着狂风的猛吹下来,重重地砸在木桥上,拍在木板,又击破了好几块木板。
水花拍打在身上,就像是无数的鞭条抽下来,疼得宁瑜咬紧牙关。
凌九枭在前面厉声说道:“大家收紧腰间的锁链。”
宁瑜赶紧拉紧腰间的锁链,紧紧地扣在木桥的绳索。
潘文风往前走了两步,庞大的身子挡在宁瑜的前面,替他阻挡住些许的狂风。
瀑布一下又一下地砸下来,木桥晃荡个不停。
大家都随着木桥左右晃动起来,幸好锁链扣在绳索,才免得被甩出去。
但谁都不知道木桥在瀑布的猛烈拍打下,它又能坚持多久。一旦木桥坍塌了,所有人都会跌落入万丈谷底里去。
凌九枭那张淡漠地面孔也露出难得的沉重,他斩钉截铁地下令:“加快速度!”
他身先士卒地走在木桥最前面,试探着找出坚固的木块,众人再沿着他的步伐,往前走。
大家都有清楚其中的弊害,尽管行走得非常困难,但都竭力往前走去。
又走了十几分钟,大家来到木桥的中间,桥上的迷雾浓厚得都看不清前方的路,就连脚下的木块也很难看清。
白妍儿朝着宁瑜伸出手说道:“你拉住我的手。”
宁瑜伸出一只手拉住白妍儿,她的手难以自控地颤抖不已。
白妍儿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宁瑜。
她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害怕也是人之常情的,更何况这里是凶险的虫王窟。
她放柔声劝道:“别怕,有我呢!”
宁瑜不想让白妍儿担心,睁眼说瞎话:“我不怕。”
白妍儿轻轻地笑起来,将宁瑜的手包在掌心,再次强调:“你一定要看准我的步伐。”
中间的木块常年遭受瀑布的拍打,变得很脆弱。
即使凌九枭找出最结实的木块,踩上去也会发出吱吱的响声。
又有铺天盖地瀑布拍下来,带着席卷一切的摧毁力。
后面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声:“啊!”
宁瑜连忙回头,看见瀑布拍打在后面的木块,一大片木块被击碎,而跟在后面的异能者掉落下去。
那人正是李自强。
他无助地尖叫着,整个身子悬空起来,四肢痛苦地挣扎着。
因为他系着链条,并没有再掉落下去,他脸色吓得铁青,哆哆嗦嗦地喊着:“救我,救我。”
柳叶青是在他前面的那个人,他的手往李自强身上伸长,包住了他的腰间,拉着靠拢。
但柳叶青长得有些瘦小,拉着男人起来极其费劲。
潘文风走了回去,粗壮的手伸了过去,说道:“我帮你。”
柳叶青看着潘文风,点了点头,两人携手将李自强拉了起来。
李自强吓得瘫软地坐在地面,一个大男人泪如雨下,放声大哭起来。
他顾不上什么丢人不丢人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哽咽着声,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以为自己会死了。”
看样子,他暂时无法缓过劲来。
可是行走的速度不能再拖延下去,潘文风自告奋勇地说道:“我背着他走吧!”
凌九枭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不行,你的体重走在木板上,已经很危险了。”
他侧目望向李自强,用严厉的语气说道:“若你不想死,马上起来,瀑布又要拍下来了。”
人的求生本能是相当强大的,李自强立即从木桥站起身来。
他走了五六步,瀑布真的又拍下来,拍在他刚坐着的地方。
那里的木板马上碎裂开来。
李自强不敢再耽搁下去,快速地往前。
可是迷雾太大,看都看不见身边的人了,大家行走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凌九枭冷冽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大家小心,有黑鸦。”
话刚落下,迷雾中有无数道黑影掠过,然后又消失在迷雾中了,快得仿若是人的错觉。
宁瑜见过乌鸦,却没见过黑鸦,不过它们都是鸦,应该也是一个品种吧!
乌鸦好似并不是多么可怕的生物,为何凌九枭的语气那么沉重呢?
耳后一道凌厉的劲风袭来,宁瑜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去。
一双利爪扑在木板,将木板粉碎掉。
宁瑜看见一只巴掌大小的鸟儿,它全身都是墨黑色,就连眼睛都是黑漆漆的。
黑鸦转身要再往宁瑜啄来。
它的喙长长的,尖端是弯的,有些像鹰的嘴巴。
它们看上去也不算很特别,却有种说不上的诡异。
宁瑜马上拉开玄冰箭,往黑鸦射过去。
箭射中了黑鸦的头,它的身子立即化成了黑色,接着黑影又再次幻化成为三只黑鸦。
宁瑜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事情,她又射出三只黑鸦,那三只黑鸦又变成九只黑鸦。
数量变得越来越多,它们犀利的眼睛凶狠狠地盯着宁瑜,挥动着翅膀,生猛地扑了过来。
这种事情太不寻常了。
宁瑜有点慌地往后退了一步,疯狂地拉着玄冰箭,嗖嗖地往黑鸦射去。
黑鸦以三倍的数量上涨,宁瑜粗暴地骂了声:“这是什么怪物?”
她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担心它们变得更多,都不敢再射黑鸦。
她只能不断地往退去,黑鸦成堆地袭来。
脚步絮乱起来,心也乱起来,她出声喊道:“师父,师父?”
耳边没有任何人应声,她一不小心踩着脆弱的木块,木块碎裂开来,脚落了空,半个身子往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