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风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赤红着眼骂道:“你们想弄死我来个死无对证。”
柳叶青满脸横肉,握住手里的匕首叱责:“你自己做了内奸,还想把脏水泼向别人,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让谁。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凌九枭冷不防地出声:“你们还没闹够?”
潘文风和柳叶青立刻收回手,恭敬地垂下头去,不发一言。
凌九枭扫了眼站在旁边的宁瑜,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命令:“阿瑜,你过来。”
宁瑜猜不透他是否对自己擅自插手三人斗争的事生气了,内心喘喘不安。
不过她还是快步走过去,佯装天真烂漫地笑着喊了声:“九爷。”
凌九枭低头视线落在宁瑜僵硬的嘴角,那锐利的目光像是无数把利剑悬挂在头顶,稍有不慎,那刀子就要了她的命。
在如此沉重的压力感下,宁瑜机智地敛回笑容,不再强颜欢笑。
很早之前,她就悟出一个道理,在比自己更聪明的人面前,最好不要自作聪明,也别虚伪做作。
凌九枭定定地望着宁瑜半响后,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拿去!”
匕首的手柄用上等寒玉打造而成,镶嵌着一颗紫魔石,刀身则是纯元玄铁,色泽泛着淡青色。
所有异能者都看了过来,面露惊诧之色。
宁瑜也被匕首上紫魔石吸引住了,眼冒金光,心里暗想:“这把匕首看着比护腕精致不少,它应该值上万金币吧!”
她抬头仰视着凌九枭,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给我的?”
凌九枭高冷地点了点头:“嗯!”
宁瑜使劲地攥紧拳头,克制着要伸手的冲动,她仍是谨慎地重复确认:“真的吗?”
凌九枭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主,他直接将匕首塞入宁瑜的手心。
两人的手贴在一起,凌九枭微凉的食指蹭到宁瑜的手掌心。
宁瑜再次感觉到一股电流蹿过全身,心跳得七上八下的。
她的脸颊也热辣辣的,也幸好她的脸长得黑,没人看出她已经面红耳赤。
她口齿不清地说道:“谢......”
头顶射来一道如刀的芒光,宁瑜识趣地闭上嘴巴。
他不喜欢她说谢谢。
凌九枭缓缓地起身,往洞口的深处走去,只留下一个高挺修长的背影。
宁瑜低头细细把玩着匕首,越看越喜欢,她宝贝地放入空间袋。
夜也深了,大家打开帐篷准备入睡了。
宁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她又重新爬起来,拿出匕首轻轻地摩挲。
忽然,外面传来低低地呼唤声:“阿瑜。”
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宁瑜从里打开了帐篷,探头看见潘文风。
他摸着下巴,笑嘻嘻地说道:“阿瑜,我有事和你说,能不能进你的帐篷?”
“你有什么事在这儿说吧!”宁瑜搂紧身上的毯子,盖住胸口的起伏,委婉地拒绝。
潘文风也没有为难,将一个长方形的物件塞给宁瑜:“今天的事多谢了。”
“这是什么?”
“催泪弹,本来我打算逃命用的,不过你比我更需要它。”
宁瑜听到他说了大实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潘文风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宁瑜见气氛正好轻松自在,她拿出匕首好奇地问道:“老潘,你说这把匕首能卖多少钱?”
潘文风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望着宁瑜,看得宁瑜浑身不对劲,她抓着头发不解问道:“怎么了?”
潘文风抚着额头长长地叹息一声:“这把墨轩匕首在除魔器里排行第十,本来是六天王赏赐给九爷的,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还想着把它卖了。”
宁瑜被人说中心思,羞愧地吐了吐舌头。
潘文风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又说道:“你都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对它虎视眈眈,它是无价之宝。如今墨轩匕首落在你的手上,真是明珠暗藏,白搭了。”
宁瑜听着非常不爽,拉下脸不说话。
潘文风自觉说错话,忙不迭地抽了下嘴巴:“我这人说话不经大脑,对不住啊!”
宁瑜把玩着匕首,用漫不经心口吻道:“刚才你说柳叶青和唐恒山都干了什么好事?”
潘文风不满地抱怨:“现在大家都私自讨论我们三个人中有内奸,老子是做过一些离经叛道的事,但我当过十年的兵,绝不可能做出背叛国家的事。”
“哦!”宁瑜拿着匕首割着石头,划下一道道长痕。
“除了我,柳叶青和唐恒山都离开法阵,谁知道他们都去干什么了?柳叶青的母亲是帝国的人,肯定不愿意我们攻破虫王窟。”
此时,宁瑜只需扮演好倾听者的角色,就够了。
潘文风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哑声骂道:“世人都知道唐家背靠着二公爵王傲风,而二公爵和四公爵向来都是水火不容。虽说唐恒山是旁系,但这次他跟着来肯定没好事。”
宁瑜抬头淡淡地看了眼潘文风,她的骨子里有些瞧不起背后说人坏话的人。
潘文风抬起右手做成宣誓的动作,信誓旦旦地说道:“今天,若是我说一句假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宁瑜赶紧拉下潘文风的手,假惺惺地说道:“好,我相信你。现在都十一点钟了,明天还得早起进洞,你先回去睡觉。”
潘文风再次追问:“阿瑜,你信我吗?”
宁瑜自然懂得潘文风想通过她向凌九枭表达忠诚。
她弯唇笑眯眯地回道:“信!”
潘文风百般不舍地起身,走人了。
宁瑜摸了下笑得僵硬的嘴角,再握住手里的催泪弹,往隔壁的帐篷走去。
在门口处,她回头看了眼,果然看见不远处角落有个人头快速地缩回去。
她冷哼一声:“潘文风真把她当枪来使了。”
不过谁玩弄谁还不知道呢?
她拍了拍帐篷,正想喊白妍儿,却听见里面传来男人张狂的笑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宁瑜像是被人点住穴位,呆立在原地。
那女人的尖叫声压抑而急促,正是她师父白妍儿的声音。
宁瑜大感不妙,立刻用墨玉匕首割破帐篷,往里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