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神王……”
姜流心中默念,他虽然对灵州朝局一无所知,这所谓的南府神王姬玄青亦是不知何许人也,可对方既然称为神王,必然是修为已臻神王境的大神,在一位神王的寿诞上闹出点动静,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参婴看出了姜流心中的忧虑,一翻白眼道:“本神官还能带着你往火坑里跳不成,你放心,咱们此行是去贺寿,又不是去撒野。”
姜流皱眉道:“我与南府神王非亲非故,冒然前去贺寿,难保不会被人猜疑别有用心。”
参婴笑道:“猜疑便猜疑,你可是东辰星君,官居二品,那些臭鱼烂虾的想法根本无需多加理会,况且你初入灵州朝堂,恰逢位高权重的南府神王寿诞,为了自身仕途能够顺风顺水,前去贺寿有何不对?纵使有人说三道四,也只会说你此举是拜山头,想要抱姬玄青的大腿,压根想不到,咱们此去另有深意。”
姜流半晌说不出来话来,实在是跟不上参婴的思维逻辑,刚刚还说是去贺寿,怎么一转眼又另有深意了?
不过心中虽然疑惑不解,他到底是没敢问,他毫不怀疑,如果这个问题出口,下一刻参婴就会投来鄙夷目光,就像是看白痴一样。而事实上,相较于参婴的缜密思维,他确实就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
傻小子也是有自尊心的,所以他选择将疑问憋在肚子里,省的又糟白眼,何况就算不问,难道参婴还能不说了不成?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参婴说完就没有了下文,抱着胳膊,有意无意的直瞥他。
他暗暗一笑,心道:“想出我的丑,我偏偏不问,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也抱着胳膊,一言不发。
屋内一时安寂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到底是参婴忍不住了,急道:“你怎么不问本神官让你去姬玄青的寿宴做什么?”
姜流无所谓道:“你这不就说了么。”
参婴想要冷嘲热讽的想法落空,气的龇牙咧嘴。
姜流无奈的笑了笑,按理说像参婴这种精于算计的,怎么也得是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可它偏偏是个另类,什么情绪都写在小脸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
若是将参婴惹不高兴了,说不准以它的性子,会干出什么伤心病狂的事情来,这一点姜流深有体会,见参婴气的都从桌子上跳起来了,只能妥协问道:“不是去贺寿,那你到底要我去做什么?”
参婴一愣,随即瞥给姜流一个鄙夷目光,早就酝酿好的话脱口而出:“蠢货!”
“果不其然啊!”姜流心下苦笑。
参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姜流,“亏你问的出口,贺寿只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让白玉京注意到你,明白么?”
姜流佯装问道:“可如何才能让灵帝注意到我,难道寿诞当天,灵帝也会出现?”
参婴淡淡一笑,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欠揍神情,说道:“白玉京应该不会到场,不过你以为四大神王之一的姬玄青寿宴上所发生何事,他会不知道么?”
它顿了一顿,等不及姜流再次发问,将早已谋划好的想法合盘托出,“姬玄青早在数月前,便昭告天下,要在他的寿诞上为其孙女姬灵韵招亲,届时定然会有无数九州的年轻俊杰慕名而来,你若能在这些人当中脱颖而出,一枝独秀,不止能让白玉京注意到你,而且还会赢得南府神王的青睐,可谓一举两得。”
姜流愕然道:“你是让我去参加招亲?”
参婴笑吟吟道:“这南府神王的孙女,年方十八,据传长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小子光棍一个,怎么还不乐意?”
姜流连忙摇头道:“不行。”
参婴抚额道:“早就知道你小子石头脑袋不开花,一定会拒绝,罢了,咱们此行只要力压那些前来招亲的年轻俊彦一头,也算是达成了目的,至于南府神王,今后如若利用到他,只能再另想别的法子了。”
姜流心下震动,这参婴还真是胆大妄为啊,这就想着以后要利用一位神王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参婴连九帝都不放在眼里,利用一位神王,又何足道哉。
“南府神王的寿宴上只怕是高手云集,你让我压他们一头,这可并不容易。”姜流随后说出了心中忧虑。
他服下道元丹,虽然法力突飞猛进,臻至通玄巅峰,可饶是如此,也绝不敢妄自尊大,通玄巅峰境界,在当今天下的年轻一辈中,顶多算的上中上游,而到时南府神王的寿宴上,也不知会有多少来自九州的年轻高手,想要在这些人里面鹤立鸡群,惹得远在宫里的灵帝注目,着实难如登天。
参婴又生气了,怒道:“羲氏一族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没志气的不肖子孙,想你羲氏先祖,哪一个不是傲气凌云,睥睨九天十地!就是现如今那个躲在地底下不敢出来的窝囊废羲少亓,当年一步一步成长,亦是靠着敢于将一切绊脚石一刀两断的无敌气势,若非折在女人身上,这九州早就改天换日了!而一个小小的神王寿宴,就让你望而却步,毫无斗志,当真是给你羲氏一族蒙羞!”
姜流被说的面红耳赤,不知参婴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呐呐道:“我也没说不去,你急什么。”
参婴余怒未消,大声道:“记住,地位,是打出来的!”
若是往常被参婴这一顿狂吼斥责,还提及到羲氏一族,姜流定然会冷面以对,然而此刻也不知怎的,他心下竟然生不出半点排斥,反而下意识的接受了。
这种思想上的变化让他有些措不及防,甚至有些担心,不禁赶忙自我警醒:“姜流啊姜流,你只不过是借助它的手段寻求一丝生机,它的那点小心思,你可一定要警觉啊!”
参婴发完一通火,冷冷道:“放心吧,此次南府一行,本神官早有谋划,保证谁也盖不住你的风头。”
姜流不由问道:“你又算计什么了?”
出奇的,参婴这次面对姜流的提问,并没有流露出鄙夷之色,也没有冷嘲热讽,而是淡淡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三日后。
南府。
一大清早,姜流就被参婴催促赶到了这里,同行的还有霂尘,一路上眉飞色舞,口口声声要见识一下神王孙女会是何等的花容月貌,听得藏在姜流怀里的参婴咬牙切齿,悄声埋怨姜流为何将这么个碎嘴带来。
姜流也甚是无奈,他也不想将霂尘带来,不是嫌弃霂尘多嘴,而是此行若真的是贺寿也就罢了,实则他是另有所图,期间不免有可能发生意外,霂尘与他一道前来,定然也会深受牵。
所以他打算悄悄出门,熟料怕什么来什么,正巧被霂尘看到,霂尘一听是堂堂灵州四大神王之一的姬青玄,要在两千岁寿诞上为其孙女姬灵韵招婿,立马就欢天喜地的跟来了。
霂尘叨叨了一路,怀中还有一只参婴不时的埋怨,姜流只觉头都要炸了,好不容易到了南府,就赶紧走到大门,准备入场。
此时虽然天色尚早,但是来贺寿的人已是络绎不绝,姜流紧随着鱼贯而入的人流,手里捧着一个金帛盒子,这里面的东西,是参婴特意为他准备的献给南府神王的寿礼,虽说不至于价值连城,却也别出心裁,作为寿礼委实再好不过。
姜流将寿礼、贺贴交给南府负责唱喏收礼之人,那人打开贺贴一看,突然愣了一愣,半晌后回过神来,嗓音清脆利落的唱了个喏:“东辰星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