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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无法醒来的梦

“不知道子旭他们怎么样了。”海风吹拂起韩止的头发,那张精致的脸此时更是有些让人移不开眼,眼眸像是深邃夜空里寂静的星辰,眼下的泪痣在迷蒙的月色下透出一丝凄美。一滴硕大的雨点啪的打在那颗泪痣上,宛若一滴眼泪滑下脸庞,天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呀。”九初慌忙拿手挡住头,一把钻进少邪的衣袍撑着他的衣服挡雨。

一股力量飞出海里,忽然往韩止撞过来。

“阿止!”

“少主!”

沌夕和明夕同时惊声呼喊,少邪已来不及出手,九初疑惑的慢慢探出头,站了起来。

子旭和木也冲出海面,飞奔而来,而后浮出海面的是锦沫,不解的踏着海水走过去。

沌夕和明夕的声音逐渐拉远,韩止努力想看清他们俩的脸,然而越来越模糊,世界在视线里慢慢缩小,韩止闭上了眼睛,往后一倒。

子旭赶到一把接住韩止搂进怀里,把明夕和沌夕愣在那,手还呈张开的姿势。

“韩止,你怎么了?”九初抹着脸上的雨水走过去,摇着韩止,“韩止?韩止。”

“韩止,韩止!你再不理我,我可就要把你心爱的花全部吃掉了,你怕不怕!到时候你的满园春色,都要变成残花败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位白衣少女,一位光着脚丫娇憨可人的跑向前面那位,那另一个,气质清冷却美的不可方物,即便是站在一片百花中都令周遭黯然失色。

“淘气鬼,你又来了。”韩止纤长白皙的手点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花儿瞬间热烈的绽放开来。她采下来递给身后的九初,九初嘟起嘴,“我不要花,我要那个藤蔓!”她随手指向一棵参天古树,恶作剧一般勾起粉嫩的唇角。

“你可真会要。”韩止沉吟片刻,走过去围绕着古树走似是与之商量着什么,不轻易笑的她竟对古树露出了乖巧的笑容。九初张大嘴巴夸张的瞪着韩止,恨不得现在就把月上喊来拿纸笔画下这一幕。

不一会儿,树上的藤蔓低垂下来,柔顺的落在韩止身边。韩止折了一段,那藤蔓又爬了回去。她走过去递给九初,“可收好了,这是守护花谷的灵树结的藤,放眼世间也只有你拥有。”九初大剌剌的接过往脑后一盘竟用它束起了头发,韩止无奈的轻轻摇头,“赶紧走吧!大家都到了,也就是你能有这份殊荣让我这个寿星亲自跑过来接你啦。”九初挽起韩止的手撒开脚丫子跑起来,纯白的纱裙飘扬,跑过之处飞起漫天的花雨,那一刻美好得令人永生难忘。

“韩止,韩止!”九初使劲鼓起嘴,双手抱胸,脚定在原地一步也不走了。

“怎么了?”韩止回头望她。

“为什么我叫你,你总是不理我!”九初气鼓鼓的重重的迈着步子踏过去。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韩止垂下头,又歉意的看向九初。

“你有小秘密!”九初眼睛一亮八卦的扑向她,“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九初,花神的身心必须衷于万物,但我喜欢上了一个人。”韩止的眼里思绪万千。

“谁!谁!”九初蹦起来,兴奋地喊道。

韩止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九初见她这个样子,不忍心道,“哎呀韩止,你不还没成为花神么,神位那么多,你干嘛非要做花神,能自由自在的,敢爱敢恨才是要紧的。听我的,那花神的位置,谁爱做给谁做去吧!”

韩止一脸愁容的转了个身背对九初,“姑姑从小培养我,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心…”

“可你已经心不由己了不是吗。”九初一语中的,韩止说不出话来。

“所以啊!现在和你姑姑说,她还能有时间去找新的人继任花神,是不是,是不是。”

韩止犹犹豫豫的。

九初一把拽起她飞奔起来,“走!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不就是……”

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韩止的视线,声音越来越小,画面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耳边响起一个万念俱灰的声音。

“我永远也不要降临在这个世界了。”

“你何以对我如此残忍?”男人的手仿佛要嵌进她的肉里,“我不让你走,不准走。”

“不行,不可以!“他一声比一声急,眼看她开始消散,整个人颤抖着嘶吼起来,“至少把孩子留给我啊!把孩子留给我!给我留下一点你的痕迹,我求你,求你!”他跪在地上恸哭,手一瞬之间抓空了,他害怕得不敢睁开眼,一双手无处安放,只停不下来的撕心裂肺的嚎哭着,就像,就像一个失去了妈妈的小孩。

忽然一声婴幼儿的啼哭爆发出来,在女人消失的地方,躺着一个雪白的婴孩。

韩止不知什么时候眼里凝满了泪,她一擦眼睛,努力使自己的脑袋清醒。

“我在梦里。”她突然醒悟过来,一转头周围又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虚无。韩止按住额头,无数影像翻涌出来。

“爹,爹。”一个穿着花裙的小女孩用力的伸着双臂,一直惦着脚尖。

森刃左手抱着一只小白猫,右手提着一只小黑猫,一起放进小女孩的怀里,“从今天起就多了两只小猫咪陪你玩了,开心吗?”

“谢谢爹,阿止最喜欢小猫了。”女孩奶声奶气的,趴在地上逗猫,追着小猫满屋子乱爬。

画面一转,狂风骤雨,有人在拼命的跑着,似在追赶,又似在逃命。

韩止努力拉回自己的思绪,脑袋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沌夕急的上蹿下跳,雨水顺着发丝洒落下来。“阿止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啊?”

明夕撑着自己的衣服挡在韩止上面,搂着她的子旭就没那么宝贵了,任由雨淋了个遍。

“她中了梦魇,现在应该是陷在梦里了。”木也看过韩止说道。

“不能逼出梦魇吗?”少邪身上隐隐透出一股火力,雨水快碰到他的时候就消失了。

“羽初晚晚也躲进去了。强行逼出梦魇韩止的精神会崩溃。”木也摇头。

“那怎么办啊……”九初抱着头跳脚。

锦沫莲步轻移,雨落在她身上滑了下去,竟然一点没淋湿她。她的视线停留在子旭的脸上,那张总是无动于衷的脸,此刻却满是焦心。

她顺着子旭的视线看下去,一张安静的,玉瓷一样完美精致的脸。

“我能送一个人进入她的梦境,只要在梦里找到羽初晚晚从梦里把她逼出来就没事了。”

“我去。”三人异口同声,子旭冷飕飕的看向明夕和沌夕,“你们有我强吗?”

“你晕血的本事我们也不敢恭维。”明夕淡淡的开口。

子旭的脸黑了黑,少邪出来打圆场,“没事,这是韩止的梦,怎么会有血呢,况且知道子旭晕血,韩止只要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就能控制梦里的事物,更不会让血出现了,你们就让我们家子旭去吧。”

“我和你们一起在这护着他。”锦沫出声。

木也在空中画出一个阵把手里的白杨木横过来朝子旭临空一击,子旭倒了下去。明夕和沌夕接住韩止,锦沫过去想要接住子旭却被少邪先一步接过,笑着对锦沫说了一句,“还是我来吧,子旭很沉的。”

锦沫垂下眼眸,默默的注视着子旭。

九初老早躲去了少邪的后面,做好了羽初晚晚被逼出来的准备。

一个巨大的格斗场,人声鼎沸,每人手里都挥着各种写了名字的小彩旗。场中央乍一看什么都没有,韩止坐在观众席上拿出一幅望远镜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韩止?”

“快坐啊。”韩止笑得不行了,拉着身后的人,一回头有些诧异,“子旭?我没想你啊,你怎么出现了?”

子旭看了看坐在韩止左右的明夕沌夕。

“我们都在担心你,你一个人在这看两只蜗牛打架倒是开心的不行。”他微笑着。

韩止收了笑,手一挥满席的人瞬间消失不见了,四周一片寂静。

“果然不是我变出来的。”韩止一喜,站起来拉住子旭的手,“真的是你吗?你怎么进来的!”

“木也送我进来的。韩止,我带你出去吧。”子旭拉着韩止走。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去到你内心的最深处,就能出去了。”子旭回头冲韩止一笑,韩止一愣,“什么意思?那是什么地方?”

“你好好想想。”子旭的步伐变快了,似乎有些急乱。

韩止认真回想着,迷茫的摇头,“我不知道啊,子旭你究竟要带我去哪。”

“韩止!”韩止顿住,往回一看,“子旭?”她又扭过头看拉着自己的那个,“两个子旭?”

“他是羽初晚晚,我才是子旭。”

“韩止,他才是假的,你别信他。”

子旭甩开他,两手叉腰,“搞什么啊,怎么是两个子旭?两个明夕,两个沌夕,两个九初都好啊,怎么是偏偏是你。”

子旭面色一沉,幽幽的瞪着韩止身边的那个子旭。似乎要把气都发在他的身上。

韩止一拍手,“对啊!要辨别真假子旭还不简单!”她一打响指,顿时血流成河哗哗的淌过脚下。子旭头一晕直挺挺的倒地了。

韩止笑起来,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慢慢凝固,僵硬的转头看向身边这个子旭。

他仍然站着,对脚下的血无动于衷,声音怪怪的,“走吧韩止,我们去你的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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