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您真的决定了吗?
安子亦看着一袭白衣的烟凌。
良久,烟凌才缓缓开口道:“子亦,你待会去趟烟雨阁,颜儿快要出嫁了,就让她从烟雨阁出嫁吧。
安子亦听着主上不大却清澈磁性的嗓音,里面透满了悲伤落寞,好似周身这一切都陷入了这悲伤落寞中。
安子亦看着主上远去的背影一阵叹息,这些年他和主上虽表面是主仆,可私下里亦兄亦友,儿时,是主上把他从人贩子的手里买来,且让他和主上一起学习,她和主上又年纪相仿,一起长大,主上对他有再造之恩。
这些年来,主上对所有人都是淡漠寡然,但只有他知道,那是因为主上把所以的温情都给了贺颜小姐一人,他不是不知道,主上其实也爱贺颜小姐,只是他想不明白,主上既然爱贺颜小姐,贺颜小姐也同样爱主上,主上为何还会答应临清阁的求亲,将贺颜小姐嫁给临清阁的少主。
哎!罢了,或许主上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烟凌走出酒楼房间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他也不由得加快脚步走着,待他回到烟雨小院时,外衣已浸了一层薄薄的雨水,他没急着将外衣脱下来,而是走到屋檐下静立着,看着这个院子,里面的一草一木皆是他和颜儿的回忆,他实在不忍颜儿一袭嫁衣从这里踏出去,所以,他让颜儿从烟雨阁出嫁,只是为了留住这最后的一点念想。
时间总是过得太快,不知不觉都八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偏偏少年,而颜儿也不是跟在他身后一声声叫着师傅的小女孩了。
回想颜儿第一天拜他为师时,时光好似又倒回了八年前一般,初夏的早晨下着蒙蒙细雨,贺颜的父亲带着她第一次踏进这个小院,见他走过来,赶忙将她叫过来,说:“颜儿,快过来拜见师傅,”说完,贺颜便朝着他行礼道,“徒儿贺颜拜见师傅”,他微微点头,随即说道:“你先进去吧,我和你父亲还有些话要说。
待贺颜走远后贺父才开口:“烟公子,我贺某一生为官清廉,自诩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进不想,到头来还是落得如此下场,贺某别无所求,但唯有此女,是我的毕生牵挂,贺某在这里还求烟公子替我照顾好她,让她一生不在卷入官宦之家,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就足矣。
贺老爷严重了,您于我有救命之恩,从今日起颜儿便是我的徒弟,只要我在一日,便会护她一日平安,此生定不会让他卷入官宦之家。
如此,我便放心了,日后便劳烦烟公子了,此地我不宜久留,便就此告辞了,望公子自行珍重。
望着贺颜父亲远去的背影,烟凌知道,贺老爷此去是有去无回了……
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颜儿的。
正在他准备转身进屋时,安子亦来了,看着屋子里的小女孩说道“,主上,这就是你今天刚收的小徒弟?”嗯,他淡淡答到。
可是主上,您自己都未行弱冠之礼,还只是一个十五的少年,现如今忽然多了个八岁的小徒弟,以你这寡淡冷漠的性子能接受得了吗?
那又如何,贺老爷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贺颜是他唯一的骨肉,我能报答他的也就如此了……
说完便不在理会安子亦,径直朝院里走去。
拉回思绪,看着逐渐下大的雨,烟凌转身走进身后的屋子,立于窗前,看着大雨砸落在窗外的芭蕉叶上:
雨打芭蕉,打落一地神伤,敲乱了谁的心房,颜儿,你可知,我又何尝不倾心于你,你的名字早已融合进我的血液,八年的相知相伴早已离不开你,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我给不了你未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我离开之前,我要看着你平安快乐。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临清阁的少主,林勋喜欢你,何况我们两家相交甚好,而你又是小时候便与林勋相识,也算是感情深厚,林勋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的人品我再清楚不过,何况他又那么喜欢你,把你交给他,我也算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