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眠醒了,婆婆给她端了一碗热水。江枫让母亲去村里的诊所给苏秋眠抓点药,江爸爸也跟着一起去了。
孩子醒了,大概是饿了,苏秋眠发高烧,江枫怕孩子吃奶不好,就手忙脚乱的给孩子烫奶粉。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宝宝,十点多了江枫父母还没回来。江枫这才想起来苏秋眠还没吃早饭,他刚想去厨房找点吃的,苏秋眠的电话响起来了。
苏妈妈和苏秋灵天天会和苏秋眠微信聊天,看看她怎么样,苏秋眠怕她们担心,总说自己一切都好。这次苏妈妈早上发的微信,她到现在都没有回应,苏妈妈担心女儿,打来了电话。
苏秋眠虚弱无力,高烧未退,江枫接了电话。苏秋眠对江枫说,别告诉妈妈自己生病了,除了徒增担心,一点益处也没有。江枫只好说,昨晚孩子闹得厉害,苏秋眠睡的太晚,现在还在补觉。
挂了电话,江枫去了厨房,锅里还有早上剩的半碗饭,他添把柴,把饭热了让苏秋眠喝。苏秋眠一看就半碗面汤,觉得没有胃口,不想喝。江枫无奈地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苏秋眠摇摇头,说自己只想睡觉。
大约快到十二点了,江妈妈和江爸爸回来了。江妈妈见到江枫说:“人家医生不让吃药,月子里还是不吃药的好。”
江枫问父母:“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走路不过五分钟的距离,怎么到了现在才回来?”
江妈妈讪讪地说:“在医院和一群人说了一会儿话。医院里暖和,有几个人在打扑克,我和你爹在那看了会儿,谁知道时间过得这么快!”
“那她发烧怎么办?”江枫着急地问。
江妈妈说:“你再拿热毛巾给她敷一下嘛……中午吃什么?给她熬点鸡汤吧,年前买的鸡腿你爹也没吃,一直用冷水泡着呢。”
老两口去厨房,一个生火,一个做饭。半个小时后,江妈妈端了一碗鸡汤过来,苏秋眠喝了一口,眉头一皱,“什么味儿呀?鸡肉都臭了!”
江枫闻了闻,说:“哪里臭了?你可真难伺候,不爱喝算啦!”说完端着碗去了厨房,和父母一起喝鸡汤。江妈妈说:“肉确实有点变味了,我倒了一些醋,以为能遮住臭味……她要吃什么,我再给她做。”江枫说:“她说什么也不想吃,算了,等晚上她真饿了就不会挑食了。”
江枫他们吃完饭后,江妈妈和江爸爸觉得在家憋得慌,还想去看人打扑克牌,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江枫看苏秋眠和孩子睡了,觉得在家无聊,打游戏手机网络太卡,于是也跟着父母出去了。
江枫老家这里,每逢过年家家户户没事,吃完饭就凑在一起打牌。年轻人在外挣了一年钱,回村里几天输光的大有人在。岁数大点的有看热闹的,有聚在一起耍小钱的。江枫和父母先是看别人打牌,后来他们也加入了,不过他们是耍的小钱。
苏秋眠刚睡半小时,女儿又醒了。她想给孩子烫奶粉,可是屋里没有水,她喊人,没一个人应声。孩子哭闹不止,最后小脸憋得发紫,苏秋眠心疼极了,无奈只能让孩子喝母乳。
天快黑了,江家一家三口从外面高高兴兴地回来了,原因是一下午三个人赢了二十块钱,江妈妈高兴地手舞足蹈。刚走到大门外就听到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江妈妈说:“孩子哭成这样你媳妇也不知道哄哄,真是不够资格当妈。”
江枫说:“她毕竟还发着烧呢,产后虚弱,你别埋怨她。”
江妈妈撇撇嘴,说:“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想当年我在这个房子里生下你,当天就能下床了,什么事都能干,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金贵!”
说话间江枫回到了卧室,看到苏秋眠抱着孩子。任他怎么喊,苏秋眠双目紧闭,就是没有回应。江枫摸了苏秋眠的额头,比早上更烫了。江枫叫母亲把孩子抱走,端了一盆热水,不停地给苏秋眠擦额头。
这样折腾了三个小时,苏秋眠又一次醒来。江枫让母亲给苏秋眠煮了两个鸡蛋,苏秋眠配着喝了点粥,这一天总算又熬过去了。
江枫对她说:“我今天有点感冒,就不陪你和孩子一起睡了。我还去厨房睡,今天晚上让我妈过来,帮你看看孩子。我爱你,你要好好的……”说完吻了苏秋眠的脸颊。
苏秋眠知道他是在躲着自己,准确地说应该是躲着孩子,她知道留不住他,只好随他去吧,现在她只想好好休息。苏秋眠心想:在这样的家庭里,她和孩子能活着就好,还指望什么呢?
江妈妈也是极不愿意过来的,谁不想晚上好好睡觉,偏偏江慕秋又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不过岁数大了睡眠质量确实是好,江妈妈刚躺下一会儿,呼噜声就响起来,声音特别大,苏秋眠觉得床都在跟着呼噜声晃动。苏秋眠和孩子的睡眠都浅,不一会儿,孩子就哭了。江妈妈没醒,苏秋眠只好自己尝试安抚孩子。江慕秋应该是白天受了点凉气,一直打喷嚏,鼻子通气不顺,哭得撕心裂肺。
苏秋眠用脚踢了踢睡在床头的江妈妈,江妈妈醒了,她也不抱孩子,裹着被子坐在对面问:“孩子怎么了?哭成这样,怎么不睡觉?”
苏秋眠说:“妈,你抱抱她吧。”
江妈妈说:“哭这么厉害,妈抱都没用,我抱她更哭了。”说完坐在那里一直叹气。
孩子哭累了,睡着了,江妈妈看孩子睡了,赶紧躺下,一会儿又传出了震天的呼噜声。后来孩子又哭了好几次,苏秋眠知道叫醒婆婆她也不会帮忙,索性再也不叫她。
第二天早上八点,江妈妈醒来,起床去做饭。苏秋眠说:“你把你的被子抱走吧,今天不用跟我一起睡了。”
江妈妈走了一会儿,江枫进来了。他厉声问道:“苏秋眠,你又数落咱妈了是不是?她快六十的人了,晚上过来陪你,你怎么那么不识好歹?”
苏秋眠说:“我数落她?昨晚孩子折腾一晚上,都是我一个人抱的,我早上醒来只说今天晚上不用她陪我了,怎么到你们嘴里变成了‘数落’?”
“那要不是你说话难听,她怎么会哭?我问她怎么了,她就是不说,一个劲儿的哭。”江枫显然是认定了苏秋眠欺负他母亲。
江枫是个好儿子,但他不算个好丈夫,也称不上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