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秋灵早早起床,将自己和王如意打扮的漂漂亮亮,准备去见自己的儿子。苏秋眠也起来了,她们草草吃了点早餐,匆匆忙忙地出门,赶往约会地点。
她们赶到公园时,王浩天和他的奶奶还没有到。苏秋灵在公园门口附近找了个长椅坐下,不停地往入口处张望。苏秋眠坐在旁边,和王如意玩着手指操。
浩天终于出现了,苏秋灵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儿子跑了过去。王浩天显然对妈妈已经陌生了,看到妈妈跑过来,竟然很自然地躲到了奶奶的身后。苏秋灵设想过各种见到儿子的情形,但眼前这种却是始料未及的。
“浩天,快喊妈妈,你不是天天告诉奶奶你想妈妈了嘛……”浩天奶奶拉着他往苏秋灵跟前送。苏秋灵抱着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分开的这些日子的思念,全都化成了泪水。浩天似被她的情绪感染,也哭了起来,“妈妈,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去找我和爸爸?”这应该是王浩天心里最大的疑问了吧。苏秋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告诉他真相?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一个那样不堪的父亲,他能承受的了吗?
苏秋眠领着如意,也赶到了,秋眠建议大家去凉亭,公园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
虽然苏秋灵拉着浩天的手不放,但他们到达凉亭后,浩天还是挨着奶奶坐下了。浩天的奶奶把如意喊过来,一手抱着如意,一手搂着浩天,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本来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在她这个年纪,最幸福的事应该是儿孙承欢膝下。但这个老太太,两鬓斑白,已不像以前那样神采奕奕。
“小灵啊,我现在多么后悔帮王星把浩天从你身边带走……刚开始他们俩对浩天还不错,可你们离婚后,王星工作忙,根本顾不上浩天,那个女人有自己的儿子,她能对浩天好吗?无非是人前做做样子罢了。现在连样子都懒得做了,想让我带着浩天回苏州上学……”浩天奶奶叹了口气,她是真的心疼孙子。
苏秋灵从这几句话中就知道了儿子的处境,浩天奶奶还在,那个狐狸精已经按捺不住露出了尾巴,如果没有奶奶的庇护,他过的又该是怎样的生活?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苏秋灵的心在滴血,她只能怨两个孩子的命苦。
“您也别难过,回来上学就回来吧,我们还能多见见……”苏秋灵安慰老太太道。
浩天奶奶拉着浩天说:“浩天,快给妈妈和妹妹唱唱你在幼儿园学的歌。”
浩天搂着妹妹和妈妈,唱了起来,没唱几句,苏秋灵搂着孩子泣不成声。
苏秋眠也在旁边默默地流眼泪,没有妈妈在身边的孩子,真是可怜的像根草。她看到浩天的裤子短了一节,袜子也穿的不是一双,这些细节,无一不透露出孩子生活的窘迫。此刻,苏秋眠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决不让自己的孩子过这样的生活。
即将分别的时候,苏秋灵给浩天奶奶一些钱,让她过年时给浩天买些衣服。她问什么时候还能再看看浩天,浩天奶奶无奈地摇摇头,说:“这次都是偷偷地见面,王星坚决不会让你再见浩天的,他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对她是千依百顺,我说的话他都不信啊。如果过完年王星不让我俩去上海了,咱们可能还能见面,否则我们再见就难了。”
回家路上,苏秋灵依然魂不守舍,她想到过儿子会不幸福,但设想真的得到验证时,她心如刀绞。
苏秋眠不知道怎么安慰姐姐。有时候,不安慰别人,而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这才是最大的安慰吧。
回到七里山塘,已将近中午。王如意见到外婆,很高兴。她依偎在外婆的怀里,很想分享她的见闻,“哥哥哭了,妈妈哭了……”她用稚嫩的声音说。
苏妈妈一听,大概猜出了她们今天上午的去向。苏妈妈沉下了个脸,“苏秋眠,你带如意出去买点吃的,我和你姐说几句话。”
两个姐妹心里直打鼓,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刚一回来,事情就暴露了。苏秋眠说:“妈,你别生气,我们只是见见浩天,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苏妈妈怒不可遏,“你忘记你父亲是被谁气死的吗?你的人之常情,可考虑过我的感受?苏秋灵,你忘记你说过后半辈子和王家老死不相往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苏秋灵示意妹妹带着孩子先出去,她不想吓到孩子。王如意还没见过外婆发脾气,当场就被吓哭了,苏秋眠只得带她先出去。
苏秋灵对妈妈说:“妈,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王星确实不是东西,但浩天没有错啊,我实在是想儿子,我只见了浩天,没和王星联系过一次。”
母亲对孩子的思念,苏妈妈怎会不理解,她有时想苏秋眠也会彻夜难眠。此刻,她心情已平复了许多,她也想知道,自己的外孙过得好不好。苏秋灵知道母亲最心软,拿出了在公园录的视频,让母亲看。苏妈妈看着看着,眼眶也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