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的爸爸觉得,如果能把儿子的婚礼办的轰轰烈烈,他们在街坊邻里面前就能挺直了腰杆做人,再也不用受人白眼了。这些年,能让他们扬眉吐气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江枫考上了大学,这件事当年在村子里是独一份儿的;另一件是江枫去了最牛的中学当老师。但这两件事,都随着时间的流逝,不能再让他们感到幸福。村里的大学生越来越多,比江枫上的大学好很多的就有好几个;那些和江枫一样大的小伙子们,出门打工都比江枫的工资高很多,并且都已结婚生子,有的同龄人的孩子甚至都该上小学了。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好,看不起他们的人很多。给江枫说媒的裴婶子和吴大娘,深深刺痛了老两口的自尊。
江爸爸在电话里对儿子说:“就算砸锅卖铁,就算割肾卖血,咱们也要凑够这20万!”江妈妈也想借此机会出了以前受委屈的恶气,但面对20万这个天文数字,她又只剩下老泪两行。
江枫知道父母也没办法拿出这么多钱,就安慰老两口说:“钱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吧,你们着急也没用。”江枫在学校工作了三年,人缘还不错,几个家庭条件很好的老教师,待他像亲人一样,他决定找他的同事借钱。
他给几个同事打了电话,有的人找借口没借给他,有三个老师同意借给他钱。他还找朋友借,把能想到的人都借了一遍。最终筹到了10万块,加上家里的五万多,还差将近5万块的缺口。他也实在没辙了,就让父母问问亲戚,看能不能再借点儿。
江爸爸和江妈妈不好意思问村里的街坊借钱,只能找江枫的姑姑和舅舅们。但是江湖救急不救穷,他家的亲戚碍于面子,每家只象征性地借几千块钱给他们。江枫的父母留了一万块钱,留作孩子婚礼时用。他们把六万块钱,送到了市里。
江家父母见了儿子,偷偷地给儿子说:“儿呀,我们也借遍了亲戚朋友,就这么多钱,多一块都借不来了啊……你看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江枫不忍父母再为难,就安慰他们说:“我再找人借借,你们就别跟着着急上火了。”其实,他自己也早就没人可借了。
江枫回到住处后,苏秋眠问他:“你父母是送钱来了吗?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房子写咱俩名字的事?”
江枫回答说:“给他们说他们也不懂,咱们的事情咱俩商量就行。秋眠,我现在只有16万,你看能不能这样,咱们先领证结婚,然后房子写你一个人的名字,你能不能添4万块钱,咱先把房子买了。你放心,这四万块钱我以后绝对还给你,还有房贷,我一个人还。”
苏秋眠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突然动了恻隐之心,觉得江家把江枫养大也不容易,给自己买房子自己出点钱也理所应当,就答应了江枫,剩下的钱她想办法。
苏秋眠说服了姐姐,借给她4万块钱,姐姐听说江枫买房子只写秋眠一个人的名字,也被他感动了。
钱终于凑齐,苏秋眠和江枫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梳洗打扮,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江枫高兴地赶紧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老两口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苏秋眠感觉扯了结婚证以后,自己和江枫的心紧紧贴在了一起,这是谈恋爱时没有的归属感。
领证后,他们就去把那套房子买了,他们都了解《婚姻法》,婚后买房房子所有权是两个人的,所以写一个人的名字还是写两个人的名字真的无所谓。
房子的事落实以后,就是商量婚礼的事情了,双方的父母还没见过面,江枫和父母商量谁去苏州下喜帖。老两口让人结合他俩的生辰八字,给选定了一个好日子,还有一个月的筹备时间。去苏州下喜帖,是需要钱的,彩礼钱又成了江家难过的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