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李微霜是一个可耻的正太控。
就算人生换个皮囊重新来过,她对于美少年的执念还是相当深重。
像李长风楚越人这种已经成年的男性并不合她的口味,平时美男子力不足的时候看几眼补一补就可以了。
至于说喜欢不喜欢这样的,怎么可能呢。
现在的情况真是让人肾上腺激素飙升。
下雨天,少男少女独处一室。
空气中弥漫的潮气让人浑身不舒服。
特别是现在这种,手脚无处安放的时候。
“你怎么了?”白鹿的声音仿佛就悬在头顶。
微霜紧紧闭着眼睛,试图让疯狂释放多巴胺的大脑冷静下。
“我需要…缓一会儿,眼睛疼,你明白吗这种感觉,就是你刮了一张在家里放了挺久的彩票,居然它码的中了头彩。”微霜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也不管身边的人到底能不能懂她说的话。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白鹿虽然脸上不做表示,但心中仿佛有那么一条小尾巴,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的,欢快的摇了摇。
他很少从别人口中听到正面评价。
这十年来,他听的最多的就是。
“你不行。”
“笨蛋。”
“废物。”
“烂泥糊不上墙的东西。”
“看到你的脸就恶心。”
“别给你死去的父亲丢脸了。”
“你这样的废物,怎么给你父亲报仇!”
遗传了母亲美貌的这张脸。
无论走到哪里,谁都知道这样的脸代表着大雍皇室宗亲。
跟他的外公、他的仇人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可恨的脸。
“我并不喜欢我的脸。”白鹿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微霜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着少年因为深陷回忆而颇有些伤感的表情。
“我的仇人,我赌上一切也要杀掉的人,年轻时就是这幅模样。”白鹿微微侧过头,他略微模糊的侧脸出现在梳妆台上的铜镜里,有些忧郁。
“所有年轻时追随他的,到老了反抗他的人,都恨透了这张脸,痛骂着、诅咒着。最初的一段时间,我不得不带着面纱,即使这样也会有疯狂的老人试图扑过来,扣出我的眼球——那真是相当恐怖的几年。”
年幼的,失去了所有家人的孩子,不停地辗转各地,明明只是为了寻求一个栖身之处,却被复仇鬼们作为泄愤的工具。
直到那个人向他伸出手。
“你的仇人就是你的亲人……么?”微霜倒吸一口冷气。
她知道他的仇人是谁。
所有的皇室,所有流着皇族的血的,所有的姓雍的人,未来都在他的死亡名单上。
首当其冲的就是现在的皇帝。雍景明的父亲,雍延。
“是我的外公。”白鹿点点头,事到如今他也不必隐瞒了。
“那还真是,血海深仇啊……等等等……”他是皇帝的外孙那就是公主的儿子,有着深仇大恨的公主之子,不就是她那个便宜老哥讲的故事里的孩子吗?!
微霜一时间被震惊到了。
“你…是那个裴?”
脑子说,信息量太大了我处理不了了,你想说啥就说吧。
完了完了要被灭口了。
“没错。”白鹿明明嘴上挂着笑容,但他周身的杀气无处遁形,微霜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那只一直在房间沉睡的鹦鹉仿佛也受到杀气影响,开始不停地扑棱着翅膀,试图飞起来,可碍于脚上的金链子,只能原地不安地走动叫唤。
“救命!啾命!救敏!”
眼前这个人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那不再是她认识的,偶尔会露出孩子般悲伤眼神的少年。
那是杀人鬼的眼神。
他到底踩着多少人的尸首,才从地狱爬回人间?
“那只鹦鹉,好吵。”发觉了自己的失态,白鹿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平复下来。
黏腻的杀气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气氛又和缓起来。
微霜背后的冷汗落了整整一层。
怎么办???还能不能把时间轴拨回去,收回上一句话?
“没错。不愧是会写天书的人,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出其意料的,白鹿并没有追究这些,“你果然,见过这个世界的未来吧,那书呢?被你烧了吗?”
“是的,为了防止你那样的人将那东西拿到手而已。”危险解除,接下来就是她的主场。微霜半坐起来,取了枕头垫着腰,“好奇我知道多少吗?我可不能说太多,毕竟老天爷看着呢。”
绝对不可以在人前露怯。
正因为没有把握,才要自信。
毕竟她可是见识过未来的人。
她抬手指指头顶,“就这么说吧,我知道的未来,不一定是正确的,也不一定是错误的。迄今为止,该死掉的人还没离开,不该死掉的又死了。”
李予欢,作为女主角的肉身,这时候应该已经被夺舍了才是。
可微霜硬是砸钱把她从那种随时可能会原地去世的状态拖了回来。
不该死的,是碧玺。
要知道那孩子是要追随她这个恶毒女配做坏事到死的,没想到一开始就被冒名顶替了。
这可能是老天为了让剧情能够合情合理地继续下去,做出的改变。
本来不该存在的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
本来不该存在的风暴在不知名的某处,肆意破坏着。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到来。
“至于为什么变成这样,可能是因为我这个变数。”微霜继续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因为本来应该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我被李长风推落水,死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未来的一切都变了。不管是谁的命运,也许在我这个变数的介入下都不一样了。说不好听的,我可就是一只害群之马呦。”
“你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的么?”白鹿嘴角上扬,“要放在几个月前,你不过就是一枚不听话的棋子,可现在你居然想跳出这个棋盘,做一个棋手吗?”
“问题就在这里。”微霜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她手指自己心口,语气不善,“我,你,这周围的所有人,到底是谁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