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眼急手快的帮梁昕倒了洗脸水。又双手端上一碗滚烫的米酒热情而腼腆的递在梁昕手里,并看着梁昕幽默的说:
“趁热喝吧,暖暖天使的娇身哩,这可是母亲的专利噢!”
梁昕看着故乡情节的他不好意思的抿着嘴微笑了一下,礼貌的接过米酒放在炕上的小饭桌上。她看着这弟兄三个为她而手忙脚乱着。努力讨好着她这个未来的“婆姨”未来的“弟妹”和未来的“嫂子。”
炉子里逆流出来的柴火烟雾还有那锅里沸腾的开水的水蒸气,在冷空气里凝固成密密麻麻的小水珠飘洒在小小的寒窑。几个人淹没在浑浊的烟雾水蒸气里,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梁昕在这朦胧的空气里,衔坐在炕沿上端着那碗滚烫的米酒,慢慢的一点一点地抿着小嘴品尝着故乡的味道。吹吹,尝尝,慢悠悠的回味着故乡的滋味。故乡的米酒和故乡的人一样,确实是朴实,醇香,原汁原味。此时,他们弟兄三个,都慌乱的紧凑的做着那碗故乡的风情面条……,梁昕早已被兄三人接待她的热情而深深的感动了。
明明用读书人的纤细手指拿着长长的干面仗“嘎达!嘎达!”熟练的擀着面团。手里的面团,瞬间就平展舒开了。他似乎还不甘心,又把那展开的面片一滚一滚一层一层地重新卷在擀面杖上。雪白的衬衣袖口挽在肘窝部,露出俩只细长的胳膊,随着擀面杖缓缓的有节奏的伸展收缩着。如此反复多次卷展的动作。宽展的面片在他手里被搓擀成一张透亮的白纸了,才又把面片叠成一款重叠的细长方形。他熟练的操起切面刀“咚咚……咚!咚咚……咚!”一口气切成又细又长,又坚韧的面条。涮涮地抖动着切好的面条,提起来折叠在岸板上,等待下锅。随手扯了一块白毛巾擦擦额头上的小汗珠,抬起头俩眼笑咪咪的看着梁昕说:
“饿了吧?一会多吃点家乡的羊肉哨子面条噢。”在他擀面的过程中老实憨厚的大哥挽着袖子熬好的香喷喷的羊肉哨子汤,那哨子汤里放了好多海带条,黄花菜,还有自家种的韭菜。新鲜嫩绿的韭菜在寒窑里显示着它独特的威风,浓浓的韭菜清香味也散发着梁昕故乡童年的味道。那时候,在这样偏僻的寒窑里,能看到绿茵茵的蔬菜,会给人一种春天生机勃勃的愉悦心情。看的出虽然在寒窑里接待梁昕,但是,他们为这碗家乡风情面用“心”良苦。弟弟在那里不住地往炉子里添加着柴火。还用那长长的木筷子在那沸腾的油锅里煎炸着黄米糕。那黄米糕的醇香味诱导梁昕的味觉,不禁让她回忆着故乡童年的往事。那时候妈妈为了给梁昕解馋,只有在过大年时拿一片素糕去人家的油锅底子里沾一下油星,吃的梁昕和弟弟高兴地满院子蹦跳。那香味至今留在梁昕的记忆里。真是为难他们弟兄了,看着弟弟明成,不住地用袖子擦着被柴火油烟呛的流泪的眼睛。看着这弟兄三个默契的配合,做一件事,团结的犹如一个人。小小的寒窑里升腾着一团温馨的气息。梁昕心里早已被感动了,她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想去帮忙,又觉的不是时候。只好慢慢的,慢慢的品尝那碗米酒的故乡味道了。几分钟后明明又把第一碗香喷喷的羊肉哨子面条和一盘油炸焦黄酥脆的酸菜馅黄米糕含情脉脉地放在梁昕的眼前。他没说话,只是甜蜜蜜的笑着双手把面条捧在梁昕的手里。用那腼腆而又热情的眼神告诉梁昕趁热吃吧。梁昕想这就是故乡人的习惯,给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的面条吧?“上马饺子,下马面,”是故乡人历来的规矩。和一盘金黄色的黄米酸菜饺子糕。也算是“故乡情节”高抬了梁昕的到来。
虽然,外面的沙尘暴还在疯狂地怒吼着,那耀武扬威地飞沙走石不住地抽打着寒窑洞的窗户纸,发出一阵阵凄凉而撕裂的呻吟。寒窑里的几个年轻人还是沉静在生机勃勃的激情中。梁昕没有看见他们有什么大气场?反而觉的他们弟兄三个都是文邹邹的随和,并没有小村子人的那种洗鼻涕捏鼻子的恶习。反而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故乡人的憨厚朴实的个性,那踏踏实实做人的本质。在他们脸上一个个都显示着对梁昕的友好而满意的笑容。默默的显示着黄土高原的儿女情长。
梁昕又一次感到了故乡“故乡情节”的情缘。但是,此时此刻,梁昕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能随便为这情所俘虏。她心中的底线是要想解决个人问题,必须要有双方四个老人的支持。尤其是父母,父母把自己从小捡回来,一把屎一把尿地辛辛苦苦养育自己二十多年不容易啊。为了让父母满意,自己以几次放弃了即将优越的生活。况且,虽然男孩子对她比较热心,但是他总是比自己小三岁,这些问题都没当面较量过,怎么能为眼前的热情动心呢?梁昕还是拿出了传统姑娘的沉稳和矜持。吃完饭后,他们三人就要骑车子回故乡梁家堡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