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厉徐徐的跟在身后,始终保持一指的距离,想捕捉女孩儿看见神秘东西的第一反应。
果然,游沫含在看见绿光尽头的景象就惊呆了,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看着时厉,掩藏不住的兴奋。
地上是一汪清泉,有着不太规则的圆形,大概有2个成年男子张开双臂围绕的大小。周围布满只有手掌大的翠绿竹子,泉面平静澄澈,没有一丝波澜;被竹子环绕的地方发着晴云白的光。
“这个算惊喜吗,有没有开心点,嗯?”
“我哪有不开心,就是不喜欢其他人那样说你!”
话音刚落,时厉揽着游沫含的肩膀一同蹲下,贴在耳边轻声呢喃,“谢谢你,宝贝。”
不知是贴着耳朵太进,还是因为一声宝贝,游沫含的脸腾的一下红透。慌乱中盯着眼前的清泉憋笑,将半张脸埋进手肘。
时厉也跟着傻笑,脸更凑近害羞的女孩儿,也更贴近了清泉。
透亮澄澈的泉水表面竟出现了画面。
游沫含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时厉倒很快看出了些门道。
“画面很零散、不连贯,有我们游玩、吃饭的画面,但我们并没有去过这些地方。”
时厉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半响吐出一句:“似乎在演示未来。”画面一幅幅跑过,最后定格在男女生拥抱的画面。露出甜笑的女孩正是游沫含,而抱着她的男孩头部刚好被一个路牌遮住。
身高体型看着都应该是时厉,画面一点点变淡,时厉猛的把头更贴近泉面,盯着画面中的一处久久出神。
游沫含默认为他想多看看他俩以后的甜蜜生活,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靠着他的肩膀。
“这么恋恋不舍,看画多没意思,看我看我!”
时厉被娇嗔的声音拉回来,盯着这双眼里满是自己的眼睛,心绪不宁。干脆用手盖住这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有些低落,声音有些低沉,“太晚了,我背你回去。”
游沫含也乖巧的没动,索性闭起眼睛,张开双手,“来吧。”
时厉小心翼翼把人背起来,一步步稳稳又慢慢地走着。长长的路上,两人没说一句话。此起彼伏的虫鸣遮盖了他慌乱的心跳。
刚走进帐篷营地,碰见包好伤口的阎乙硕。
游沫含抬头,就看见缠绕着绷带的手,迅速又将头埋进时厉的颈窝。
阎乙硕看着她这利落的一套动作,大概……是真生气了吧,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一句。
眼神一直聚焦在背后的人身上,道歉的话在嘴里盘旋,始终出不去。
“小阎王当着我的面这样盯着我女朋友看,是不是不太妥。”时厉的表情仍保持风度,眉间却多了几分怒气。
“阎王可是收人的,你是让我收了你女朋友?”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笑弯了嘴角、冷了眼角。
跟在后面的韩左汐可没放过这么充满挑衅的话,一把搂住阎乙硕:“小硕硕,跨界升职了啊。你也收了我吧,让我常伴你左右,为你牵线搭桥。”
“你太聒噪了,收你去扫茅房吧。”抬手反勒住韩左汐的肩。
嘻闹间,时厉蓦的怔住,盯着阎乙硕右手肘,声音有些颤抖:“你手肘上的是胎记?”
一句话,让其他3个人同时抬起头。
阎乙硕看了眼自己的手肘,打趣道:“没错,天生自带的胎记;像彼岸花的花瓣,可能我真是小阎王。怎么,你也喜欢?想纹一个?”
游沫含瞟了眼那形状特别又有着胭脂红的胎记,凑到时厉耳边轻声说:“时厉哥,我困了。”
时厉努力按压住情绪,背着游沫含往帐篷走去。
阎乙硕撇了撇嘴,双手抱头,边走边怨念:“他中毒了?被下蛊了?失了智?对我这是什么态度?!他们俩个还真是绝配,一个疯、一个傻。”
韩左汐听着一路的喋喋不休,也忍不住吐槽:“是是是,他俩是绝配,你更是绝世大傻X。”顺手抓起地上的野草砸到阎乙硕身上,负气独自往前走去。
“韩左汐,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你骂我,还莫名其妙冲我发脾气?你们一个个的,简直好得很!”
气性也上来的阎乙硕干脆往进入引空绝的蜿蜒石子路走去。
进了帐篷,时厉放下游沫含的瞬间,反手抱住;游沫含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很快,又将头向后仰在身后的怀抱中。
“时厉哥,你不开心?”
专属的空间里静得只有呼吸声。
时厉什么都不敢说。不敢说他在氿亥泉中看到那最后的甜蜜,并不属于他们俩个,他并没有手肘上的彼岸花胎记;不敢说他觉得他要失去她了;不敢说最后她应该是和阎乙硕在一起了……
半响,都没有等到回答;游沫含正准备轻轻转头,感觉颈窝一热。
温热的唇在这里辗转反侧;游沫含紧张得下意识要推开围抱着自己的胳膊,却被禁锢得更紧。
身后的人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只手轻揉着游沫含的腰,吻从颈窝到脸颊再到耳垂,就要游移到嘴巴时,怀中人的头猛的埋进膝盖之中。
时厉被突然躲开的唇拉回理智,深吸了口气,开口的气息仍不稳定:“喜欢我吻你吗?”
矮处传来闷闷的声音:“喜欢,就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再继续,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厉突然笑出声,眼里的笑意像盛开的樱花,甜蜜又温柔。
揽过游沫含的肩,“来,把头抬起来。”
“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和你……肯定就是……自然就会了吧。”有点甜又有点尴尬的气氛,让俩人都僵在那里。
时厉轻咳一声,转身拿起睡袋,利落的铺好2个;拍了拍身下的,真诚又期盼的打趣:“不知姑娘可否与在下同眠,坦诚相对?”
虽然已经抱过亲过,可更进一步的亲昵却始终没有。
游沫含也不知道自己在在意着什么,一个大跨步绕过时厉,缩进自己那个睡袋里。
怕时厉多想,又从睡袋里伸出手,拍拍紧挨着的地方,“不知公子可否睡与小女子身侧,护我周全?”
小声说话间,眼睛紧盯时厉脸上的所有表情变化;担心自己拒绝更进一步的亲昵,会让这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多想。
不想看见他眉宇间涌出伤心和阴霾。他本该就是那种白衣飘飘、清冷自持、独自欢喜的人。
总觉得是自己打扰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