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少稍等一下。”叫住了景墨爵的是枫浩辰。他旁边的中年男人就是盛承华此时的眼睛正盯着黛尔的背影。
景墨爵和黛尔刚好走到车子旁。停下脚步同时回头,“枫总有事?”,景墨爵问。
当盛承华看清面前女孩的正脸之后脸上闪过震惊欣喜错愕的复杂表情。从她跳舞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世界上真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吗?
“子美子美”。他喃呢着那个他视作珍宝的名字,颤抖的双手想要去握黛尔的胳膊却被对方躲开了。
黛尔疑惑的看着这个中年男人,他中等身材体型偏瘦鬓角有几根白头发,身上穿着中华立领,人有些诗书气。当她听到他嘴里念出的名字时,她也相当震惊子美那是她生母的名字。难道这是认识生母的人吗?
景墨爵把黛尔护在怀里,此时的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带她离开,:“盛先生认错人了,这是我女朋友不是什么子美“。
枫浩辰一直站在旁边平静的看着。
盛承华仔细的打量着黛尔那种眼神就好像透过黛尔在看记忆中另一个遥远的人,眉眼之间的神韵真的很像但是细看的确不是子美,年龄也不对。不过两个人的气质真的如出一辙,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很快稳了稳心神,“对不起,我可能认错人了。不过姑娘你和我的一位故人真的很像。”
黛尔见这位中年人的眼角竟然是湿的便肯定他和母亲的关系很深。“老先生我让你想起了你的朋友?”
“不,她是我的爱人。”盛承华语气坚定。
黛尔吃了一惊,她想再得到确认。“她的名字叫子美,达奚子美。”
景墨爵阖了一下眼眸,黛尔果然是达奚子美的女儿。一时间他心里喜忧参半。庆幸的是黛尔和景传雄没有什么狗血的血缘关系。
可那些他不敢去想的事也已经清清楚楚的呈现在眼前。她不是达奚家的其他人,尔正是苏丽珍买凶杀人的苦主女儿。这样的仇上加仇。如果黛尔知道了她生母的死因,他们的这段感情是否就走到了终点。“你和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脑海中闪过枫浩辰曾经说的话。他的视线对上枫浩辰,枫浩辰也正在看着他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原来枫浩辰早知道一切,恐怕他就等的就是这一天吧,所以才特意邀请自己带着黛尔来酒会。
“你知道她?“盛承华再起激动的抓着黛尔的手臂。急切的想从黛尔口中得到答案。
可是黛尔此时比盛承华还要震惊,她无比错愕,这个人他说母亲是他的爱人,那他就是我的生父。。。。。。她从来没想过她还能见到自己的生父,她身边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达奚子美是我妈妈。”黛尔一字一字的说出这句话。脸色激动的发白。
盛承华落了泪,她就是当年子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吧。“你今年十八岁了?”
黛尔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看来真的是爸爸。
盛承华深吸了一口气。真的是那个孩子。他被悔恨和思念折磨了将近二十年早就悔不当初,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抛弃子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失去了才知道,什么都没有子美能陪在自己身边重要。
幸好,见到了这个孩子,他还能在有生之年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或许她还愿意在见他一面。
“你妈妈,她她现在过得还好吗?”盛承华眼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黛尔脸色苍白。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可她怎么开口告诉这个可怜的男人,她妈妈早就不在了。
景墨爵让她靠在了他的肩上,此时这是他唯一能给他的安慰。
枫浩辰站在盛承华背后树影斑驳,他脸上带着嘲讽的苦笑。
“她过得不好?”盛承华见黛尔欲言又止的痛苦表情。
黛尔虚弱的声音小的可怜,“我从来没见过我母亲,据说她生下我之后就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盛承华身形几晃勉强才站稳。人一下子就没了精神。原来不是不肯原谅他,原来不是不肯见他,原来她早就。。。。。。
好一会他才缓过神,“那她葬在哪里?我想去拜祭一下。”、
黛尔泪如雨下,她真的没办法说出口。声音哽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我妈妈在哪。”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骗我对不对,是不是她到死都不肯原谅我。是不是?她连拜祭的权利都不给我,是不是?”他几乎是哭着吼出来的。
“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她没有骨灰,没有。我是被人送到英国的,送我的那个人说我妈妈她她生无可恋引火自焚所以连骨灰都没有留下。”黛尔哭诉着,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最后几句话说的是英语。
她整个人都伏在景墨爵的胸膛不敢抬头看盛承华的悲伤。那样的悲伤她懂,在她第一次从尼古拉那里听到同样的话时,尽管父亲说的很委婉,她还是忍不住难受。她无法想象是怎样的绝望能让一个刚生下孩子的母亲以这样决绝的方式结束生命。
“生无可恋生无可恋”盛承华嘴里一直重复这四个字,眼睛早已没了焦距,脑海里全部都是子美在大火里挣扎的画面。“子美!是我对不起你!
“我对不起你!”
“该死的人是我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盛承华反反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两行清泪不住的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那双眼睛几乎一瞬间变得苍老浑浊起来。
黛尔看到这个深爱母亲的人眼睛里那种天人永隔的痛苦,心脏骤然紧缩。
景墨爵怀里的人忽然失了重心,他一把扶住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黛尔,“黛尔!黛尔!你醒醒,醒醒!。”
黛尔毫无反应,景墨爵急切的抱起昏迷的黛尔上了车,直奔医院。
而身后盛承华也因伤心过度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