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316800000071

第71章 向着南方,向着他

“别,是我,别吱声,屋外有人!”暗夜中,子衿看不清人,但是光是听声音,便知道是魂归无疑。

看来,她的预感,也不仅仅是预感而已!

子衿将他的手扒下来,顺着声音的来源,谨慎的看向门口处。

魂归视力好,即便是夜间,也能看到一把匕首,正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想将门闩打开。

他冷冷一笑,拉着子衿悄然起身,偷偷摸到窗口,他将窗口打开小小一条缝隙,谨慎的观察了四周,确定下面没有人埋伏,这才放心。

“我带你从这里离开,这地方真不安全了,你要抱紧我!”

魂归尽量小心的拉开窗户,带着子衿悄然飞身离开,在那边开门的同时,这边的窗户也同时不关上,巧妙的混淆了潜入者的视听,几名黑衣人悄然而至,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床榻一番砍杀。

魂归刚刚带着子衿飞身出去,一只利箭便破空而来,直指子衿。

“大爷的,这次居然是冲你来的!”魂归带着子衿堪堪避开,却被逼退着落在院子里,他忽然有些不明白,为何抢人的,竟然变成杀人的了。

子衿也心惊,她素来与世无争,若说有得罪的人,便只有李家,可会是李家人么?

不多时,房顶上,院子里,便出现了很多手执弓箭的黑衣人。

魂归将子衿拉到身后藏起来,谨慎的看着四周,冷声说,“哪路朋友,居然敢跟修罗殿抢生意?”

院子的西南方有人冷哼,“修罗殿算什么东西,将慕子衿留下,我们不与你为难,否则……”

被人团团包围在人群中,不下二十支箭紧绷在弦上,每一支箭头都对准他们,在这样紧迫的局面下,魂归居然笑得出来。

“哈哈,好狂妄的语气,老子纵横江湖十几年,还没见过你这般狂妄的人,报上名来,老子不杀无名之辈。”

子衿轻轻的扯了扯魂归的衣袖,凑到他耳边说,“魂归大哥,这些人握箭的姿势十分标准,站姿也十分挺拔……”

“老子那么帅,你都没花痴过一回,怎么看见几个蒙面毛贼你却心动了?”魂归挑眉,大有子衿要是敢说别人比他帅,他便将子衿丢出去的架势。

子衿只觉脚下发软,两眼发昏,恨不能将魂归毒哑了才好!

“你这人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孟浪,你不觉得他们不是江湖中人么?”子衿费了好大的劲,才扼住怒气。

虽然知道魂归没个正经,却没想到生死关头他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些龌蹉事。

经子衿这般提醒,魂归倒是眼前一亮,“你倒是说得有理,可笑春风里,从来不许官差入内,这……”

“要么,便是春风笑不知官差身份,要么,这件事春风笑也参与其中,但是我更倾向于后者,我说得对么,老板娘?”子衿不如魂归厉害,无法听声辩位,可她知道,春风笑能听得见她说的话。

“哟,都说慕小姐心思缜密,堪比男子,这般看来,倒真不是浪得虚名!”暗夜中,春风笑从正堂走出来,她与那些黑衣人一样,一身黑衣,可她却还是习惯性的将那腰身暴露出来,在暗夜里,她腰肢款摆的样子,就像是无声行走的毒蛇。

“老板娘抬爱,子衿哪有什么虚名,老板娘能知道,想必也是来自朝堂之人转述而已。”知道子衿谋略的人,也不过就那几个。

春风笑神色一顿,那双妩媚的眼眸里,迸发出一抹幽冷的杀气,这慕子衿,当真是心思缜密,留之不得。

“春风笑,你不顾江湖道义,公然帮助朝廷之人,你就不怕毁了你这笑春风么?”魂归与春风笑露水夫妻这么些年,从来不知原来她竟是这般人。

春风笑笑了笑,没有说话,也许是她不屑与魂归说,也许她不知怎么与魂归说,江湖中人勾结官府,日后在江湖上,便是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若是有人能出高价,让她从此不必仰仗笑春风度日,她当然乐意这般交易!”能让春风笑出卖原则,除了银子,子衿也想不到别的理由。

被子衿猜到些许,春风笑的脸色变了变,看向子衿的眼神里含着浓浓的杀气,“慕子衿,你找死!”

子衿勾唇,看来她猜对了!

“你我相识十几年,你当真要置我于死地么?”魂归定定的看着春风笑,眼里划过一丝不舍,少年时期,他们便一起在碎叶城讨生活,那时的春风笑,还只是个小女孩,被人欺辱,若不是他一路护着,她哪会有今天在碎叶城的地位?

“我无心要你性命,是有人要买慕子衿的命,你离去吧!”春风笑看向魂归的眼神里,同样有一丝不忍。

这些年,若是没有魂归的帮衬,她也未必能做成这碎叶城第一客栈。

“慕子衿给我下了毒药,她若死了,我便完了!”魂归之意,他不会放下慕子衿一人离开。

“魂归,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别怪我!”春风笑闭了闭眼,转身欲走。

子衿见她要走,冷冷的叫住她,“反正我都必死无疑了,能告诉我是谁要我的命么?”

春风笑回过头来,妩媚的笑了一下,“追你追得最紧的人!”

子衿退后一步,星眸里迸发出一抹幽深,“你这般信口雌黄,真的好么?”

“呵呵,看来你还真是不了解崇睿,当年何絮儿被绑,他之身一人力战碎叶城三十五名高手,杀到红眼处,甚至对城中百姓大开杀戒,若不是我们及时将何絮儿放了,这碎叶城将鸡犬不留,可如今你被魂归抓走了三个多月,他可曾来救过你,真是的,我为何与你说这么多,反正你也不会信,你定相信崇睿爱你无疑,定会救你回去的吧?可你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么?”春风笑笑了,笑得有些许落寞。

“他,正跟何絮儿花前月下,恩爱不疑!”

最后这句,春风笑说得很是忧伤,就好像是说自己的事情。

子衿抬头,忧伤的看了看天边的启明星。

天,就快亮了。

“那又如何,我与崇睿,不过是各取所需,他爱谁与我何干,即便他要杀我,那又何妨?”

“呵,你倒是豁达,要怪,就怪你自己挑错了伙伴!”春风笑看了一眼魂归,退回到安全的范围去,背身而立,似乎不愿看魂归命丧当场。

魂归妖冶一笑,伸手握住子衿的腰,“慕子衿,你又欠我一次!”

说罢,他抱着子衿飞身而起,快如闪电的掠到半空,惊鸿一般的往更北方掠去。

“杀!”与此同时,一个消瘦的男子在暗中下令,无数的飞箭往子衿和魂归疾飞而去。

魂归用尽毕生所学,带着子衿一路北逃,后面不断有利箭破空而来,有的从子衿脸颊上划过,有些从子衿的腿上划过,子衿顾不得疼,怕分了魂归的心,硬生生的忍着。

笑春风以北是一片密林,黑衣人深知,若是让魂归带着慕子衿逃往北边,他们便不能完成此次绝杀。

“将他们赶往东边!”黑衣人果然下令,其余人听后,开始改变追逃路线,纷纷涌往北边,硬生生的将魂归和子衿逼往东边。

子衿深知那人不会无故下这等功夫,抬头问魂归,“东边有什么?”

魂归忙着躲避利箭,冷声说,“海!”

子衿身子一颤,看来这些人是真的要置他们于死地,可是到底是谁?

那个下令的黑衣人,隐隐约约间,子衿觉得有几分熟悉,而且那人一直刻意压低嗓子,显然是不想子衿知晓他的身份。

能调集士兵?

子衿又觉得熟悉?

甚至连声音都刻意抹去……

难道,真是崇睿么?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子衿慌乱的摇头,她怎能被一个江湖草莽如此算计?

子衿紧紧的抱着魂归的腰身,泛起一抹绝望的疼痛,她不敢想,若真的是崇睿,她该如何是好?

可若不是崇睿,还有说有这般本事,又与子衿相熟?

魂归带着子衿,一路奋力拼杀,想从北面杀出一条血路,只要能逃往北面,他们的胜算将会变得很大。

尽管魂归武功高强,奋力拼杀能保住他们二人不被伤害,可毕竟那边的人多势众,最后,魂归与子衿还是被逼到了海边。

滔天的巨浪拍打着悬崖,发出巨大的响声,海浪与岩壁碰撞之后,变成雾气,那些氤氲而起的雾气,泛起森森的寒气,扑面而来,子衿只觉得冷得难受。

“魂归,你若想走,现在还有机会!”春风笑站在一群黑衣人中,淡淡的看着魂归与慕子衿。

子衿看向那个浑身藏在黑暗中的人,淡淡的说,“我是认识你的,对么?”

那人沉默,春风笑见子衿还在纠结,恶狠狠的说,“你这女人还不死心!”

“我相信崇睿,他绝不会这样对我!”子衿始终相信崇睿。

“呵呵,那你可知,你母亲离开慕家,先是到睿王府落脚,然后又在睿王殿下的安排下脱离慕家,归在他的保护下,是为了什么?”春风笑笑着说。

子衿忽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她森然看着春风笑,“你说的可是真的?”

魂归看向子衿,“你别信她,那臭婆娘不是好人!”

子衿惨然一笑,她刚去皇宫救下崇睿,母亲便被慕家人欺负,刚好崇睿派人去将母亲救了回来,更将她留在王府一住数月,最后要不是子衿要求,崇睿定然是希望她在府中一直住下去的。

所以,他对母亲的好,对自己的好,全都是因为她们能保护他,并且让他得到皇帝的垂青!

所以一切都解释得通,现在若是慕子衿死在外面,那他便更可以光明正大的行保护之名,将母亲放在身边,为他所用。

何絮儿回来了,所以,慕子衿也可以死了!

子衿从未觉得如此冷,那种冷,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随时都可能要了子衿的性命!

“魂归,我给你那么多机会,你非要与她一起去死,那我便送你一程!”春风笑从旁边人手里抢过弓箭,满弦拉弓,一只利箭飞驰而来。

春风笑的功夫不弱,魂归不敢硬接,拉着子衿不停的后退,直到他们的双脚,有一半都伸到半空,退无可退!

那只利箭,却因为失去了准头,跌入深海之中。

春风笑森然一笑,“魂归,我说过,你迟早要死在女人手里!”

魂归冷厉的剜了春风笑一眼,凉声说道,“老子愿意死在她手里,你能奈我何?”

春风笑眸子一凛,冷声说,“死到临头,还在逞口舌之快,放箭,杀了他们!”

“慕子衿,我带你新生,可好?”前无活路,后有追兵的情况下,魂归居然还咧着嘴对子衿笑。

子衿摇头,“你自逃命去吧,我自作孽,不可活!”

她,竟心如死灰!

“老子没允许你死,你能死么?”魂归扣住子衿的腰,带着她退后,两人双双跌下悬崖。

春风笑与那个黑衣人飞奔到悬崖边,只见两人的衣物在水面上挣扎了片刻,便沉入海中,大海依旧疯狂的咆哮着,瞬间便吞没了一切。

“她死了!”春风笑看向那人。

那人沉默了片刻,沉声说,“这般聪慧的女子,竟然就这般死了,真是可惜!”

“你莫不是喜欢上她了?”春风笑妩媚的眼含着嗔怒看着那人。

男人却没理会春风笑,领着那些黑衣人,快速的消失在悬崖上。

“他们走了么?”

在悬崖半高处,有一处紧能容下两人的空间,子衿与魂归便这般看着对方,刚才的话,是子衿问出口的。

魂归邪肆一笑,“妈的,逼老子跳崖,却不知老子天天跳,这悬崖上哪里有个鸟窝老子都了若指掌。”

为了迷惑他们,魂归快速脱了自己的外衣,又来脱子衿的,再用石头包着衣服,丢在海里,造成两人跳海的假象。

目前他们算是安全了,可子衿身有寒疾,这般下去,恐是不妙。

“我们何时能走?”子衿冻得受不住,身子不安的发抖,刚才生死一线间,子衿忽然想得很通透,不管崇睿是不是真的要杀她,她起码的搞清楚,即便不为了自己,也该顾着赵倾颜。

魂归一直留心听崖上的动静,“我觉得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再等等,你若是冷得难受,那后面有个山洞,洞里有稻草,会比这里暖和些。”

子衿仅着中衣,实在是冻得难受,便自己走进洞中,此时的天空已经微亮,模模糊糊中,子衿能看到洞内的景象。

这处山洞甚是隐秘,而且避风,外面虽然如狂风暴雨一般,可洞内却十分干燥,中间的石台上,确实铺着许多干草。

子衿走过去坐了下来,刚才的九死一生,让她筋疲力尽,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沉静如水的看着地面发呆。

魂归在外面听了很一会儿,确定安全之后,才走了进来,他挨着子衿坐下,随手抽了一棵稻草把玩,“你真的相信杀你的人是崇睿么?”

子衿摇头,“不知!”

“若真是他要杀你,你当如何?”

“那我便进宫,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当他嫂嫂也好,后娘也罢,让他再也无法翻身。”

子衿悠悠一叹,竟像松了一口气。

魂归吓得手中的稻草都握不住,他啧啧摇头,“你这女人当真歹毒!”

“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子衿淡淡的问,并未在意魂归对她的评价。

“我总觉得上面不安全,那黑衣人心思定然比春风笑缜密,我们若是贸然上去,我怕羊入虎口,哥哥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逍遥快活可好?”魂归这人,杀人的时候,杀气腾腾,一本正经,一旦脱离危险,便又不正经,处处逞口舌之快。

子衿起身,“走吧,若是天亮之后,他们前来搜寻,发现我们在此,那便真的是瓮中捉鳖了。”

魂归气结,“不要说男人是鳖,很伤自尊的!”

子衿看也不看魂归,径自往往走。

魂归带着子衿,绕过悬崖,来到一处风浪小的地方,他问,“会游水么?”

子衿摇头,魂归邪笑,“那便抱紧老子!”

子衿懒得理他,见崖上藤蔓甚多,抓着一条藤蔓便往下爬,没多少时间,便下到海边。

魂归乐了,心里对子衿越发好奇,她明明是个大家闺秀,可是野外生存时,却分明很有经验的样子。

他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的落在子衿身边,“你确定要走沙滩么,若是留下脚印,被那些人追上来,你非死不可。”

子衿淡淡的剜了他一眼,“你若再不找个地方止血,才是真的要死。”

魂归错愕,“大爷的,又被你发现了!”

子衿走过来,撩开魂归的中衣,他左胸下侧,赫然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但因为他穿着黑衣,所以不易发现他在流血。

他以为能瞒过子衿,可没想到,这女人早就知道了。

子衿不再理他,沿着海水与沙滩的边界上一路走过去,那些她留下的脚印,被海水一番冲刷,竟然马上消失不见。

魂归跟在子衿身后,不由得对她竖起大拇指!

两人沿着海岸走了一个时辰天才完全大亮,他们走过一个拐弯后,赫然看见一片密林,蜿蜒数十里,倒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两人进了密林,经过一夜折腾,子衿又开始发高烧,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大病一场,走进密林的第一件事,便是采药。

她一路走走停停,采了许多药,有退热的,有止血的,她一边走,一边给魂归讲解药的用途,到最后,她实在走不动了,便靠着树干喘气。

魂归失血过多,此刻也是两眼昏花,双腿发软。

他挣扎着走到子衿身边,还有心情说笑,“这下书要想杀我们,倒是易如反掌了。”

子衿挣扎着打起精神来,给魂归包扎了伤口,“我若真的死在此处,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看在你要死去的份上,我帮你!”

“我若死了,你便将我葬在高高的地方,向着南方的地方!”子衿悠悠一叹,一行清泪不由得滑落下来。

她大仇未报,却……

“老子忽然被你感动了,你这女人,毒则毒已,却深情至此。”向着南方,看着那人一步步踏上权利巅峰,是么?

“你能答应我么?”子衿觉得眼皮越发沉重了。

“老子不答应,你若敢死,老子便将你葬在这海边,让你一辈子,下辈子都找不到回去的路,再也看不见崇睿一眼。”魂归恶狠狠的说。

子衿惨然一笑,从树干上慢慢的滑落,倒在地上。

魂归想去拉子衿一把,可此时的他,也已然头晕目眩,稍微用力,便觉得头晕目眩,他原地转了两圈之后,往另一个方向倒下。

倒下之前,他恍然间看见一个白花花的脑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笑呵呵的看着他。

山涧的溪流淙淙,有鸟儿欢快的在林间歌唱,子衿只觉浑身舒畅的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被寒疾折磨的痛楚竟像是奇迹一般的消失不见。

子衿甚至不知自己是活着,还是到了仙境。

子衿推被下床,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小木屋中,屋里有白纱飘飘,还有珍奇花草,窗边燃着安魂香,一个小小的琴案上,放着一把古琴,分外雅致。

她赤着脚下床,推开门,便看见一条小溪,溪边盛开着各色鲜花。

这般美好,这般静谧!

“小兔崽子,这般无用!”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怒骂,打破了这份清幽。

子衿循声而忘,却看见不远处,魂归光着上身,拿着软剑,正站在溪水中……

抓鱼!

岸上站着两位老者,一位鹤发童颜,那老人长相十分喜庆,一双眼睛小而圆,像两粒围棋黑子镶在脸上,鼻头大而红,又长又浓的白胡子将嘴唇挡住,五短身材,肚子圆鼓鼓的,方才的怒吼,便是他发出来的。

另外一位老者,长身玉立的站在矮胖老者身边,仙风道骨的握着折扇,头发也已然全白,只是那气质却甚是矜贵,五官深邃,不苟言笑,带着冷冽的气息。

“魂归大哥?”子衿开口,隔着远远的距离,三人便朝她看了过来。

“慕子衿,你可算醒了!”魂归从水面飞掠而来,站在子衿面前。

子衿微微回避,侧着身子问他,“我们这是在哪里?”

“海边密林!”魂归回答得十分干脆。

两位老者也跟着魂归一起飞掠过来,那位仙风道骨的瘦老者将魂归的衣服丢到魂归头上,“将衣服穿上,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那喜庆活泼的胖老者呵呵大笑,“你徒儿的美名,名满江湖,你这会儿才要替他挽回名节,晚咯!”

魂归倒是没有耍贫嘴,乖乖将衣服穿上,接着说,“早知道这俩疯老头在这里,我们哪里还用这般费力?”

“子衿谢过两位前辈救命大恩!”

那瘦老者剜了子衿一眼,忽然出手,折扇竟像利剑一般,直指胖老者的命门。

“清虚,你这个疯老头,老子跟你没完!”那胖老者见瘦老头对他动手,气得吹胡子瞪眼,跟他大打出手。

子衿错愕,这两人加起来,怎么着也得有一百岁了吧?怎么还如此幼稚?

“这两位到底谁才是你师傅?”子衿疑惑不解的看着那两老者,虽然明明听见胖老者说了,那叫清虚的瘦老者才是魂归的师傅,可为何子衿觉得,不论从气质上还是品行上,魂归更适合做这胖老者的徒弟呢!

魂归见子衿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两个老头子,竟觉得自己的自尊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清虚,那瘦的是老子的师傅。”

子衿淡淡哦了一声,接着说,“没看出来!”

胖老者显然玩心很重,边打边戏弄清虚,清虚看着仙风道骨,下手却特别狠毒,招招致命。

“走吧,他们这样一打,没个七天七夜是分不开的。”魂归扯了一下子衿的袖子。

子衿心里虽然有些诧异,可毕竟魂归这个徒弟都不担心,她一个弱女子,便更不好说话,于是她也就不再说话,跟着魂归乖乖的回到小屋。

“咯,这是我师傅给你准备的新衣裳,你昏迷之时,我不敢与你更衣,怕你醒来后,给我来个更狠的,自己去后山温泉洗洗换上。”魂归拿了一套素白衣服丢给子衿。

子衿诧异,“我昏睡了多久?”

魂归伸出一个手指,比了一个一。

“一天?”子衿表示不信,她刚才无意间看到魂归的伤口,那地方已然结痂,看上去已经有些时日了。

“一个月!若不是我师傅日日将你丢到温泉去泡着,你早死翘翘。”魂归说完,嘀嘀咕咕的说,“老子要去抓鱼了,要是青山打完架回来没见着鱼,老子又要被他打一顿。”

子衿拿着衣服,忽然觉得自己认知的世界,一下子就被颠覆了,魂归有个道长师傅,显然他是害怕道长的,可道长却从未管束魂归,任由他奸淫掳掠,打家劫舍。

疑惑归疑惑,子衿还是去了后山,将自己清洗得干干净净。

待她再回来时,魂归已然抓了许多鱼放在屋外,见子衿回来,他眼里闪过一抹惊艳,邪笑着说,“这样才对么,老子的眼睛终于被解救了。”

“听说你的厨艺冠绝京都,这些鱼便交给你处理了,老子去看那两个疯子打架去。”

魂归说完,竟真的将子衿一个人丢在小屋,去密林里观战去了。

一个时辰后,子衿终于做好了一大锅美味的鱼汤,那位被魂归称为青山的老者闻见香味,忽然伸手喊停,“清虚,停下,那小丫头煮的鱼着实香醇,吃饱了再来打!”

清虚将扇子一收,先青山一步分身而起,回到小屋。

两人说话算话,吃完了食物之后,便继续打架去了。

子衿不明所以,便问魂归,“那两位前辈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若说是朋友,又怎会为了两句口角便打得天昏地暗,若是仇人,他们却偏偏住到了一处?

“他们是仇人,两人不过是约好到海边还吃海味,等过了这时节,他们便继续打架,争地盘,争食物,争宝贝,争药材,争衣服,反正是能争的,他们都要争上一争。”魂归伸了一个懒腰,在子衿错愕的眼神中,回房睡觉。

子衿虽然不解,可她却不是钻牛角尖的女子,既是别人的生活,她倒也无需过分关注。

山中的夜凉如水,可星空却分外美丽,子衿抬头看了天空,思绪却飘得好远好远。

京都,睿王府。

崇睿每隔三天,便会收到来自北荒的消息,可他将网撒了一个月,却依旧未曾听闻子衿半点消息,她就像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

向来制止力极强的崇睿,在时隔五个月未曾救回子衿的当下,忍不住让杏儿给她备了一壶酒,他一个人坐在琉璃阁的露台上喝了起来。

这段时间,崇睿焦头烂额的周旋在李妃与皇后之间,虽有絮儿帮衬,可终究力不从心,加上忧心子衿,崇睿整个人也清瘦了一圈。

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对着皓月独酌,同一片星空下,他竟不知,子衿到底在何方。

“王爷,永康侯殁了!”刚哲踏着月色前来,站在崇睿身边对他说。

崇睿将酒杯放下,淡淡的睨了刚哲一眼,“何时发生的事,因何而殁?”

“一炷香以前,据说是皇上微服出宫,却不知为何,被杀手盯上,在皇上差点被杀手杀死之前,永康侯忽然从酒楼的雅座飞身下来,替皇上挡下致命一剑,被杀手一剑穿胸,当场毙命。”

听完刚哲的讲述,崇睿忽地站了起来,“你说他为父皇挡下致命一剑?”

“是,验尸的人是慕良远,不会有假!”

“李馨云,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崇睿跌坐回椅子上,酒杯从他手里滑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啪的一声,破成两瓣。

“你说……”刚哲有些难以置信。

“哼,父皇微服出巡,宫里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无,若不是事先有人安排,杀手为何刚好在永康侯喝酒的酒楼那里杀父皇,永康侯救驾有功,他若死了,你说谁最得益?”崇睿只觉得双手冰凉。

“若真是这般,那李妃便真的留不得了!”刚哲拧着眉,甚至无法相信,一个女人竟能狠成这般模样。

“只怕经过此事,父皇定会恢复李妃份位,甚至为了弥补她,不惜给她更多好处,我此时再去动她,无异于自寻死路,现在李妃不能动,除非证据确凿,不然谁动她都是死路一条。”

“若是她主动与王爷为难呢?”刚哲问。

崇睿拧眉,若是李妃主动为难,他该怎么办?

“魅影,你去宫里,时刻盯着李妃,若有异动,马上着人来报!”崇睿眸色凉凉的看着皇宫的方向,眼里闪过厌恶。

魅影离开后,刚哲继续说,“你让我调查你母亲当年之事,有进展了!”

“说!”崇睿叹息,这场风暴越拉越大了。

“你母亲与赵倾颜确是旧识,但是她与你母妃之事到底有无关系,却不好说,现在我估计知情人便只有赵倾颜与卢嬷嬷两人了,卢嬷嬷铁了心不愿告诉你,你要不要去……”

“不用,即便当年她有份参与杀我母亲,可她毕竟是子衿生母,我不愿与她为难……”崇睿一双俊眉深深的拧成一个“川”字。

刚哲沉吟,若然当时慕子衿的母亲真的有份参与,那崇睿与她,只怕也走到尽头了吧!

“你再去查,即便她参与,也不可能是主谋,我要的是主谋,这件事,我崇睿不死不休。”

“诺!”刚哲领命退下。

崇睿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空,疲倦的说,“你若再不回来,我们还能有机会好好相恋一场么?”

那一霎那,崇睿这般坚韧的男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远在北荒海边的子衿,以同样的姿势仰望星空的子衿,忽然觉得胸中一痛,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遥望南方。

是夜,密林里出现了一批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他们打算潜入山涧,却被青山与清虚打得落花流水,两人打完敌人,再继续对打。

那批黑衣人,依旧是春风笑这边的人,春风笑与那个浑身隐藏起来的男人站在密林外等消息,活着逃出密林的两个人将探查的结果告诉了神秘男子。

春风笑听后,惊讶的看向神秘人,“碎叶城里何时有这样两位高人?”

“碎叶城是你的地盘,你好意思问我?”黑衣人似乎也没想到,这碎叶城中,竟然还藏着这样的高手。

“有没有查到慕子衿与魂归的下落?”黑衣人问那两个幸存下来的人。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摇头,“我们没能靠近,但是看样子,不像有别人,应该只有那两个老头在。”

“那两人武功如此高,在江湖上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去查!”这一次,他是对着春风笑说的。

春风笑心有不甘,想说话,可看上去又有些害怕黑衣人。

黑衣人凛冽的眼神扫了春风笑一眼,春风笑即便不甘心,也只能乖乖的离去。

黑衣人看着密林,忽然桀桀怪笑,“慕子衿,你若不死,便一定会是我的,是我的。”

子衿与魂归跟着两位老人在林中生活,两人每日要打发许多黑衣人,可他们却从不与子衿说起。

子衿每日便负责替他们做饭,清虚老人懂得许多医理,若是子衿煮的饭菜合了他的心意,他便送子衿一株草药,或者教她一点技术。

这天,子衿正在做甜醉虾哄青山老人,清虚老人忽然站在子衿身后,凉声问,“你给我徒弟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子衿拿着醉虾正在浇蜂蜜,清虚老人忽然站到她身边来,子衿吓了一跳,手里的虾忽然脱手,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青山老人不知忽然从哪里冒了出来,堪堪接住那串虾子。

拿到手之后,便开心的吃了起来。

“前辈,这个恕子衿不便说,魂归大哥的性子着实恶劣,为了我的安全,我定然不能如实相告。”子衿说完,继续浇蜂蜜。

清虚是个医痴,也是个毒痴,子衿醒来后,也在这处待了快一个月,他愣是没研究出来,他徒弟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告诉老夫,老夫不与他说便是!”清虚在一定程度上,跟崇睿很像,个性非常冷厉,即便是求人,也是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

想到崇睿,子衿没来由的心里一痛。

青山老人见子衿蹙眉,还以为清虚老人欺负了子衿,一跳脚就炸毛,追着清虚老人又开打,这一打,又打了五天五夜。

若不是昆仑山的人传来消息,说昆仑镇山宝物被人窃取,清虚定然要与青山打上七天七夜。

清虚老人要回昆仑,竟然要拉着魂归一起回去,魂归当然不肯,他抱着青山老人的肚子,死拉活拽,“师傅,慕子衿没与我解毒,我哪里都不去。”

清虚老人冷哼,“鸡鸣狗盗之事,你向来在行,与我回去收拾了那帮宵小,我保证你药到病除。”

“师傅,您都给我解毒解了俩月,也没见解成,您莫要诳我。”魂归一点都不相信他师傅能解毒。

清虚老人一挑眉,“那为师便一劳永逸,解决了你那劣根!”

魂归听清虚说要太监了他,吓得夹着腿,飞快的跑出密林。

待两人皆离开之后,子衿才算松了口气,她忽然跪在青山老人面前,“青山前辈,求您救我!”

“怎地?”青山咬了一口大虾,清甜鲜美,简直人间美味。

“实不相瞒,我是京都睿王府的王妃,我是被魂归大哥从京都掳到北荒来的,求前辈放我离去,他日前辈若是去到京都,子衿定然为前辈做尽天下美食!”

青山老人手里的大虾落到地上,他扬眉瞪眼,“你说你是谁的王妃?”

同类推荐
  • 王的美人妃休想逃

    王的美人妃休想逃

    狂风冷冽的夜晚,痛撕心裂肺传来。一个叱咤风云的特工灵魂,住进了这具淡泊孤苦的身体……她是丞相府的嫡女,是北商国的第一美人,是祥和药铺的幕后老板,是莲花宫的嫡传之人……阴差阳错,竟然被西宇国的腹黑王爷骗婚!他掌控着西宇国的朝廷实权,拿捏着天下的经济命脉。他是王爷,也是大将军,更是如神明一般的存在,只容别人仰视!他毁了她的自由,既然如此,那休怪她不客气了!***片段一***“只怕颖儿无法答应殷皇子的要求了,事到如今,本王不得不公布本王与颖儿的关系了。”独孤晟轩已从愤恨中恢复过来,深不可测的眼眸中透着淡淡的笑意,语气随意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尊华。“本王与颖儿两人互相倾慕,本王对颖儿确实真心爱慕,还请皇上和尤相能够成全,本王愿迎娶颖儿为王妃。”互相倾慕?!独孤晟轩真是不要脸到家了!真正无耻腹黑的属他第一!利用女子对名节的看中达到目的,以为这样她就非嫁他不可了吗?尤诗颖暗自酝酿情绪,一抬头,挥泪直下,我见犹怜,哽咽道:“皇上...臣女跟晟轩王无半点交集,又何来的互相倾慕...臣女此番名誉无故受损...日后怕是无脸见人...臣女不嫁...臣女清清白白的人怎能嫁与晟轩王坐落这个莫须有的罪名...皇上请为臣女做主...”说完,尤诗颖转身便往后花苑那颗最大的树冲过去......***片段二***“你想干什么?”独孤晟轩波澜不惊的眼眸泛着深不可测的笑意,望着眼前娇媚的人儿。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从尤诗颖怀里掏出,在外面烛光的映射下扬起了鬼魅的微笑。“王爷,别怕,妾身会好好伺候你的。”尤诗颖想起上次在山洞里被他压着欺负的情景,回北商国后一直都忘不了!今日她可是来雪耻的。尤诗颖拿着匕首将独孤晟轩的衣服挑开,精壮的胸肌和腹肌展露在她眼前,尤诗颖小手放在那坚壮的肌肉上来回按压,得意地望着独孤晟轩,豆腐是要吃回来的!匕首划破了独孤晟轩大腿内侧,鲜血流了下来,尤诗颖拿着那原本该被落红染红的白纱使劲往独孤晟轩那伤口上蹭,嘴里还念叨着让独孤晟轩可以吐血的话:“这么鲜红的血不能太浪费。”-----***------《王的美人妃休想逃》为木木呕心沥血之作,倾情为宝贝们打造。绝对精彩,不容错过!口说无凭,一看便知。稳重有罪,我最轻狂!不要犹豫,加入书架!~~~~~爱你们,抱住狂吻,原谅我,我只是一个狼孩纸。
  • 落雪成灰

    落雪成灰

    京郊马场巧相遇,谁知姻缘?元夕夜烟花璀璨,掩不去深宫大殿魅影重重,寒气森森;不夜天风起惊变,玉狮千里追红颜,歌尽金匕现;玉环银簪逃生天,血溅三尺外,暗河终相逢。鸦声慢慢,遍地锦绣杀机现,借一把通天火,携手归去也。红花绿树映春华,曲声骤歇,满园话凄凉。孑然奔走天涯,满目黄沙是他乡。滚滚尘埃,何处生繁花?
  • 君情冢

    君情冢

    ——你可知这个世上最贵的棋是什么?——冷暖玉子棋,价值千金。——不是。——玲珑雪印棋,世间难寻。——也不是。——那是什么?——是你。——我?——因为你是我的一枚棋子,却也是我的命。
  • 鬼面王爷后院起火

    鬼面王爷后院起火

    七年前,她是被构陷仓皇逃亡的贫穷学子。七年后,她是经过血与火炼烤的铮铮铁将。当她率千军重踏故土,红妆裹铁衣,面临无情旧人,她能否突破重重迷障,拨开萦绕已久的谜团?重重欺骗下的真相逐渐撕开,十年爱意换来的是武功被废、一杯毒酒和他一再的另娶他人,她是该笑还是该哭?“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倾盆大雨她挥刀割袍。从此海阔凭鱼跃,一代女将英风不逝,心锻成钢,手起刀落杀伐决断。当年害她的、一个个都归于股掌之间,各路猖獗势力一一被她除残去暴!然在这京城血雨腥风之中,却不想有一人一直在全力罩着她,让她免受凄苦、免受惊惶、免受劳累,而那双紧跟着她的关切眼神换来的又究竟是后院起火还是难得的铁血柔情?
  • 清风霁月莫思归

    清风霁月莫思归

    她一片孝心上山给爹采药,却被冷面帅哥孟子渊当成细作抓走?!误会啊少侠!洛浅浅内心是崩溃的。命运安排他们重逢,可她却已经忘了他。年少旧爱大泉帝王pk现任新欢元京将军。苍天啊!她该选谁?!
热门推荐
  • 飘渺馆

    飘渺馆

    ——有得必有失。这世间,所有你想要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只要你愿意拿你的灵魂作交换,飘渺馆,可以为你实现你难以实现的梦想。——“含依,纵然你偷走了我的东西,那又怎样呢。你终究只是徒弟,他也只是拿你当徒弟看。”——“她是我的娘子,怎好再许配给他人,这位婆婆莫不是走错了地方。”——“我觉得我弄丢了一个人。她为了我而离开我,但是我不知道。而她,也不知道,原来我是念着她的。”
  • 甜甜的恋爱请码住

    甜甜的恋爱请码住

    各种类型甜甜的恋爱,在线发狗粮,让你吃到撑
  • 三世惊情

    三世惊情

    这是一个意识流的故事,如若遇到雷同,我想,您可能是在梦中……迎来到《三世惊情》的绝对虚拟世界中……
  • 一切都只是流年

    一切都只是流年

    他对她一见钟情,可她对他又没什么好感,如果他俩在一起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O^
  • 中国妖怪事典

    中国妖怪事典

    某天捡到一幅奇怪的古画后,宋维羽的人生从此注定会不一样。狐妖,僵尸,道士,花妖,各色各样的中国妖怪充斥在自己的生活当中。
  • 花开缓缓醉

    花开缓缓醉

    芸芸之中,能相遇便是缘。花开时,一片片;花谢时,舞满天。寻你千百度,只求片刻留。
  • 重新认识你自己

    重新认识你自己

    人的高明往往不在于天赋,而在于懂得自我省察:人的成功往往不在于技巧,而在于及时的自我把握。当你知道迷惑时,并不可悲:当你不知道迷惑时,才是可悲的。我们要理性地正确认识自己,然后轻松地继续上路。
  • 仙难魔劫

    仙难魔劫

    当仙魔两界被葬入无尽时空,永世沉沦,当仙帝,魔帝的鲜血染红了长空,茫茫苍生,何去何从,是谁的阴谋埋葬一切,是谁的谋划,贯彻诸天,那通往未知的路,真的需要鲜血来贯通?
  • 璎珞情缘

    璎珞情缘

    若依自小受尽苦难,故8岁离家前往韩国学习,并以优异成绩毕业,17岁回国……
  • 我不正常的那些事

    我不正常的那些事

    15岁的那年,因为一场事故,导致了我不人不鬼。每天都要靠鲜血来续命,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