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晓得,大牧首阁下别激动,我听懂了!”
萧衍看着萨尔虎涨红了的脸说道。
“鄙人姓萧,嚣张的萧!”
姓萧,再结合刚才事务官趴在他耳朵边上的话,萨尔虎确定,面前的这个人在说谎。
“你是梁国人。”
玉女织萨尔虎是不认识的,但是名字早已如雷贯耳,那是产自梁国的上等丝绸料子,能拿到这种上等料子的,只有梁国人,而且还是在梁国有一定地位的人。
“没错。”
萧衍觉得差不多了,子都他们也吃好了,也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你是萧无极什么人?”
萧衍没有理他,扯开话题,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大牧首阁下,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呢!”
萨尔虎明显是愣了一下,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对面这个姓萧的怎么还能这么无所畏惧,难不成自己这个虎已经没有威力了?
他隐忍着没有说话,想看看这个家伙究竟要怎么耍,反正在自己的地盘上,怎么耍也逃不出手掌心,只能被自己蹂躏,玩弄。
“你不想听吗?”
萨尔虎没有表情的样子,搞得萧衍觉得很扫兴,自己都开始表演了,可观众竟然连一点激情都没有,且不说什么艾瑞巴蒂跳起来,他连话都不问一句,太不给面子了。
索性萧衍也不说话了,端起面前的小金酒盅把玩起来,这酒盅做的还真是精致,杯子不大,杯口的位置精细的錾刻着一圈缠枝莲花纹,萧衍寻思着,这玩意怎么还感觉带着浓重的素叶风,哦不对,是素叶的黑氏家族的风格。
想着也是有意思,家族以黑为姓,却喜欢用白莲花做纹案,这种越是黑暗的,就越喜欢用光亮的东西来彪炳自己的人,不仅仅是在现代社会上到处都是,在这个脱离荒蛮不久的世界,竟然也是这么风行。
两人还在僵持,萨尔虎实在是琢磨不清楚这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奇怪的是,他在内心深处并没有很多的怒火,可能是他站在高位久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敢跟自己叫板,突然有一个人,让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便有些不忍心太快把他扼杀在摇篮里,他想好好的玩一会。
看着萧衍把玩着金杯,萨尔虎把脸凑上去,他呼出的浓重气息,把萧衍呛的不行,这个家伙也太不讲个人卫生了,刚才隔着桌子,离得很远还不觉得,这么突然凑上来,他确实是有些受不起,萨尔虎估计是长期食用各类鞭,再加上金花这里又不怎么会处理的缘故,他的身上有着浓重的尿骚气。
“算了算了,我受不了了!”
萧衍实在是不想再跟萨尔虎耗下去了,并不是说他没有耐性,实在是那个味让他不得不缴械投降。
“我的第二件事就是......”
萧衍环顾了一下四周,离着自己十步远的地方有一个事务官,除此之外,萨尔虎身边没有一个他自己的人,萧衍给子都使了个眼色。
萧衍腕子一甩,金杯冲着萨尔虎飞过去的同时,两人一起动了,只见子都双手撑住厚重的大理石桌板,轻盈的一跃,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在萨尔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柄幽蓝色的匕首已经轻轻的搭在了他的颈动脉上,这一连串的动作说起来很复杂,但在子都的身上,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甚至匕首都搭在萨尔虎的脖子上了,萧衍扔出去的金杯才嘭的一下,砸到萨尔虎的眉心。
这突然的变故,把萨尔虎和边上的事务官都惊的说不出话来,要知道,数百年来,圣萨尔宫都是金花王国的绝对权威,没有任何人敢于挑战大牧首阁下的威严,甚至是对面的金花王,也只能忍气吞声,这也是萨尔虎敢狂妄的只在自己的大殿里放一个事务官,就安然的接待外来的人的原因,他的威信在金花太高了,高到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一个人打过他的主意。
威信?在萧衍面前是不存在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挑战的,何况这个人还关系到自己以后的存亡发展,那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干。
“你们要做什么?”
萨尔虎还有些大牧首的样子,惊慌的神态只是在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冷静的问道。
“哎呀,我还没说第二件事呢!您别慌嘛!”
萧衍还是那么一副要死不死的状态,说话的语调里也满是调侃的意味,似乎在他的眼里,什么事情都不能引起他哪怕一点点的慌乱。
“你说!”
萨尔虎双手紧紧的抠着座下的椅子,青筋暴起,咬着后槽牙,狠狠的从胸腔里挤出两个字。
他心里恨不得把面前的这群人碎尸万段,剔其骨,食其肉,现在感觉不是害怕,更多的是耻辱,自打他接任大牧首以来,从开没有个一个人敢这么对自己,甚至是一句重话都没有进过他的耳朵,如今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简直奇耻大辱。
“我想借您的印信一用!”
也不等着萨尔虎回应,就在他的身上一番的摸索,之前这个家伙坐在那里,还穿着大袍子,萧衍也没有看出了,这一上手才发现,这个金花的大牧首的生活是真的好,浑身都是油,层层叠叠的都垒出一道道肉褶了,萧衍扒拉了半天,可算是顺着一根绑在他腰间的黄色绳子,在一层肥肉里面找到了那个小袋子,袋子是黑色的,松开系着的绳子,里面是一个带提纽的火漆印。
挟持着人家的老大,站在边上的事务官只能乖乖的听着萧衍的摆布,在他的授意下,两篇以萨尔虎口吻写就的教令不大会就完成了。
第一篇教令的内容很简单,是写给萨尔虎手下的几个小的管事牧首的,以大牧首突然病重,无力署理日常政务为由,通知其中的五个在边境地区的牧首,前来探视,并协助理政事,但不得带兵。
萨尔虎手下总共有十二个牧首,每个牧首分别统领着金花王国的一片区域,他们就是那个区域的王,只是有一点,萨尔虎对他们所统领的兵力有着极其严格的限制,就像之前跟萧衍发生冲突的提墩牧首那样,全国的牧首掌握的士兵也不过十二个提墩牧首那么多,不到十万人,可在整个金花王国境内,可远远不止有十万的军队。
按照历代圣萨尔宫流传下来的规定,另外的驻军只能听命于现在落到萧衍手上的那枚火漆印章,除此之外,印章所使用的火漆也是有着很严密的要求,想要外人随意仿制,根本不可能做到。
也就是说,只有正确的火漆配上正确的火漆印花纹,才能真正的调动金花国里直接隶属于大牧首的军队,这么说起来,萧衍手上现在拎着的这个东西,竟然有点像是秦始皇时期的虎符,但是似乎又跟虎符还有很大的不同,不过,萧衍也无意于过多的思考这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他现在就想把十二个牧首里面的五个给骗到王城来。
当然,关于金花大牧首印章的这些事情,是萧衍在离开梁国王城之前,从樗里长丘那里得知的,他简直就是个大宝贝,无所不知。
第二篇教令是传送整个王国的,内容就更简单了,就是一句话,大牧首萨尔虎被五个边境地区的牧首挟持,要金花国人奋起反击,要夺回大牧首阁下。
萧衍心里很清楚,想要帮索尔八世夺回丧失几百年的权力,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也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只是把萨尔虎劫持杀掉,金花国的权力就会自然而然的落到索尔的手上,毕竟教派势力在金花国占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即使萨尔虎死了,下面还有十二个管事的牧首,搞不好他们就想接萨尔虎的班,当个萨尔狼,萨尔狗什么的大牧首也说不准。
所以,他要下一盘大棋,一盘足以把金花王国所有的教派势力全部抹掉的大棋。
萧衍很清楚,这么冒冒失失的突然给边境的五个牧首教令,还明明白白的说不让带兵的情况下,这些混迹了多年的老狐狸肯定不会乖乖的听话,就像一只老猫,稍微嗅到一点点的腥味,就足以让他们奋力一搏了,何况这篇教令是这么的突兀,这么的站不住脚,萨尔虎正春秋鼎盛,还刚刚爆锤了一顿南境的提墩牧首,怎么可能这么没来由的就病危。
这时候第二篇教令就可以发出了,权力这个东西,就像是一块悬在刀尖上的肉,他相信,这第二篇教令发出的时候,整个金花国都会来一场大震动,稍微有点实力的人就会想去吃这块肉。
刀尖上的肉哪又是这么好下嘴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势在必得,就觉得这块肉就落在自己的嘴边,可实际上呢?只要稍有不慎,不仅肉没吃到嘴里去,搞不好还要被削掉半个舌头。
看着事务官写完了所有教令,既然是写给五个牧首的,那就按原样誊抄了五份,萧衍从萨尔虎的桌子上取出一些火漆,烫化了滴在封签上,啪的盖上大印,就递给了林媚儿,这个时候,传令的事,只能交给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