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大人,长史大人!”
萧衍正愣愣的躺在床上感受温存,却被外面的一阵由远及近的喊叫打扰,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得一阵飘忽,被沐雨一脚踹到了床下。
“喂,小妞,你怎么跟个疯子似的,一会好脸一会坏脸的。”
萧衍坐在地上,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说道。
沐雨也不搭理他,一翻身,扭过脸去对着墙,自言自语到:“废物!呆子!”
见萧衍还没有动一下的意思,又听着外面喊他的人越来越急,担心被人撞破发现昨晚两人共处一室,即使什么也没发生,也是百口难辩。
不过沐雨倒是想发生点什么东西,结果这个东西完全睡得跟死猪一样,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噜打了一整夜,她都快被气死了。
萧衍被这一顿的连踢带骂,弄得摸不着头脑,抬头看看沐雨,露出半个雪白的肩膀头,也不搭理自己,便上面替她掩好被子,穿戴整齐的开门出去了。
穿过花门,萧衍来到了正堂,此时,堂中一众僚属已经全部就位,只等着他了。
樗里长丘告诉萧衍,王城传开消息,收到仇不害发给梁王的捷报,萧无极很高兴,要亲自来南郡为萧衍加官进爵,封赏有功之人,行文是上个月发出的,辗转到了现在,才传送到南郡,按照上面所说的日期,梁王大抵是今天就会到达南郡。
“梁王?”
萧衍有些不屑的重复了一下刚才樗里长丘的话,他可没有什么君君臣臣的思想,对于王,更是没有什么好感。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俊朗的下巴上摩擦着,幽幽的对樗里长丘说道:“樗里大人,我可以不去吗?”
樗里长丘本来满是欣喜的一张脸瞬间就暗淡下来了,他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走出门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带来的属官全部叫走了,临到门口,还不忘回头跟萧衍说道:“不行,你快点准备一会等你!”
“哎哎哎,你们别走啊,到底我是长史还是他是啊!”
萧衍站起身来对着门外大喊道。
“今天你还是,明天就说不准了!”
樗里长丘挥了挥长袍的袖子,很潇洒的走出长史府。
南郡北门
萧衍被樗里长丘和仇不害一起生拉硬扯的穿上了整整齐齐的官服,已经在城门外等了快两个时辰了,此时的太阳正烈。
“还要多久啊?”
边上别的官员都是任由汗水流进脖颈里,要么就是从怀里掏出一块小手帕在脸上揩来揩去的,就萧衍比较另类,拎起宽袍大袖,就往额头上擦,一边擦着,嘴上还在抱怨。
“这都是什么破玩意,滑不溜溜的,汗也擦不掉。”
梁国的官员穿的官服都是专门有王城御坊监督制造的上等丝绸经过多道工序精密加工而成的精致袍服,很漂亮,就是因为是丝织品的缘故,表面很是光滑,像是少女的肌肤,所以,这种丝绸也叫做玉女织。这种玉女织,在荒原各国都是紧俏的奢侈品,只有像王室贵族要么就是大商人才能买得起,用得起的东西。
萧衍才不管这些,什么玉女织,什么上等丝绸,他就是觉得没有之前在现代社会穿的优衣库纯棉体恤衫舒服,又吸汗,又简洁,清清爽爽,哪些现在穿的这身长袍大褂,提溜了一对的穗啊,坠子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关键是还不能把袖子撸起来。
虽然已经十月份了,秋老虎可还是很凶,尤其是正中午的太阳天,萧衍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摔打在铁板上架在火炉里炙烤的鱿鱼须,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疯狂的渗透出水分,他觉得要是在这么坚持不多会,撒点孜然,他大概就可以出锅了。
“不等了,不干了,说什么也不干了!”
萧衍实在是被热的要爆炸了,这当个王也真是的,你自己要视察工作,你就自己到人家的官暑去不就得了,还嘚嘚巴巴的非让人家跑城外迎接,都是什么臭毛病,萧衍一边喊着话,心里一面想着,这些话他还没敢说出口。
“坚持坚持,马上就到了,萧老弟。”
仇不害扭头看着满脸牢骚的萧衍,眼中闪过一丝愉悦。
诚然,萧衍在这次梁金战役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仇不害还在一直担心他会不会依靠着功劳,想谋求更大的发展的,可看着他这么没有城府怨声载道的样子,反而让他觉得萧衍是一个有能力,却没有远大志向的人,这样的人,仇不害是最喜欢了,好用,而且不扎手。
大概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样子,梁王金黄色的御车伞盖才从路的尽头探了出来,看着梁王来了,仇不害赶紧带头双膝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等着。
这就更让萧衍感觉不爽了,双膝嘛,跪天,跪地,贵父母,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凭什么跪,萧衍就这么直愣愣的杵在那里,像个杆子一样。
仇不害催了他好几次,他依旧我行我素,无动于衷。
御车缓缓的走到北门,停了下来,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个人长得也说不出来有什么特别,就是身上的气质,就给人传递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至少对萧衍是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感觉这个的脸上像是带了一张面具一样,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都像是伪装出来的,给萧衍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大胆,你怎么不跪迎圣驾?”
萧衍正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愣神,突然就被他指着鼻子一阵痛斥,本来刚想反抗,就见着从黄伞盖下面露出了一张蜡黄的脸,头戴王冠,一身做工精美的龙袍,在他消瘦的身体上无力的挂着。
“远儿,怎么回事?咳咳咳!”
伴随着咳嗽,一个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响起。
“父王,南郡有人大逆不道,见王驾不跪?”
梁王看向北门口跪着的众人,一眼便看到鹤立鸡群的萧衍,他并没有表现的很生气,缓缓的问道。
“这位卿家,你为何见我不行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