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移话题道：“这棵树叫什么，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辜苏顺着他的话看过去，满树的红花开得艳极了，就像是要灼伤人眼一样，她垂眸又抬起，轻笑一声：“蜃楼。”
“什么？”姜一程没有听清楚，“shenlou？”
“蜃楼。”辜苏走近，她随手摘下一枝花，“这种树以前常开在极西之地，传说极西之地有一座神宫名为玉虚，就藏在一大片这样的树林之中。每个有幸进入玉虚的人都要先经过这些树，在穿过这些树的时候，那些人都会在这些树里看见不一样的景象，他们不知道那是自己心中欲念，以为是树灵作祟引来海市，所以就把它们叫做蜃楼。有人曾见过一种像凤凰一样的大鸟落到蜃楼枝上，所以蜃楼的别名也叫凤凰。”
她说着蹲下，把花枝插到地里，然后仰头看着姜一程：“一年之后，它会长成一棵新的蜃楼。”
“你知道的，真多。”姜一程也跟着她蹲下，“那你知道，那座玉虚宫，是真还是假吗？”
辜苏点头：“不知道，只不过有个传说说那里就是神明殒身的地方，曾经有个人在玉虚站立百年，连地都站沉了也没有等到想等的人。”
“那很可惜。”姜一程说，“我还以为传说里都是有等候就会有结果的。”
辜苏望西：“是吗？谁说等不到就不是结果了呢？”
“那我呢？”姜一程问，“你会给我一个好结果吗？”
他说着，紧盯着她的眼睛，生怕错过一星半点的情意或暗示。
辜苏：“……”当然，我会给你我认为的最好的结果。
姜一程没有读心术不能读懂辜苏隐藏的意思，他与她四目相对，只觉得她的眼底深得像是藏了一座山崖。不，也许是一个泥潭，一定曾经有人在那里，为她沉沦而死。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如自己所愿的那样得到她的爱。
或许遵守游戏规则结束这个游戏之后，他也未必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两人对视良久，姜一程率先转开眼睛，他看着满树的红花，失落道：“没关系的，你现在没办法告诉我的结果，总有一天我会自己得到。”
他站起来然后朝她伸出手：“起来吗？”
辜苏摇头：“不了，我可能要晕一会。”
然后就地晕了过去。
姜一程眼疾手快地在辜苏整个人睡到地上之前抱住她，内心疯狂冒问号，说晕就晕这么敬业的吗？
他看一眼四周的环境，忽然面前冒出一排字体：
【在与顾·拥有绝世无双令人窒息的绝美容颜·之·散发着如同小甜饼般令人无法拒绝的迷人气息·白约会的过程中，美人因为你的过分猥琐忍无可忍情不自禁地晕倒了，这时候你决定：】
【请选择：】
【A 居然敢嫌弃我的猥琐！丢下这个不懂得欣赏美的女人，找别的墙头逍遥去】
【B 难道在这个众人皆美的时代，我这么猥琐就不需要勇气了吗？站在原地等美人醒过来，跟她嘤嘤嘤哭诉自己的辛酸血泪史】
【C 呵，女人，你居然想以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把美人偷走，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社会的毒打，好好做人】
姜一程：“……”
他低头看一眼怀里的辜苏，然后看向面前的选项，他怎么就觉得这道选择题每一个都有坑？
A想都不要想，自己现在这么一心一意都追不到人，要是被她知道自己选了别的墙头那边逍遥就等着追妻火葬场吧，排除排除必须排除。
B在这个女人面前变身嘤嘤怪？他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之前装小白花被这个女人一路钢铁直怼回来的血泪往事。现在他们两个都处到这份上了，要是自己故态复萌，不知道这个女人到时候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C让这个女人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社会的毒打？他记得自己上一次有这个想法还躲在一边看戏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把那个叫做孙时宥的NPC当场撂倒了。要是被她发现自己竟然想对她下手，他……姜一程认真想了想，要不先给自己挖个坟？
面前的窗口抖了抖，好像是在催促他。
姜一程闭上眼睛不看，试图躲过这可怕的命运。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愿意让姜一程就这样躲过自己，一个机械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的沉默触发了一般人没有机会看到的选项“D 以上全部”，请在三天内完成全部选项，否则你将会被迫进入时间乱流】
姜一程：“……”
想坑他就直说，何必这么遮遮掩掩！
小人！
他不情不愿地把目光投向怀里的人，晕晕晕，晕什么晕，你知不知道你一晕你的小可爱就要被迫造反了！
好半会，他挣扎地抬头：“什么是时间乱流？”
【时间，物理学中的七个基本物理量(长度m，时间s，质量kg，热力学温度K(开)，电流单位A（安），光强度cd(坎德拉)，物质的量mol(摩尔)）之一，符号为t】
姜一程：“……说人话。”
讲道理，这么解释跟给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讲完小数点是什么就要求人家用定积分算面积有什么区别？
说好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诚信友善呢！
说好的要让这个世界充满爱呢！
说好的做彼此的天使呢！
骗子，全是骗子！
可能是感觉到了姜一程的情绪，那边顿了好久，半空中才又出现了：
【时间错乱是指在同一空间内原本依照正向增加的无数时间点发生混乱的现象，而时间乱流这是指同一空间内的无数分支与可能、未来过去与现在、维度与维度之间错乱。】
姜一程：“……”
好复杂，这是在逼我头秃吗？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就是我会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见证它在不同时间里的轨迹是吗？”
【不一定是轨迹】
姜一程点点头：“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无法确定】
无法确定么？
他看向怀里的辜苏，想起来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