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顾，就是听着这四个字，来到这个培养出世界上第一批无神论者的时代的。
当他想起来这些的时候，从前跟顾之白相处的一点一滴以及他手上拿着的那份关于罢黜跪在玉山之下请求相见的帝王的手令，无一不反过来向他验证——是的，这个法术高超到害他以为自己穿越到一个玄幻世界的女人，就跟书上写得一样，美丽神秘且冷漠无情。
信仰她，根本无用。
然而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对于这个“信仰无用”的国师来说有多不一般。
顾之白虽然不再让他上山，但每当他想要见她，她总会出现在自己梦里，带着自己在梦里回到那座自己已经待了很年，甚至住得有点腻的雪山，寻常人连听她亲口说一句话都难，遑论得她一术黄粱，梦中相见？
但当一个人被爱的时候，大概没有谁是不贪婪的。
比如阿顾。
顾之白不能随意离开玉山这件事情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但这不妨碍他多次用看似很平静但不用思考就能感受到其中心酸的方式对她提她要求。
阿顾很喜欢以这种方式，看着她默不作声地为自己的为难，借此来一点点证明，自己确实是被爱的，并在这个向来宽容的人心里挖出更大的位置把自己放进去。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阿顾深谙此道。
尤其是当这个孩子，其实还有着其他的想法的时候。
“是玉山太空了，阿顾，你不喜欢京都的风景也不见得就会喜欢玉山的，我不想看你为难。”辜苏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明明就不愿意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连姜一程都察觉到阿顾的心慌了。
哦，我去。姜一程想，这个阿顾要是心底没鬼他就直播吃键盘，正常人哪里会因为这么温柔的一句话心底发慌的？而且那个女人居然好像一点都没有发现！
附身在阿顾身上的姜一程偷偷翻了一个白眼，他想，难怪自己明明演技那么好，这个女人却总是能看穿自己，原来是早就有了像阿顾这样心口不一的渣男给她打过很多针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对了，自己刚刚不就看着这个女人为他跳崖寻死了吗，啧啧，就为这种人，不值得，不值得，幸好他那时候心情不好，没有改变她的命运，给他们一个好结局。
阿顾抱着辜苏的手收紧了一瞬又松开：“你想多了，阿白，要是我有机会为你为难，对我来说，那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比起为难，我更想见你，和你朝夕相处。和你在一起，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那要是……”辜苏从他怀里挣扎开，看着他问道，“我执意不离开玉山，你会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阿顾脸上一点破绽都没有，“阿白你希望我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