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唯一退了房,将行李搬出来,准备找便宜点的住的地方。
夏日很热,地面温度像是要融化鞋底,许唯一拖着箱子在路上,整个人汗淋淋的。她看了几个地方的房子,都不是很满意。
她漫无目的走着。前方有一个公交站,站牌上贴着一块小小的纸片,是纸上歪歪斜斜地写着招租启事,像是小孩的涂鸦。
白纸上写了一个地址,离这儿很近,许唯一想反正已经来了,就去看看吧。
是棚户区,许唯一拖着行李箱走入幽深的小巷子里去,两方高高的围墙遮住了日光,墙上爬满爬山虎,在一片阴影中碧绿叶似透着沁凉。
终于到达目的地,只见一位老人坐在门口择菜,穿着黑褂子,银白头发梳在脑后。
“婆婆,请问是这里要出租吗?“
婆婆抬起头,朝她看过来,是一张慈祥的脸,脸上扬着明媚的笑,“是的呢。“
许唯一也朝她笑,“我能看看房子吗?“
婆婆点头,起身带她往楼上走。
其实环境并不是太好,墙壁有些发黄,家具还是那种老式的木质家具,地板还是水泥的,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房间,却被婆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阳光从木质刷红漆斑驳的门照过来,有一种穿梭旧时光的美。
“我孙子在部队,过年都不见回来,他经常要去执行任务,这里已经空了几年。我琢磨着把这里租出去,多个人也可以陪我说说话。“婆婆笑着说。
许唯一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婆婆身上那种安定的气质。
“租这里多少钱一个月?“许唯一问她。婆婆收得很便宜,三百块钱一个月。
许唯一便租下了这里,她将行李搬上来,等一切收拾好,已经是黄昏。今天还没有去花店了,也不知道花店关门没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出了门。
她运气好,她赶过花店的时候。他正从花店走出来。
两人迎面遇上,许唯一注视着他的眼睛,心里又变得酸涩难忍,相思真是最折磨的,像是蚂蚁,一点点地啃噬,又像是溺水,一点点往下沉,永远没有底。
“我想买黄玫瑰。“许唯一呐呐开口。
赵彦看着她,终是开了口,“没有黄玫瑰。“
许唯一失望地垂了眸,转过身慢慢地往回走。
找一份工作,现在成了燃眉之急,她身上只有二百块了。没有毕业证,许唯一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样的工作。
通过两天的奔波,许唯一晒黑了两个度,终于在一家小餐馆里找到了一份工作——传菜员。
许唯一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首先得养活自己,必须留下来,她好不容易才下这么大的决定。
店子的生意很好,许唯一穿着围裙,在传菜的窗口,去端刚被厨师舀出来的菜,有些烫,她需要将菜端在托盘上,在呈给客人。
她自小娇生惯养惯了,连家务都没有做过的人,做起这些自然是笨手笨脚。客人多,她速度跟不上,坐收银台的老板脸上自是不好看。
许唯一笨拙地加快速度,烫的手心直疼。
一天下来,许唯一的掌心红肿一片。下了班,许唯一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下了雨,许唯一没有带伞,好在雨不大,她就淋着雨走。她心里委屈,难受,失落,她想发泄,她想许冕森绝对想不到,他这个娇滴滴的妹妹任性妄为的妹妹,会为了一份暂时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委屈自己。
她拿起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打出她烂熟于心的数字,她很想播过去,很想听见他的声音,很想被他抱在怀里,很想痛苦一场……
可是最后,她只是看着那个号码,兀自地留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