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主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便就来验收了,流韵很幸运地被第一个淘汰了。她每一个动作都惹得树上的铃铛铃铃作响,还不若她昨日里的初试了。
台主上下扫视了她一眼:“你可以走了!”
“哦!”她低着头应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李房中,大多数人都在安慰她,可她还是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三姐姐,你找我啊!”流韵道。
“没被选入就是没被选入,没有关系的,你年纪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干嘛愁眉苦脸的?”
流韵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今天来还是有事情要告诉你的!”
“什么?”
“流羽会提前回来,也就这两天了,怎么,这个消息够让你开心的吧?”
“真的吗?”
“当然了,并且他这一回来,就不用再出去了的!”
“那真好!”她笑道,只是笑。
“流韵,到你了!”望霞楼里雯雯喊了她好多声,流韵都还呆滞着,直至她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
“什么?到我了啊?这么快!”她匆匆起身,刚想要出去,便才想起了自己连衣服都还没换,紧张兮兮道,“稍等一下,我去换衣服!”
舞台之上,她的心思不知神游到了何处,她不停地想要拉回来,集中注意力,奈何思绪纷乱下的舞步也是纷乱。在她迷糊着不知所措时,底下不知是谁的茶盏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惊得四周一刻静寄。流韵眸中一惊,看向人群,尴尬地僵立在了舞台之上,她停下的那一瞬间,底下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一双无措的眼睛迎接到了无数不表其意的目光,流韵慌了,彻底地慌了。
“跳啊,怎么不跳了啊!”底下人戚戚弄弄着。
“这是新来的吧,舞技也太生疏了吧!”
“是啊,这望霞楼好歹也是我们星都十楼之一,今天这舞师也太敷衍了吧!”
“下去,换一个吧,下去!”
紧接着所有的议论声似乎都围上了她,她不敢抬头,耳畔尽是各种谩骂甚至侮辱的声音,仿若一瞬间所有人的矛头都对上了她一个人。这种事只要有一人起头,其余人皆是会起哄。
似乎台后有人在叫她,有人在叫“流韵,快下来!”
舞还未尽,便被叫下台,你可知那对于一个舞师来说是何种的耻辱?你不知道,她知道,可是她知道的啊!
“流韵,你怎么了啊?近来这么心神不宁的?”
“啊?,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错,我……”她慌张地说着,谁也不敢看。
“雯雯,你快去救一下场!”
“哦好!”何芝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背,匆匆赶了出去。
她道着歉,不停地道着歉,只是说着“对不起”,她一时间竞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她只知道自己就是错了,错得似乎被赶出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没有任何的辩解,低着头走了出去,一不小心遇到了一个方才的客人。来人肥头大耳,一脸油腻狂妄的笑。
“小美人,虽然今日舞技浅劣,但是你人生得这么美就够了,何必要在这儿辛苦,跟少爷我回府吃香的喝辣的!”
流韵看着他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走,跟少爷我回家,我把依舞台台主请来亲自教你!”他一脸淫邪,说着还动起手来了。
流韵看着他一动不动,他那猪蹄一般的手朝着她越来越近。
流韵微微垂眸,轻闭上眼,一言不发,本来紧紧捏着袖子的拳头咯咯作响。
对方的笑声越来越放荡,他身后跟着的那群护卫亦是一样不带掩饰的放纵。
随即流韵睁开眼睛,一拳一脚,正中他的要害,在他的“嗷嗷”声下,护卫反应了过来,立即上前围着他们的大少爷。
“把她给我抓起来,捆回府里去,看我晚上不好好收拾她。”那人恶狠狠道。
“是!”四个魁梧大汉朝着流韵逼近,她后退,后退,然后奋力地跑了起来,跑到了大街之上,一路狂奔,越过了人群,甩脱了追兵,从南城到了北城。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风景,她气喘吁吁地往地上一躺,闭上了眼睛,平复着呼吸。
“苏姑娘生气了?”良久湖边那个久违的声音在她意料之中响了起来。
她不说话不睁眼也不动弹。
“昨夜是在下失礼了,若是苏姑娘心中有气,全然撒在我一人头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低眸看着她,温和地说道。
她依旧不说话不睁眼也不动弹。
“苏姑娘!”他又叫了声。
良久她才睁开眼睛,眸中映着的只有苍茫的天际。他慢步坐到了她的身侧,不敢靠得太近。
接继昨夜
“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台主的意思!”她想了想刚说出来,他的脸就情不自禁地朝着她凑了过来,同她只有了指尖一隔的距离。
“公子,自重!”她伸手意欲推开他,强调着,“流韵并无此意!”
他的力气到底是比她大的,有些强硬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有些意乱情迷地吻上了她的唇。她眸中一惊,双手抵在他的胸口,随即却被他单手一送,两人一齐滚到了地上。她惊愕地挣扎着,那一刻他却一反常态的温文尔雅,无礼了起来,良久,他才松了口,只是压制在她身子上的身体并没有移动。
流韵羞恼地一巴掌扇了过去,亦或许力度不够,他不动声色着轻按住了她的手,那双眸子里的五味杂陈未曾有人读出来过。
“流韵,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时,舞台上那个清丽脱俗的姑娘就已经打动了我,动了心的人,便就只会想那一人的。以后由我来照顾你,来对你好,给你幸福好不好?可以答应和我在一起吗?”他说得有些急切。
“为什么现在说?至少在一个女孩说了愿意不愿意之前,你不可以对她做任何越矩之事的。”流韵恼恼地说道。
“对不起,在下失礼了,我以为苏姑娘未曾拒绝过在下,也是一直在等着什么!”他低眸解释着,起身背对着她。
“你就一直把我苏流韵当成是那种女子的吗?我曾觉得我可以视你为知己,所以同你说了那么多,原来并不是!”她偏过头,倔强地跑着,从北城一人跑到了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