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流韵一来就被单独叫去见了台主。
“你就是苏流韵?”那女子眉目间尽是冰冷,今日一席绯红衣衫在身,与那日明艳之红倒也是不相上下,淡淡扫过她一眼,懒懒地问道。
“我是!”流韵软软地笑着点头。
“为什么来这儿?”她从头到尾只看过她一眼,一眼过后便就将头扭到了一边,语气中透露着不经意。
“因为喜欢跳舞!”
“喜欢?何时喜欢上的?”
“说起来和台主还颇有些渊源!”
“哦?”
“流韵十二岁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星都,就在星玉楼,当时就看到了舞台中央有一名红衣女子,她的一颦一动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都是惊羡的,流韵也一样,流羽哥哥也是,尤其是哥哥的眸子那一刻仿若什么都再也容不下了。那时候我便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像那名女子一样,也可以得到人们惊羡的目光!”她说得恳切,眸间漾着满满的笑意。
“挺会拍马屁的啊,说得很好,可是那柳三娘教你的?”她语气不善。
“没有没有!”流韵直摇头,“这都是真的。”
“管你真的假的,我不吃你这一套,不管你是谁引见来的,只要进了这依舞台,就要按我依舞台的规矩来,不要给我叫苦叫累,我最讨厌那种小性子的人了,你知道吗?”
“流韵明白!”
“先看一下你的基础如何?来,给我跳一段你最拿手的舞看看!”
“好!”流韵展示出了千阕平日里教给她的那些基本,加上点儿她自己的领悟。
“还可以,没有特别差。去吧,外面有人带你去住处,收拾一下,明日便就和你同住处的人一块上课!”
“好,多谢台主!”
随即流韵被领去了住处,那是十来个姑娘住在一起的大屋子。还在屋外时她便就在门头看见了一个大大的李字,那字洒脱漂移,笔走龙蛇,一个字却又像是一个生动的舞者,让人望眼欲穿。
她是新来的就被安排到了最边上,后来她才知道她旁边这个十八岁左右的小姑娘也是之后才来的,貌似还是被灵都什么有名的人引见来的。该清的总会清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有理可寻。
流韵收拾东西的时候,屋外三三两两走进了几个笑声盈盈的女子,看她们的模样也比流韵大不了多少的。
她们一进来就看见了流韵,有几个好奇的就上前来了:“你叫什么啊?”
“苏流韵!”流韵也很乐意和她们搭话。
“你好,流韵,我叫刑诗诗,是咱们二号屋的屋管,就是平日里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的,其他的也跟大家一样的!”
“嗯,诗诗,幸会!”流韵回以甜甜的微笑。
“流韵,你好,我叫路桥桥,父亲是东城城主!”
“流韵,你好,我叫叶欢,母亲娘家姓陌上!”
“我,还有我,我叫海颍嫣,正好是这星都城南城城主府里的二小姐!”
……
一个接一个的介绍看似热情洋溢,却也着实让流韵难以记得清太多,更隐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感觉:好像她们都是有家世的大小姐,父母说起来都是这星都城中的有头脸的人。
反倒是有一个让她有点儿特别的感觉,这个姑娘看上去眉清目秀的,就是皮肤稍微有点儿黑,她只笑道:“流韵你好,我叫林琳!我和你一样,路途遥远,是之后得以引见才进来的。”
流韵投以温和一笑,随即便记住了这个姑娘,这个和她一样不必说父母是何样何样的人,而是可以说我是什么样什么样的人。
第一天夜里,姑娘们都没有很早入睡,慢慢地交谈了起来。
“流韵,你家是哪里的?”有姑娘好奇地问了起来。
“凉州!”
几个姑娘戚戚弄弄,她们可不知道凉州是什么地方,倒是有一个知道,林琳悄悄对流韵道:“我知道,你爹是凉州知府,姓苏对吧?”
“嗯嗯,你怎么知道?!”
“咱们是一个城的不过不同州,我舅舅是玉城城主!玉城不大,就那些地方,苏大人应该是很出名的!”
“林琳见笑了,你舅舅我也知道,听我爹提过的,姓王对吧?”
“嗯嗯,没想到咱们还有这等缘分,真好!”
“琳琳,听台主说引见你的人可是星都的人呢!”
“嗯嗯,也是巧,当日我正在湖边练舞,随即他刚好经过,对我一阵夸耀后给了我这个引见信,让我来星都依舞台,不然我其实也不会千里迢迢赶过来的!”林琳说得笑意盈盈,还带着几分神气。
流韵道:“真好!”
“那流韵你呢?”
“我啊?!”流韵想了想都不知要从何说起了。
“听说你是都主引进的?”有人以一种不可置信的声音唏嘘道。
“都主啊?流韵你是都主的远房亲戚吗?”
“不是啊!”流韵被问得愣住了,“怎么了?”
“那为什么会得到都主的引见啊?”
“我……”流韵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这个情况确实有点儿复杂,甚是不好说,半天过后才道,“也跟林琳差不多吧!”
席间一片静默,流韵被这一阵突然的静寄弄得有些不适,她想了一夜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早间由钟铃声叫姑娘们起床,据说可以培养他们对音律的节奏。
流韵是在钟铃声响之前醒的,她在家就已经有了固定的作息时间的,已成习惯的寅时醒。睁眼之际她看了看其他人,貌似都还睡得挺沉的,想着不能打扰人家睡觉了便就又闭上了眼,其实没有睡着的。
直至这特殊的钟铃声响起,流韵看着她们,有些人捂着耳朵一脸不适,有人皱着眉头也不睁眼连耳朵都懒得捂了,有人挣扎着半天都起不来。还是流韵第一个坐了起来,看着床上的人儿一个个还没有起来的趋势的样子,流韵还纳闷:怎么?这不是起床铃声吗?看天这个样子怎么也得快卯时了吧!
终于流韵旁边的林琳起来了,打着哈欠对流韵道:“早啊!”
“嗯,早!”流韵笑着。
第二遍钟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有了些人起床,起床的人儿洗漱一番后一一坐到了铜镜前一阵浓妆淡抹。
“流韵,你的妆台应该还未来得及搬过来,你一会儿先用我的吧!你等我一下,我很快的!”林琳道。
“好,谢谢!”
“别那么客气,咱们可是老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