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羽哥,这都是咱们从小到大积攒起来的钱!”流韵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了桌面上。
“你拿这个干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些钱攒着等到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要我们双方都同意的。”流羽看着她,“快收起来。”
“这些给流羽哥用!”流韵笑道。
“我有什么地方要用的啊?”
“流羽哥要去息兮堂,千阕姐姐说过一个人在外不容易的,吃穿用度处处都要花钱,尤其是在那样繁华的大地方、闻名遐迩之处,外面的人势力得很的。”流韵睁着亮堂大眼睛汕汕地说着。
“我暂时不去,我要是想去早就和千阕姐姐说了,还用得着那位少爷好笑地惜才了啊!”流羽笑道。
“那夜你和爹爹说你要去的啊!”
“两年后去。”
“那再攒攒!”流韵重新锁上了箱子。
流羽的手轻搭在她的手上:“不用,其实也是时候要派上用场了的!”
“嗯?”流韵抬头看向他。
“流韵,哥哥陪你去星都好不好?”流羽俯身双手握着她的手。
流韵看着他:“我以为那天你只是跟千阕姐姐说说而已的!”
“我想好了,就这样,哥哥陪你在星都待两年,刚好还有千阕姐姐的引荐信,所以不用害怕,依舞台你是可以进去的。”
“嗯,那爹爹那儿…”流韵看着他笑了,眸中闪现着多种复杂的东西。
“千阕姐姐说服爹爹那不是小事情的嘛!”
兜兜转转了一圈,流羽态度很坚定。
“流羽,你在我二哥身边一定学得比我的多得多的,他比起我来那可是难得的好资源的,你可想好了的?”
“千阕姐姐,二少,四少,流羽多谢你们的好意,只是流羽会按照规矩来,不想和常人有异,另外我会陪流韵去星都。二年后,二少,四少,流羽定不负约!”
三人相视,千奇还欲说些什么被千楼制止住了,千阕只道随他本心即好。
千楼由于堂中有事先赶回了堂中,千奇则在此说要陪千阕几天再回去,当然也就是跟流羽流韵混迹到了一起。
“流羽,你对你家妹妹还真是好!”千奇道。
“应该的啊,师傅抚育我长大,他们俩个就是我最亲的人,自然要对他们好的!”
“别看你年纪轻轻,还真和我见过的同龄人不一样!”
“哦?”
“不被浮云遮望眼,心间明月清朗朗。不醉心于功名利禄,不懈于身后责任负担,清楚自己想要的,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千奇说得一本正经,说罢叹口气,“我在你那么大的时候,还整天被堂主骂呢!”
风从湖面轻拂,蒹葭随风轻轻晃动,他们是否在怀疑千奇难道你现在就没被堂主骂过了?
“流韵,你怎么总喜欢坐在这儿发呆啊?”不知何时,千奇同流羽也到了这条渡船之上,调侃道,“是湖面上有跳舞的仙子吗?”
流韵柔柔一笑:“有啊,风在舞,湖水在舞,鸥鹭在舞,蒹葭在舞,天边的云也在舞,每一样都有他们自己独特的舞姿的!”
千奇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随即便起身:“你们兄妹俩还真是挺与众不同的啊!”
流羽坐到了流韵的身边,随同着他一起将目光投向远方,嘴角皆是浅浅的笑意。即使所有人都不解那眸笑意,她也无意,因为她知他总能知,知她笑得是水的映影,风的轻歌,云的留痕,浪的柔波。
千奇倒是没有这个闲情,他根本就坐不住,第一次来这里还有些许好奇,随意捡起地上的几块小石子远远地投向江面,顿时由静转动,整个地方都闹腾了起来,水花迸溅,鸥鹭惊起,还有他那放肆畅快的笑声。
“去星都和回息兮堂的我们可以顺路的!”千奇喊道。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留下来的吗?”流羽应道。
“怎么,这么嫌弃我?”千奇继续抛着他手里的石块。
“哥哥没这个意思的!”流韵笑道。
“诶,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什么啊?”
“三姐有点儿奇怪的,在外面的时候一直说江湖险恶,她要回家,现在任务完成了让她回家她倒是不回来了,还出人意料地在这儿开了间酒楼,莫名其妙地收了两个徒弟!我真是想不明白!”
流羽流韵一阵缄默,没有回他。
见他俩不做声,千奇又是兴致勃勃地来打破沙锅问到底了:“为什么啊?”
流韵看了看流羽,摇了摇头。
流羽故作从容道:“不知道,他是你姐姐,你该去问她的啊!”
“我问过,她不说嘛,你们肯定知道,快说说。”千奇指着流韵,“流韵,你说。”
“流韵真不知道!”
“是因为你俩的吗?那你俩都长这么大了,也算是可以在她那里出师了,况且你俩都要去星都了,她也还不走啊!”
“可能是觉得我们凉州好山好水好风光,喜欢了这里的闲适,民风淳朴,觉得爹爹把这里照看得很好吧!”流韵柔柔地笑道。
“你爹爹?”
“啊?我什么都没说!”流韵终于起身,“流羽哥哥,咱们回家吧!”
“好,千奇你还是去佳肴嘉吧!”
“喂,我可是客人的,你别忘了两年后你可还是多多少少要仰仗我的!”
“我也想啊,奈何寒舍简陋,所谓一山难容二虎,少爷同我睡得太憋屈了!”流羽说罢,拉着流韵便先走一步。
“谁憋屈啊?那是本少爷不嫌弃你,白流羽,你给我站住,你还嫌弃起我来了,当心我把你家流韵妹妹拐走!”
“有本事来啊!”
“你给我站住!!”
“流韵,快跑!”
老是那样,哥哥带着妹妹闯祸,然后带着妹妹奔跑在路上,他牵着她的手,一直未曾松开过。
苏大人貌似有点儿无精打采,一开门便见到了一个青衫女子和一桌美味饭菜。
“千阕姑娘?”
“来,吃饭,我亲自下厨!”千阕盈盈笑着。
“这怎么敢当?太劳烦了!”
千阕努努嘴:“菜是你家的,柴火是你家的,这儿哪一样不是你家的啊?还劳烦,唉,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大人愣了愣:“流羽流韵走时把家里钥匙给你了?”
“你不是给过我一把的吗?”千阕说着伸开手掌笑着给他看了看。
“你还留着啊?”
那时苏大人觉得自己无以为报千阕对流羽流韵的恩情时是这样说的:“千阕姑娘,在外漂泊辛苦,若是不嫌弃,这儿就是你的家,我们的就是你的。”说罢他就把家中的钥匙交到了她手里。